共产流氓的变迁(第一部)
作者:迟舆叱/东方欲晓
发表:2007-07-10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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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0年某月某日,是我一生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残存的冬意夹杂起潮湿,掀动着每一个仍然臃肿的外套,沿着你缩紧的脖子,轻而一举地就占领你的 脑后神经。这时候,人们都麻木而呆滞的浏览着,把这里发身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我们大都本能的拳缩着躯壳,一起走过这奇特的时节。
既然是特殊的日子,就不会轻易的忘记,今天正好是个阴天,灰蓝色的天空底下,西北风在冷酷的心底盘旋,使人们不寒而栗、呆若木鸡。这时候,人们上进的心情都暂时搁置了,诅咒这个冷暖交替时,产生出来的的这个杂种。
这里要拆迁了,消息传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们果真的来了。她们先来了两位女士,我骄傲她们先到了我家;噢,那因为我们都是熟人,我就是拆迁那家企业的一名职工。她们捋着被西北风刮乱了造型的头发,和我寒暄着;噢,原来我家被风儿,他们要在这儿抹糨子贴公告。
这旗号打地可真是不错:"为了加强城镇建设步伐……"先是一大堆好话,往下一会就变调拉,那意思就是:上边爸爸似的给你定价了,就给你这么多,到时候不走 就强迁。政府顿时化做一枚带血的红印,臭流氓似的扣在公告的下面。官商勾结的骗局,在贪占成风的大潮中开戏了。
见你的鬼去吧,我看这时候就是诈骗上档次。打个好听的旗号,这些骗子们一下子就成了救民于水火的英雄。我就是这个公司的职工,这里的事我清楚,公司那个大 头目SARS原来就是包工儿,花钱买官之后,又组织了几个包工头儿,这年头儿就是不吃人饭的走运。新来一个县长鼻子好使,俩人一搭头儿,那就处地跟哥们儿 似的。
……我看到一大群在阴冷中战栗的人们,他们都在等待公告的判决,我们是一帮等待宰杀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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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天儿,他们来了几个人,规模不大,可能是小股部队,发几张单子,上头也都是霸气的话儿,当爹的做派,向我们欠了谁老也不还帐似的。
一个老小子可能是喝了,老百姓刺激两句就不上线了,向刚卸了套儿的驴,龟儿呱乱叫:"共产党还制不了你,不走就强迁,不信你就试试,法院就是给我们家开的 "。多年来被管傻的百姓都害怕了,凉风抖动每一个人的骨髓,家呀,千百年来安全的概念,在政风的重压下正在隆隆地坍塌。
党啊,亲爱的妈妈:你的傻小子们站在即将被变通的,产权的空壳里哭喊,饶了我们吧,一大帮瘦的跟鬼似的人权。亲妈呀;亲妈,多少次梦里我抚摩您的大脸,多 想尝尝您酿造几十年的那坛子"廉正"的小酒儿,可是,当一股强烈的刺激把我从美梦里惊醒时却发现,从你饭房里放射出来的却是浓郁的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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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前几天是开始曲,那么今天就是大合唱。战斗机编队很明显地增加了许多,前边一拐弯儿的过道儿西面,那户是最先报名搬家的一户,我们大家伙儿都知到他上头有人。在人治的社会里,你有人就不吃亏,没人没钱的你就是个三孙子,说理这盘儿菜馋掉你大牙,就是吃不着。
一块小红牌升起来了,"小区拆迁办公室"就设在这里。今晨,我邂逅了感受人治幸福的那家主人,我看他脸色很好,他神采奕奕地向我赞美敬爱的党。他就是痞子UFO的六哥,SARS安排他六嫂给战斗机编队的十几号人做饭。
我家前门正好斜对着拆迁办公室的后窗子,透过那堵横着的短墙,我能看清楚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以后,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总能看见拆迁办的战斗机编队,从 基地那两扇对开的门里起飞,然后在恐慌的贫民小户门前降落。他们都鸭子似的摆动起肚子,变了味儿的政策在上下翻动的嘴里一泻千里。仅仅几天的高压之下,几 户忠厚老实的老百姓交枪了,十分廉价地献上他们世世代代的那份儿祖业,哭泣与家园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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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里的攻势又加强了许多,拆迁办也不知道从哪调来一辆宣传车,以一个纯正向善的女中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包装绚烂的骗局。"为了落实县委县政府,关 于加速小城镇建设步伐精神,根据县城总体建设规划,经县长办公会议决定实行统一规划,进行旧区改造"。等等,再往下说便是铺天盖地棒子,看那大概的意思, 翻译成老百姓的话儿便是:县太爷做主,爱受不受,到时候不走就强迁!真是惨了,《宪法》里"市场经济"的舢板,在党棍们炮舰的轰击下,正冒着滚滚的浓烟。
霎时间,妖风似的噪音机关炮一样,正在安稳的天宇里炸响,刺痛着人们每一根万分恐惧的神经,冲着仍在那里死守的乡亲们狂喊。不走就强迁!丑陋不堪的司法现 在变成了一个大妖精,在早就心烦意乱的空间里刮一股阴冷的风,让你不寒而栗。我正在见识司法粗劣的棒子,把人们从安稳的生活中驱赶出来,使拥有正当产权的 主人们大惊失色。
事实已经把传说的黑暗,呈现在每一个良民们面前,当这个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才让人猛然间发现,现实的世道,竟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艰险。现在,我们 都必须面对这个强权与暴政的现实,对我们一息尚存的祖业早做打算。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我就向大梦初醒,看施政的那一张其丑无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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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我观察出一个门道,中午有酒儿,得从红眼儿上猜,大盘里有肉,得瞧走出饭房反复抠牙上去想,好吃的程度,要在放松了几扣裤腰带中找。这帮家伙们打着政府的旗号,由SARS收罗几个包工头,又拼凑一帮痞子们,再由新来的县长给他们当后台,这肥差就算是成了。
我是内部人,又在他们的拆迁之列,对内部的事情当然是十分的熟悉。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2000年初,社会上的一包工头儿,在我们这片儿测量有半个多月, 一开始,是这个人想打我们公司的旗号,一来好办事儿;二来少花钱,就托人找到我们公司大头目SARS。正好,原来SARS也是包工头子出身,有机会捞钱 了,他从不放过每一次发财的好机会,成了,这时候官场交哥儿们儿就是简单,有利益就是三两句话的事儿。
开着门儿是两家,那关上门儿就是一家。这时侯,俩哥儿们儿发现个问题,就是,我们公司是个事业单位,这国家企业,钱最后怎么往出拿?两个臭皮匠,也顶诸葛 亮,现在不是有个提法儿叫做"招商引资"吗,我看中!就那么地了。找个外地的,谁都不认识的,硬说是招了这位商了,引了这位资了。倘若果真是赚了,那就用 他一划弧,若是栽了,还要用他一划弧。有钱哥儿几个花,输了共产党拿。再说那也不可能赔,现在拿大钱一是当官,二是搞建筑,第三才能轮到抢银行。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时候黑白两道都是能人。乱了章法的年月啥人都有用,缺一不可,只要瞎滥整,早晚能出省;要想做模范,就得瞎滥干。白道是新县长给他 当后台,黑道是他早年就预备下的一哥儿们儿UFO,这是一不可多得的中国猛男,打人做牢是他发迹的资本,SARS看上他的也正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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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重复着高音喇叭里,那位醇厚的女高音,八点半开始,准确无误地对着你家大门狂喊,一遍又一遍,记忆不好的都能背得烂熟。战斗机小分队频频出击,扫荡 这片早就以经疲惫不堪的小区。挑几户有名望的,偷摸多给俩钱儿,买几户做"牵驴",经过教练之后,让他们到处放风儿:"小胳膊到啥时候也拧不过大腿去"! 啥话吓人就说啥话,牵驴地把胆儿小的吓走了好几家。几天后,搬走的几户发现吃亏了,再想找就来不及了。
我看拆迁办那几个人基本上是想啥说啥,说他们脸上长的是嘴,那就很对不起屁股。先说,谁先走谁就回迁好楼层儿,骗走几户,又说,谁先走谁有优惠,又骗走几 家儿,等你一拆房他就不认帐了。晚上,我看见 SARS和新县长一起,在小镇的电视上露面了,他们大谈什么建设美丽的小城,加快实现小康等等,说半天也不知道,这些和白天的欺骗有什么关系。我想起来 了,这可能就是党中央提出的:"改革要有新思路,开放要有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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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风,漫天袭来的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砾,无孔不入地刺激你裸露的脸,使你不得不本能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站在几天来拆迁的区域,真向是这里遭遇了 一次战役,站着的,是仍在拼力阻击的平民,推倒的,都是爱党爱国的自尊,以某年某月之后,衰变成一段心灵的曲线。
小区里有两位以拣破烂儿为生的老人,他们的房子很小,回迁的楼也没那么小的,想添钱添不起。连成一体,成趟的房子全都扒倒了,把他夹在了废区的中间。他们在风雨中飘摇的小屋子,就变成了个孤零零的岛屿,危险正向两位暮年的老者逼近。
小屋是他们一生的积蓄,小屋是他们仍可以活下去的鸟巢。他们的命运就在这个小屋里定格儿。老太太被给人民造福的拆迁办吓有病了,正在床上呻吟,"你这小破 房儿还想要多少钱,不搬家房子倒了砸死你"!一个党棍高叫到。野蛮拆迁正在毫无节制的向前逼近,小屋两侧连接的屋顶,被叮当做响的锤子砸断,夕日邻里的四 壁,都被隆隆推倒,小屋里弥漫着野蛮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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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改变了我的习惯,使我坐立不安的,正是我自己那一份,所谓属于《宪法》保护的私产,当我们的天理,被几个人开玩笑似的变通或易主的时候,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安全感。我向一个丧失父母的孩子,在恐惧与失落中徘徊,我们是一大群在废墟里找寻解脱的丐。
"改革要有新思路",我看就是要冲出天理和章法的控制,给流氓这个贬义词来一次大革命,为了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搞一搞诈骗又有什么不好。一部分房子终于被 扒倒了,剩下一群无家可归的耗子们,它们在瓦砾堆里乱窜。维持不了几天的那位拣破烂老头儿,被野蛮拆迁吓昏过去了,发现之后,才被抬进了医院,随后抬走 的,便是那位可怜的老太太。
我看到他们被抬走了,抬出了他(她)们向燕子垒窝似的,堆成的这个小家,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抬走,抬出了他俩永远都为之骄傲的,满以为能安渡余生那个小房子。
春天是美好的,所以古人早就酝酿出:"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样的佳句,可是,又有谁能如此准确地,表达出一个现时的残酷。公理,一堵百姓难以逾越的高墙;司法,你是全中国善人们头顶上高悬的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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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十分简单的常理,在政府大令下翻车的时候,一个唯一可以排遣烦恼的去处,就是我家的前门。从这里的角度上看,再往东面斜一些,就是拆迁办的后窗子,我 随时都可以窥视他们的行踪,不自觉地看他们的劣迹。早晨,他们如上阵的公猴儿,一见面就上串下跳的来一阵撕咬之后,才慢慢地散去,分别到老百姓家里说吓人 话、讲邪理。中午,一顿小酒儿下泻之后,全都脱裤子浇后窗户的墙根上。
我看到,从那扇对开的小门儿里出入的,都属于大自然中野兽们遵守的规则。达尔文老师精确地告诉我们说:这叫做"适者生存"的规则。现在的情况是,谁胆儿小 谁就被骗,胆子大,不怕牺牲的都占便宜。改革开放之后,痞子、臭流氓的地位也跟着改革了,变成了一个个金光闪闪的民族英雄,比抗日战争立大功的都吃香,社 会正朝着恐怖的一角儿开拔。
现在全都乱套了,还没走的,说一部分搬家的是牵驴的,多拿钱了。另一部分还说,是他们被骗了,闹得谁和谁都没有准话儿,人看人全向骗子,人们在执政的敲诈 中变得不知所措。信誉呀,你这个千百年来德行的宝贝,竟然在私欲的破庙前号啕之后,又被幼稚和无知这样的名词所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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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个好刮风的季节,一连好几天都刮个不停。特别是在你心烦的时候,你听那声音,向是呜呜的哭。宣传车大功率高音喇叭,仍在那里反复播放着,另你心烦的几句话儿,一遍又一遍地攻打你本来就闹心的神经。
亲爱的祖先:我仍在这片强权的天地中,维持这块即将异主的产权。在共产党这根儿镶了金边儿的大棒之下,我深深地感到,即使是在人海里也十分的孤单;即使是 拥有披着国家外套儿的那帮证书,都变的无援。在党棍们弥漫着酒精,且上下来回翻动的嘴唇里,我们这些《宪法》赋予的所谓公民,都是一帮小小的爬虫,甚至连 你祖传的家产,都在盖上红印的弘论中,显得很浅很浅。千百年来都在遵循的规则哟,"邪不压正",你在党棍们的屠刀下,死的是多么的悲惨。
让我的老婆点燃佛主案前的香火吧,快让我们虔诚的祷告,轻轻地落在大仙儿的脚下,保佑我快要破碎的家,重获我们应有的一份儿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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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暗淡的日头被薄薄的云彩打了个遮儿,阴冷在季节里尽情地发挥。存正的冬以走出了许久,人们都淡忘了那样干脆的冷。粘稠的潮湿围拢在你的周围,每时每 刻地掀动着你的衣角儿,夹击你业已蜷缩的脊梁。白天我留守在我的爱屋儿里,把一段比冬天还难受的日子,变成一顿无聊的午饭,一直到了晚上,人们才走出困惑 的院落。于是,我踩着拆迁之后的瓦砾,和一息尚存的甬路,朝着前院儿,拐弯儿处的小过道儿上走去。
这里是我们拆迁户经常聚集的地方,相当于战地新闻发布会。动迁一开始,这里就神奇地变成了一个新闻中心,这里是舆论自由的一个小特区。这里供给的一切全都 是"绿色食品",根本就不存在使假,共产党土八路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有这个园地里才能找得到。这里是了解的窗口,只有这里,才能把心烦的时间缩得很短。
有人说,政府里能管着这事的,按照官职的大小全都有份子。我看也说不准,现在的企业都被刮得光板儿没毛儿,当官的想捞钱,就只得从老百姓身上下手。还有人 说,新县长决定给SARS战斗队免税,以及建委令其下属,免一半的配套费,这简直是太慷慨了。只要路子对了头,那就一步一层楼,只要有钱一块儿贪;那就是 毛病都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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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车上爬下个大傻抓,大傻抓不用费劲就抓出个大地基。开工喽!南边儿的傻住户儿被骗走的多,看样子,他们就要先在这儿动工了。听党的话、跟党走的那几户 全都后悔了,后来走的总是比先走的多一些。听党的话、跟党走的几户又找了党了,党这回不耐烦了:他们说私凭文书官凭印,是你们自己签了字的,那还找谁呀。
头几天,别处搞建筑砸死几个人,沾死人的光,上边派几个戴小红帽儿的人来监督安全,小红帽儿中午有酒儿就啥都安全。在中国,不死人不办事儿,死了人顶一阵儿,别看死了人这事儿含糊,你看下边这事儿他就不含糊。
这楼再要往上盖,就挡了侧后住户的光了,人家中午以后就没了日头。几户就联合起来了,死活拦着不让往上盖了,不一会儿,警察向抓小鸡儿似的把人抓走了。后 来听说SARS把这包给了UFO他六哥了,他六哥看事不好给UFO挂电话,UFO给SARS挂电话,SARS给县长哥儿们儿挂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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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村了,大功率喇叭播放着异变的规则。在噪音的掩护下,一大群司法,向着住户的小高地摸上来了,渐渐地,他们推开了百姓们正在抖动的房门。
他们来了,他们穿着人民拿钱做的制服,还有共和国打造的牌子及天平。他们这回可真的来了,以初春晒黑了的那一张张铁青色的脸。我看见司法的棒没有一丝的血 色,连人话都显得十分的生硬:"县政府的公告看了吗","看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走"!我的妈呀,我现在不光是心跳,还是一只上坡时,正在负重的驴。他 们说,不走就要遭受高举过国徽之上,而快要下落的棒。我快给他们倒水,我快给他们递烟,都和心跳一起,呈现在小桌儿上。我看着呈上去的都冷落在那里,等待 一声声参差不齐的训诫。一个家庭式的审判,就在我们的礼仪中进行,让我光明正大的产业和良心,都在这春寒的料峭中,不停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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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进村了,老百姓向炸了窝儿的鸡。过去想象不出来,这回真的来了,还真是怪吓人的,良民们的胆子都是小小地,哪儿见着过这个。
晚上,人们都纷纷地走向前院儿,那个拐弯儿处的小过道儿上。要是在别的晚饭时,主妇们早就传来了一声声呐喊。现在吃饭已经不那么重要,孩子们紧攥着大人的 手,幼嫩的恐惧添满了瞳人。人们依偎在那堵残破的矮墙下边,向来自于巴黎公社悲愤的社员同志们,他们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破口大骂这个可恶的世界!
我们研讨着现在的政策,在这个咋说都有理的混蛋身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我们在人治的火炉上烘烤,出炉之时,我们必将是暴政餐桌上,又一盘能吃的鹅 黄。这天晚上,我们这些从前大都不熟悉的高邻们,在这儿呆了很久,我们找遍所有时局的缝隙,都走不出关于正义的出路在那里。一个老干部提议我们集体上访, 我们都同意了这个建议。这几年儿不是出来一个绝妙的说教儿,叫做所谓的"三个代表"吗,那我们就尝尝鲜吧。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面破墙下攒足了底气,送走了 天边最后的一抹虹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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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特意地多吃了一点饭,等一会儿上访好有精神。不一会儿,前院拐弯儿的过道上就来了许多的人。蔫了好些天的人,这时也都精神了许多,老干部讲了几句话 就出发了。我看出这里有三种人:一种是比较坚定的;一种是试试看的;一种还有跟着看热闹的。小镇子很小,一脬尿没撒完就到了。我们也没什么声势,也不许搞 声势,有了声势,那就是要涉嫌煽动颠覆政府罪了,我们都悄然无声地来了。在掺扎杂使假的《宪法》里度日,真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儿。
实际上,聚众上访都算是违了法了,大概是破坏了社会秩序了。有看法,公开的程度大了的,这也算是违了法了,看起来,这又要涉嫌了颠覆了。不知道我们还记不 记得,小学数学里有一个叫做"最小公倍数"的,就是所有分数的加减,都得进行"通分"。为此,我联想到那个"保持社会稳定"的提法,这个即使是在最糟糕的 时候都能被接受的,一个上好的诡辩,一个囊括了良民们放啥屁儿、拉啥屎儿,都得以此等眼儿筛,全都滤一遍的危机时刻了。
那么,为什么就变的那么的不稳定了呢?不稳定的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是要抢银行,还是要烧商场?老百姓有句俗话说的很好:没吃凉干饭,不犯胃疼病。一个 好端端的《宪法》,现在都虚假得另人作呕了,成为一个欺软怕硬的臭诬赖,一个专门用来摆一摆样子的花架子。果然,我们的举动影响了稳定了,一进政府的门, 就被一大群快速反应的警察给包围了。抬望眼,高高在上的官长们,隔着窗子向下面观瞻,茶杯以嘴为轴缓缓平移,眼镜在高悬之间闪闪发光:"你们都回去吧,这 是政府行为",一个长官摸样的人走下来搭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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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政府的院子里呆了一上午,没有结果就走了,带着无奈走在回去的路上。来时的劲头全都没了,一个个懒散地往前挪着步子。我们向往公平的奢望不存在了, 象孙子似的,等着爷爷的发落。"小胳脖到啥时也拧不过大腿去",听这话,一些人又要交枪了。我们这些臭鸡蛋,在政府的石头上说不定又要撞碎了多少个。
"与时俱进"中,"继往开来"了一群流氓,他们把章法调戏的不类不伦。在打着"三个代表"说教儿的大旗下,在政府的大门前乞讨我们自家的资产,这真是显得 有点儿不伦不类的味道了,而且还不许你大声的说"不"!在这种十分严峻的时候,为什么要让我们都沉默下去呢?《宪法》里的各种自由,都到那家的高门楼儿去 谄媚了呢?共产党、八路军把土地分给我们,稳固了江山又要往回抢,这个繁杂的反复,又要证明一些什么东西呢?当共产主义这个幼稚的热望快要清醒的时候,为 这个伟大的事业,抛头颅、撒鲜血的一部分人仍然健在,在一些人的浅意识里,历经了半个多世纪洗脑的中国人,仍然还残存着共产时期的某些煽惑力,人们想要从 二十世纪最大的欺骗中逃出来,还是须要有一段儿距离。所以这个时期主要的任务,仍然还是要保护好骗局,如期不然,伴随共产诈骗倒台的来临之日,便是所有当 代骗子们的灭亡之时,为此,面对这样一个沉重的代价来说,他们还要选择挂一个时期的羊头,卖一个时期的狗肉。在这个混沌初开的裂变时期里,一些人看透了资 本是多么的重要,这时候,当摇摇欲坠的信念,快要威胁到上层建筑的时候,崩溃的私欲,就从这个残破的骗局中,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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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光棍儿汉子,从拆迁开始,一直没有人到他家里去过,就是送通知,也都是往门缝里一掖,然后就了事了。这人信佛,家里简单极了,一个床,单个的铺盖,一 对儿向烟子熏过似的老红柜子,再有就算是放在显眼处的那一尊大佛了。看样子这个人很虔诚,真算是佛主可以信得过的门徒了。几捆上好的香放在小木桌上,香炉 里是满满的一下子香灰。他家里很穷,可是呈在佛主案前的供品,却是十分的丰厚。这个人平时不喜欢多说话,也不愿意和邻里们交际,是个忠厚老实的大善人。时 间一长,人们就感到有点怪,都这个、那个的瞎猜:有人说他人高马大,拆迁那帮人不敢着他的边儿,大多数人都赞同说他家里有佛,歪门儿邪道儿的都不敢进他家 的门。更迷信的人说他是老狐仙下凡,真要是惹恼了大仙儿,保证得有报应。一时期把他说得神乎其神,甚至于都有些发颤,一次,一个拆迁办的在吹牛皮的时候 说:"这小子就一根棍儿,没大毛病,养肥了拿他开刀"。当这一句传到光棍汉那里的时候,他马上就搬了家了,他果真是个大老实人。
共产党的淫猥真是把老百姓吓得好惨,我们都在活着的理念中苦熬。残酷的现政把我们变成丧家之犬,颠沛在野蛮的市井中,苦寻着说理的饭门。可是死了的独裁者 们,他们养育了一帮只会贪占的低能儿,联合起所有的马屁精们,他们已经攻占了正义的制高点,让我们总是求告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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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工一晃就快到一个月了,楼房从大傻抓下抓出来的地基里一直往上长着。东边挡了光的住户,被人民警察抓走了,训诫了一通之后,又放了出来。警察先生开导他 们说有理讲理,共产党最讲理,说他们那样做是无理取闹。遵照警察先生的教诲,听说他们反复找过许多次局里、县里,可是每次都会出现局里推县里,然后县里再 推到局里,最后听说,他们在当政的联赛中被踢得溜园。
在现实的生活里,我们都会打上不同的印记,不遭受挫折就不会有较深的认识。从前的一段时候,我也曾沉浸在"大好形势"的歌舞升平中。在当局严格控制的宣传 机构里,"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听不到任何不同的声音。可是,当我们一接触到现实的时候才偶然发现,这世道竟变得如此之凶险。说理的地方没有,表达自 己看法的地方也没有,上访的群众倾家荡产的去了,又轻而一举地遭受戏弄。那些遭到不公的受害者们,又将给社会带来什么呢?假如真是积怨太深,那么,这个政 府也就真的快要被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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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热火朝天,噪音也是整天不断。前院儿一拐弯儿的小过道儿上依然如故,只是晚上,到这里报道的人少了。不少人在高压下放弃了抵抗,屈从了来自于政府、司 法、及恶势力的压力投降了。从依稀尚存的我家前边,从拆迁办的破墙后面看,中午撒尿的人好象是多了,一拨一拨的来了,低一会儿头儿,向是给谁默哀,看起来 是联军司令部征兵了。有闲心跑去看热闹的人回来说,政府来人了,法院也来人了,回头再往短墙后面的窗子里看看,里边满是些晃动的脑袋瓜儿。
现在,有对开两扇儿小木门儿的拆迁办,已经变成一只航空母舰,每天从这里发射的巡航导弹,都能准确地击中目标,落在仍在那里坚守的每一块阵地上。联军这几天出动大批的战机,在拆迁区域上空进行地毯式的狂轰滥炸,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十分惨烈的阵地争夺战。
有一家的老太太,听说拆迁办来人了就发昏,都吓昏过去好几回了。为了躲避这场惨烈的战乱,家里人只好把老太太转移到别的亲戚家里去了。司法们冲上来了,掖 下夹一个闪光的皮包,他们傲慢地掀开住户的房门,诉讼起参差不齐的,一声声希奇古怪的审判,国徽紧靠着每一个人的额骨,天平的招牌,在他们挺起的胸膛上面 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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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鹅叛变了,一开始我有些不信,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坚强的上访者,是一个有组织才能的人。到后来,他让我看那张装在屁股兜里,一份快要掏烂了的,看见谁 给谁看的假合同时,我这才信以为真了。听别人说,是上头看中了他,对他下了许多的工夫。起初老鹅信不实,那些官长就起誓发愿的,说到最后,保证是他得到的 最多。
有能力的就是当牵驴也有能力,老鹅一说话就多得嘴角儿挂白沫,编瞎话儿也都向真的似的:他说政府开会了,马上就要强迁了。再加上政府对这里施加的军事压力,不久就又有几户支撑不住了,在他们蛮横的格式合同上签了字,从此离开了这个官商诡诈的事非之地。
今天局子里派人来给我送一张裁决书,两个人一送到马上就出去了。这个裁决书起草的很霸气,不容分说地就给你定完价了。我有时甚至都不信,这开玩笑似的变 通,就能把我的财产,名正言顺地划拨给了别人,更不相信政府和司法可以公开地,在受《宪法》保护的财产上边,随意地去指手画脚。
当政界里感染了变通以后,漫天席卷的便是些文字上的把戏,把中国式的"说理",改造成切不着跺不烂的"滚刀肉",且大多挂在官长的嘴上,可以转轴,到时候 咋说都有理。人治使官长们身价百倍,他们仅用一张嘴的本钱,就可以换来许许多多的钱。在这样的变革中,他们大都走在暴富的大路上。如此一来,说理就成了下 层老百姓们渴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说理"被拉下公正的宝座,都嫌贫爱富地叛变到有权有钱,还有黑恶势力的那一边去了。在这个每 况愈下的社会风气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掩饰一下这些丑恶呢?那么上级决策:让一群遵纪守法的穷光蛋们见义勇为,还有学习雷锋好榜样去吧,让他们都争做"五 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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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以来,各方面的压力把我搞的焦头烂额,闹心的滋味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多么的难受。对政府这样强硬的举动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搞拆迁进行规划是一件 好事,公开了,即使是为了赚钱,群众也能够支持。人家开发商有投资,也存在风险,就是多赚一些钱也都很正常,可是不能专靠打旗号去占便宜,更不能发展成官 商勾结,搞诈骗和极其野蛮的霸占。
我的地方很大,又临街,是个开发赚钱的好地方。你能规划,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规划,干啥你一件政府的外衣,就非给你不可呢?想要也行,得商量,平等地商量, 你就是谁的亲爸爸,也得按照天理办事。这些事理摆在那,真是让我越想越生气。大约是快要到中午的时候,突然上来了几个司法,他们都审讯似的向我提问着:" 政府的公告看了吗"?"看了","政府的裁决看了吗","看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走"!我说我没想好呢。这时候,坐床上的一个司法有些不耐烦了,"那你 到底想怎么地"!这时候我甚至丧失理智地和他们吵起来了。
从我的私财快要被变通的角度上看,现在的政风以十分的糟糕。当共产主义这个破庙,被世纪丢弃的时候,穷和尚们过去崇尚的精神长廊跨塌了。当社会主义的破旗 仍为死人所招展的时候,所有的秃子们都成了丧家之犬,他们在一片空白的寄托里爬行。这时候,共产主义这个幼稚的假设、热血沸腾时期的一大段骗局,以及正常 的道德伦理,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裂变中被无情地抛弃,于是,这帮人无法摆脱资产的诱惑,在这个非驴非马的社会框架之下,他们都是丧失理智的一大群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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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儿一拐弯儿的过道上,那里是最吸引我们的地方。在那些最困难的日子里,我们到这里领取解脱、领取烦恼。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里的人少了,那是搬家走了不 少住户的缘故,他们不情愿离开的样子,总是在我们的眼前浮现着,一直很久都挥之不去。我们也很同情那些屈从的人们,是这段儿畸形的时空,所创造出来的悲 剧。在这个没有章法的今天,他们的害怕也都是很有道理的。
今天这里传出一个另人为之一震的消息:听电视里说某县强迁之后,老百姓上告,把官司打赢了。还说这是全国第一个民告官胜诉的官司,又说这是"法制化进程"中,取得的又一重大的胜利。
这都已经取得重大胜利了,那我们也去看看吧,于是我好奇的真的就去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户当事人,他说的事实,竟然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他告诉 我一定要人多,人少了不行,现在不是有个提法,叫做什么"抓有群众影响的大事"吗,其实也是他们自己定的,又叫做"聚众闹事",闹不到有影响是无理取闹, 可以镇压下来的算涉嫌颠覆了,等闹到有了影响了,收不了场了,那就上头来人"三个代表"了,之后,媒体就会有一则消息,说他们反腐、或者是法治化进程,又 有重大的胜利了。那个诚实的当事人认真地告诉我说,他们是瞎告赢的,说现在当官的办事都不正道。他和我说,搞强迁的那个县长被撤职了,可后来不久,又被调 到市里去当了付市长了。这样一个消息闹得我们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不管怎样,这件事在中国还是出来了,算是在奇异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一种怪胎。其实不断造孽的政府十分害怕闹事,实际上他们又是在组织闹事,我不知道 这个恶性的肿物,在中国还能存活与恶变多久,更不晓得今后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真是希望有一种力量可以骤然发挥,不经过流血牺牲就结束这个可怕的 恶变。玩火的现政,他们正在进行一个十分危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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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告,在没有出路的时候就只能是上告,我们在前院一拐弯儿的过道上,从新的组织了起来。这回的组织者分别是:老猪、老鸡、和老鸭,听完他们的教诲之后,我 们又从新上路了。我们这些经历战役,从而幸存下来的一小队残兵,又一次爬行在通往真理,那个十分狭小的缝隙里。到了,五星红旗迎风招展,红色象征烈士的 血,猪、鸡、鸭、走在前面,和迎上来接待的秘书先生说明来意。这个人很斯文,向个小学老师,随后他让我们都回去等七天。不管怎样这等七天也算个答复,那我 们就只好回去再等上七天。
我看现在的事情都很难办,到政府那里去状告政府;在人治的框架下去惹他们的同僚,这好象是办了件蠢事,然而,法律却只能解决一些阿猫阿狗的小事情。现在的 官员们办事分两种,一种是交人的事,有戏耍余地的,那就一定要戏耍一阵,勒住你的大脖子要钱花;一种是不交人的事,不能戏耍的,就想办法来回踢。总之,他 们当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混薪水涝外快。
靠扯裙拉带,还有花钱与拍马屁相结合上去的低能儿们,他们使政风日趋恶化,以势不可挡的滚滚洪流向前发展着。发现大口子了,伟大的党也都是拆完了东墙补西 墙,根本就不解决太大的问题。依我看,他们的毛病就出在,没有"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这上头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然而,低能儿们却真的是不明白, 他们一个是要保皇位;而另一个却是要捞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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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重复着一套程序,喇叭在地上嚎叫,战斗机在门户中滋扰,紧张的神经把所有的闲心都一扫而光。我们在强权的空气里窒息,我们在非人道的世界中苟活。不 讲理的时刻向钉子,恶狠很地卡住所有人们的喉管。这样的时刻,我们甚至于都要包容地球上所有解恨的漫骂,都很难安抚我滴血的良心,这个世界快要把我们逼到 拿起卑鄙的死角。在随时都能跨塌的精神世界里,我们被挤压进所有的谎话中,然后扔进所谓"精神文明"、"物质文明"的骗局里。
拆迁办的老牛被SARS撵走了,他好象是泄露了SARS,关于官商勾结方面的许多秘密。老牛的话更进一步说明了,SARS是打着政府的旗号,串通一气的进 行霸占与分赃,头目们知情管事的全都有份子。SARS用单位的名义贷款,加上网罗到一起的,包工头子们的集资,自己没花一分钱这就要牟暴利。这时候有钱结 盟贪、拉帮占保证一路全都是绿灯。果不其然,这事不但畅行,而且慷慨,县里给他们免接点费三百万,免税四百万,拿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共产党欺骗八路军。
现在,成性的巨贪们胃口大得都另人发指,在假法制中锻炼成长,他们早就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私欲的轨道上来了。就是这帮人,把共产党打造多年的牌子给卖了,甚 至把人性都给卖了。在这个不伦不类的社会模式下,继往开来的人们先是个人腐败、集体腐败、最后竟发展到政策的腐败了。
在舆论不自由的今天,提出"保护社会稳定",依我看,那就是快要不稳定了。想要保护稳定,并不是一件单纯的事,在这个横征暴敛的年代,老百姓还有多大的承 受力。现在的政府没能力开创一个,以贪官惩治贪官先例,只是弄死几个在朋党的争夺中,败下阵来的傻子,之后,又罗列成一大块儿反腐胜利,且扑天盖地的捷报 们。仅此这些,也只能是蒙骗少数的几个蠢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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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奢望富贵,但是也决不想失去做人的尊严。我正在这片瘠薄的土地中,找寻着一个仅属于我的一小块儿土地。政府的横征暴敛,使我们没有一点安全感,在一 党专制的牢笼中苟活,让我们真是求告无门。我听到正在受难的人群,发出炽烈的呐喊,然而我又听到了,他们在冲撞牢笼之后,发出的呻吟。我们在暴政的毒打下 头破血流;我们在党棍的淫略下,转变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我们在人治的残羹剩饭中度日;我们在暴政的皮鞭底下受尽了熬煎。
"共产党还干不过你",一个和我熟悉的党棍,和我隔墙挑逗着,"法院就是给我们家开的,有能耐你把共产党干黄了"!现在,共产党用鲜血打造的牌子,在上下 翻飞的嘴唇里变成一个泼妇。这些天来,县里、司法、还有拆迁办的人常来,没进展就没有深浅的逗着玩,他们挑逗一个脑血栓老头,说一会儿让他死了,一会儿又 不让他死了,把这个脑血栓老头儿闹得哭笑不得。
没有教养的当局,培养了一帮没教养的下属们,他们臭诬赖似的工作做派,使人们感到置疑,在社会主义的幌子,及一系列的假话还没有澄清的今天,就不知羞耻地 谈论所谓的思想和德教育,这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了。历史证明,每当变革转制的时候,都容易出乱子,现在的社会矛盾很突出了,然而,政府却拿不出办法去解决矛 盾,只是要看管老百姓"保护社会稳定",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说明他们欠债太多,积怨过深的缘故,如果说真的能把矛盾都化解掉了,那么,同时也就化 解掉了他们自己。
为此,一个以小黑圈子起家的小朝廷,又怎么能走这条路呢?所以他们现在只好是臭死一窝烂死一块了。没有办法,他们钻研了同盟会、国民党,CP、共产党,及 64运动发展起来的所有经验。他们最恼怒"人群"这个概念的出现,不管办什么事情,只要是人多了,他们就会毛骨悚然。我知道了,他们落下的这个毛病原于一 句成语,叫做"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他们在全民大下岗的时候,不惜以重金的薪水,扩招一群恶警,去维持他们业已遥遥欲坠的独裁统制。但是天真烂 漫的独裁者们看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是人而不是神,以人来圈养人的方式,早晚会被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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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时间在惶恐之中缓缓地走过,向一个步履蹒跚的婆子。大棒、敲诈,和联合舰队的恶势力,都一股脑儿地向你袭来,真是让你上火撒黄尿。在这个动荡、强 权、和野蛮的世界里谋生,总有世界真末日一样的感觉。诬赖式的地方政策和流氓政治混在一起,从而创造了一个畸形的时空,正在以相反的一面,开导着人们走向 邪恶,让老百姓不断的认识到,听党的话就得上当,跟党走就要受穷。共产党以数百万个壮烈的鬼魂做成肃穆的牌子,仅仅几年的时间,就被贪官污吏卖到废品收购 站里去了,哪怕即使是摸一摸婊子们可爱的屁股,他们都能把党票放到收破烂儿的称上去。
敬爱的党啊,昨日我瞻仰了你章程里震天撼地的承诺,当全世界都在为马克思同志不好意思的时候,你共产的主张,早就应该谦虚地化为泡影。我想,当一些人走入你虚假的殿堂里,高举拳头宣誓那些空话的一瞬,那时候应该是多么巨大的尴尬呀。
党票儿啊,党票儿!你现在是一根儿涝政治资本的绳子,你是心术不正的恶棍们,最廉价的外衣,你们都变成了,骇怕一党专制沦为光杆儿司令,从而凑起来的小份 子们。瞧瞧你们驴唇不对马嘴的名字,就能足以证实这一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战友们,任凭他们站在英灵的高岗上放生痛哭,你照耀过的锦绣前程上,再也 找不到你们耀眼时期的那一片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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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县政府上访告状我们都去了好几回了,头一天上访时,那位斯文的秘书不是让我们等七天吗,七天之后,那斯文的秘书又说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真是难怪这傻政 府还用了个傻秘书。我们赶集似的快到中午了,又换出来了个油头粉面的副县长,他说又让我们等七天 ,这回说要研究研究,之后又是个傻七天。七天之后他答复我们一大套理论,一堆谁也不明白的诡辩论。我们提出要找县长,他说不在,一个内部人偷偷地告诉了我 们县长的办公室,我们才找到了这里。县长办公室不挂牌,这也难怪我们找不到这里。于是我们上去敲门,没回应,就在那静等,很长时间过去了,县长满以为我们 都走了,就开了门往外看,我一下子把门拉住,总算是从缝隙里把上访信递了上去。
原来有一个县长,只是因为答不上来县里有多少科技人才、多少亏损企业,新省长说他没水平,一句话就把他给拿掉了。都说这位新上来的县长能力大,其实听说是 新省长朋党哥们儿中的"老疙瘩"。这个新县长一上任,就显现出了他巨大的能力:党说不让乱占耕地搞建设,他就强征一大块地盖政府,夺去土地的农民们到政府 说理,他说是聚众闹事,下令恶警们用电棍捅伤好几个,到省里上访,新县长派警察拦车,没办法走着去,到现在也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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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儿一拐弯儿的过道上,人一天比一天少了,已经找不到刚动迁时的热闹局面,在政府的高压之下,交枪投降的人多了。不管他们情愿或是不情愿,都算是一种解 脱,或者说是卸包袱,这是一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大包袱。有谁会相信,这负担竟会来自于他们合法的财产呢,在这个连自己财产都保不住的制度下混日子,还好意 思大谈什么别的权利呢。
签了字的态度就转变了,说一些泄气的话。可以理解,这是他们自己受创以后的看法。总之,仍然坚守阵地的人越来越少了。这几天小过道儿上常常来一个酒熏熏的 痞子,他大讲SARS和新县长喝酒、嫖娘们儿,就向他都看见了似的。还有SARS的那个矬子亲家公,也到这里来混,他是SARS花钱雇来管事的,当然也当 探子。昨天路边上一住户玻璃不知让谁给砸了,是不是这帮人又要出什么新花样了。
就这样的一个态势,整日的惶恐使留守的人们都神经过敏,长此以往,我不得不先买个小房子,为今后留条后路。看情况我要做最坏的打算了,不过我一定能坚守到 最后。我希望我们的风气能够好转,但现在看起来很难,当局企图继续混下去的路让他们越走越窄了,政治生命的火花在乱政中抖动,眼看就要油尽灯枯,他们手里 只剩下一条"保护社会稳定",这一条绳子了。过去的官吏们都底子薄,走过一个"火红年代"之后,才发现自己以穷得叮当三响,当梦一样的虚幻戛然而止,这些 人认为所有的思想教育都是骗局,惟有资财才是谋生的宝贝,为此,他们全都不务正业地改行,去敲诈勒索了,能管正事的根本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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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批工程也快开始了,前边又动迁走了一大片,形成了一块空地。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我发现他们是搞了一个奇特的战术:首先让时间与恐慌磨去人们的棱角 儿,好让一些人从正常的理念中爬出来,让他们看清楚说理的宝葫芦就挂在劫掠者的嘴上。当这个"蘑菇战术"的霸占计划一旦出事他们就停止炮击,集中力量把这 个矛盾消化掉之后再继续战斗。总而然之,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是能骗就骗、能诈就诈、能哄就哄、啥事都干,就是不干人事。编瞎话时啥都答应,说的比唱的好听, 只要你搬家拆了房子,再去问问就啥都泡汤、啥也不承认。诚实的人都想见识一把什么才是说理,那你就等着一顿来回踢,等到踢成月圆时,你一定会自己乖乖地放 弃。上了当的人谁都不对外边的人讲,那是怕别人笑话,然而别的后来者还是要继续的上当。
这些很坏的思想意识蛀空了整个的社会,是个不好收拾的时候了。铺天盖地的说教如同隔靴瘙痒,什么用也不顶,这就象用一个恶贯满盈的凶犯,给公众讲德育课, 说得越好效果就越差。生活在社会里,每一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让空洞的说教、几个如凤毛麟角似的好事蒙骗住的,也只能是社会上活着的几个缺心眼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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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无情地演变成为秋天,叶子们都由嫩绿、浅绿、深绿、最后成为金黄而落下。时空的哀怨,无情地折磨着每一位向善的心地,让破败不堪的思绪在大脑的深处生 根。袭来的痛楚吃掉你对生活热望,在你不断的寻觅中,仍看不出一丝进取的缝隙。我看这世界是一堵野性透顶的高墙,想不到我们自己创造的产业,一夜之间就被 操控在巨大的魔掌下,并且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时你才出奇地感觉到,财产原来是一个解释不清的累赘。
一个有名的痞子会使刀扎人,联合舰队的人不敢找他。UFO与之黑道的哥们儿起作用了,找一个比他高明一号儿的大痞子,中午喝顿酒就把事儿扯平了。这痞子真 不够哥们儿,多给他了,他还往外说,弄的谁也不走了,全拿他当样板。后来那痞子改了嘴了,又说没那么回事了。想多要回来一点补偿比上天还费劲,搞的你骨头 不疼肉疼,一个亘古未有的奇观出现了:一个自己的财产,别人连哄带骗的霸占,最后还须和强盗打溜须说小话儿,你说出奇不出奇。
共产党不是要搞"党风廉正建设"的吗,怎么和恶势力搞到一起去了呢?只要让我们看看改革开放的背景,就很容易找出来了。那时侯,在我们总设计师的心底里, 首先是怀着对毛泽东复仇的心理,改革就变成了逐步西化,大搞资本主义了,再者,当时共产主义的尝试及其失败业已明朗化的时候,不做调整中国人马上就要穿不 上裤子了,这件事情在他萌念的被窝里,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极为可怕的隐私。那时候,当革命先烈的热血还没有冷却,共产还不到半百的时候;当一部分伟大的革命 家仍然健在、革命的后代正在发芽,当然还要兼顾到保护一党独裁方面的诸多情况,关于这些,我们的设计师又怎能不瞻前顾后呢?于是,他故意地在《宪法》里设 计了一句谎话,又于是,这些谎话被一大群萌芽的革命后代看破了红尘,他们就都高举着优良品种的大牌子冲上去了,占据了他们不该得到的那一份厚重资产,安全 地转移到另外的一做靠山上去享福了。然而,所有这些都给全党的马屁精们作出了榜样,一下子就在社会主义的饭房里,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哄抢。看吧,饿狼似的一 群人冲上来了,他们把共产的破锅挠的是吱嘎滥响。这时候,已经是垂暮之年的总设计师,再也没有能力挽回儿孙们给他惹的祸,那么就躺在功劳簿上等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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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真的快要乱成一锅粥了,这乱了章法年月就是没有办法去正常思维。我们挑了三个有能力的人,分别到省里打听一下有关政策,等回来时再做决断。我们盼星星 盼月亮似的,盼上省城的寻宝人早些回来。不好意思打听就往窗子里拔脖看,还真是怪可笑的。有一天,一个人在拔脖儿中看见回来了,我们就都跑去听消息:他说 现在新来了一个新省长,对小城镇建设有一个讲话。我搞明白了,原来是省长讲话了,天生胆子小的《宪法》就得叛变了。我听说这回省里下发一个文件,给《宪 法》找了个后爹,下属们都要听他后爹的话,按照他后爹的指示办事。
那么,党中央知道不知道,已经安排了《宪法》之后爹的事了呢?听回来的人讲,这件事告到省里没有用,他说有一个县,几个妇女到中央,买通中央警卫,知道大 官的行车路线,(内行话这叫买线儿)冒着生命危险半路拦车喊怨,其结果只是换回来一句,"你们要搞好拆迁的安置工,目前你们那里的问题还很多"。就这样一 句连批评都算不上的话,然后了事了。我们都失望的听完了这些消息,那是一个没有指望的消息。最后他给我们说了一个,听不满宪政官员讲的一件事:他说全国发 生两起,老百姓自发的打死贪官的事。打死了谁也不走,都说打了,还没有头头儿。最后这两个贪官只好算白死了。依我看这里的条件就够了,但百姓们比贪官向善 多了,这事在我们这里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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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秋季呵,实在是个多事的季节。联合舰队的蚕食行动、蘑菇战术向一条巨蟒,撵不走、甩不掉地死缠着你,不停地摧残着你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灵肉,逼迫你要么 就上当,要么就受骗,要么就被抢。说理这块肥肉被高高地挂在天上,只是为了让忠厚的愚民们闻味儿;或者是让诚实的傻鱼们入网。一批接一批的上访者前仆后 继,都被这个奇怪的战术吓的找不着北了,纷纷向道义之外的荒野里面逃亡,从此以后,"说理"这张亘古建立的王牌,一下子就被赶出了家园,在野蛮的矮屋下到 处去流浪。
今天就有好心人奉劝我,让我找个熟人说说情,让我请请客、送送礼什么的,听声音、猛回头,我突然间发现,这个社会竟变得如此之下流,就向蹲在大马路中间撒尿、拉屎一样的,很不知道羞耻,所以,在这个十分暴虐的时代里,诈骗和抢劫都变得那么的休闲与时尚。
我看到良知的世界就向沾上了毒引,都麻木地站在那里观看。我们在这里挣扎,体验着什么才是度日如年。我们愁苦、我们衰老、我们上火、我们压抑,我们的灵肉 在挤压中变形儿,爱国爱家的宝塔,正在我们父兄们前面隆隆地坍塌。天宇中一把无形的巨手,正慢慢地把纯洁拧成邪恶。在这个继续异变的空间里,我们就要尝到 它所带来的那枚苦果,使之长成一个社会的怪胎,来填补礼仪缺损的那个空白。这就是我赖以生息繁衍的世界一角儿,关于我们今天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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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星期离这不远有个私人包工队,他们也同样搞开发,他们是把居民们找来明算帐,钱正得公开,补偿费比我们这里多了好几倍。这个消息一传开,我们剩下的几户就都不干了,已经搬家走的住户,也都重新聚拢在一拐弯儿的过道上,大伙这回要向政府问个究竟。
作官样文章与编瞎话、搪塞和狡辩,这些都是官员们的基础功底。不几天,残垣断壁上就粘出几张用电脑打印的安民告示来:根据调查,承建该小区的是私人包工 队,望广大群众不要听信传言,配合政府搞好小区建设等等。看过了这个告示我们不但没明白,相反,我们被弄糊涂了,共产党打天下的时候有一个老歌儿:"共产 党来了晴了天,晴呀么晴了天……",一直唱到现在还唱呢,那怎么我们这里共产党来了,老百姓就要遭殃了呢?还特意解释说:政府动迁的早,那时的价钱低。
官员们思想上的堕落带乱了整个的社会,这是上层统治者所没有想到的。当人性受到压抑的时侯,大自然固定给人类的向善就会站出来造反。世界上不能没有邪恶, 就向世界上不能没有病菌,但是病菌多了,肌体的免役系统就会冲上去抵抗,这个过程的发展,在医学的角度上看,那就是生病了,所谓临床的表现就是,先有全身 的不适。不过你大可不必惊慌,最多熬上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作孽的邪恶越是猖狂,最后死的就越是凄惨。这是大自然的赋予,也就是所说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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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有一个老住户,在这个小区里住好几辈子了,人们议论着这个最先搬家的老头儿,说他死了,这个老头是最听党的话的人。动迁一开始,党说谁先签字谁就有优 惠、先选好的楼层位置,就在党的号召下签了字了。可是不长的时间,一家比他面积小不少的住户,多得了将近他的两倍,他就上火了,没有办法的时候家里人就 劝,说宽心话什么的。老头嘴上说不上火,可那笑比哭还难看呢。说不清道不明的亏吃得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又在说不清道不明中默默地死去。这个说不清 道不明的凶手是谁呢?只怨他自己为什么当初一定要跟党走呢?
然而,最可恨的就是那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老是看我们这些不搬家的少数人有气,话里话外的透出来我们都贪心,"差不多就行了",许多人都这么说。连我自己 一生的标准,也都是"差不多就行了",但是那要看对待谁,要是对待目前这帮诈骗犯们,我一定要坚持到最后的一颗子弹!家里人也常劝我,让我放弃算了,说现 在的社会黑得吓人,根本就没地方说理。他们说得很对,我早就看透了这是个可怕的世界,不过我愿意用我有限的财产,在无限的黑暗中做一个破坏性质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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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的南头儿住着两个离休的老八路,有一个看见陌生人到他家就拿拄着的棍子打。懂规矩的,你得先道一声我不是拆迁办的,不那么办那你一定会吃他的棍子。可 见这个拆迁办在老八路的眼里,简直比日本鬼子还坏呢。还有一位也住在这里,他还是比较宽柔一点。他不拿棍子打,只用嘴来骂,只骂得拆迁办那几个王八蛋干瞪 眼儿,打那以后,拆迁办的人从来不敢着他们的边。
没办法的时候,我们大伙儿就都聚在八路军首长的门前,想让这两位首长替我们老百姓说几句话,可是两位首长就是不肯出山。后来才听说,老八路闹得上头没有办法了,许愿了,满足了二位八路首长的要求了,看样子,八路军的战术也和金钱接上了轨了。
看情况想说理,这简直是太难了,一党专制用活着来惩罚我们这些无辜的受难者,我们冒着犯法的危险,周旋在说理和闹事之间。他们不允许聚众,一个人一个人的 去上访了,又一个人一个人的分别遭到戏耍。说理原本就是弱者和正义人们的专利,可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让官员们重视的,是势力和金钱的诱惑,而不存 在什么才是真正的所谓公理。
那么,当局为什么这么的害怕聚众呢?他们又在公众中造了什么样的孽了呢?当革命的后代们在改革开放中,顺利地转移到资产的山头,革命的老前辈们也只好是看 在了眼里,对于孩子们一些贪污违法的事情,充其量的,也都是有心杀贼而无力回天了。当64的洪流以振聋发聩的声势,在人民大众之中爆发的时候,还没来得及 死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们手足无措了,之后就气急败坏了。他们又在义士们的鲜血里多活了将近十五年,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血债呀,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些死 去的义士,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孩子们,他们是为自由而献身的先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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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一位离休老干部,他大老远地就喊我,象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告诉我说,他看见党报上登载一条消息:消息说从今往后要保护私有财产,说政府只干政府该干的事,决不插手商业性开发活动。其实这话我听的都多了,不过我还是逢迎着,不想扫了这位老干部的兴致。
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收集了许多当局高官的讲话,还有刊物的报道,并且体验到了什么才是正宗的放屁。想听政策那都是摆摆样子的,为多数没摊上事的良民们,特 意研制开发的宽心大粒丸,好让极少数,智力不开化的人们无奈地赞叹道:"真是一本好经,就是让歪嘴和尚念走调了"。就是这么样的一句,他们就会感到相当的 知足了,然后再装出一副确有难言之隐的姿态来,又重新蹲回其他人等的脑瓜顶子上头拉屎去了。
那么,从今往后怎么办呢,我们今后还要生活在这么恶劣的谎话中了吗?我想还是看看现在的体制吧,或许我们能获得到某种的启迪。在独裁专制的世袭制度下,上 来下去的官员们从来就不靠能力,他们从假民主中受益,在假民主中登基,让他们光宗耀祖的宝贝分别是:一种儿、二钱、三马屁,为人民造福的傻子们拿下来,给 人民造孽的精英们爬上去。是可爱的谎言使他们荣获了许多次良机。然而,对在这种氛围中生活惯了的混子们来说,真话又是多么的可怕,它将无情地揭开专制的丑 恶,使之沦丧一块风水宝地,那是一个可以肥吃肥喝的大托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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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了,联军也没有发起大规摸的地面进攻,只是一小帮一小帮的小分队出击。没什么进展了,就混到各家逗皮嗑扯闲淡。他们知道剩下的几户不太好对 付,再沿用常规骗术恐怕是不行了,有抗药性了。前者扔大面积集束诈骗弹时,能诈多少就诈多少,后者诈不着就换新招。我们后趟房临街,都有小买卖,按住房补 偿和砸饭碗差不多,就都坚持下来了。只骗走了一家麻脸老太太,她可真是太惨了。联军的蘑菇战术吓走了一批人,蚕食计划起了很大的作用,出来讲理的几户,让 联军司令部各个击破的给消灭掉了,在踢球官员们的戏耍下,终于招架不住,弄得个浑身溜园。
拆迁办的诬赖们把能想的绝招都想到了,甚至把欺负人干坏事都往外说,去卖弄骑法律脖子上拉屎的能耐,我看这社会真的是发疯了,以耻为荣的恶作剧,正在你欲哭无泪的时刻公演。
目前,联军司令部开始筹备,对矛盾突出的三家展开秋季攻势。一家小商店、一家院里有个简易楼、一家院子大房子小,一场惨烈的阵地争夺战即将开始,现在是战前的寂静。
我们在非人道的世界中苟活着,我们在丧尽天理的黑暗中往外爬,我们期待一个正直的圣君拍案于金銮殿,可是,在独裁的培养基里,怎么也长不出什么能吃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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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司令部在某日早上发起进攻,这次的战术是轮番轰炸、集团出击,从而使抗击的小户们得不到喘息。联军的阵形是忽而笑脸劝、忽而举棒砸。从我家出来往前走 一点,就可以向观察家似的,观察到前沿阵地的战势。联军集团从小屋里进进出出,偶尔你能听到女人们尖厉的叫骂,软弱的人们在强暴中也只剩下一个非礼的武器 了。我看到在几十倍于正义的邪恶中,他们仍然拼命的抵抗着。这回担任主攻的是拆迁办、建委、法院,这三混舰队,这就是他们拳头战术、霸占计划的开始曲。
伟大的抢劫犯们穿着政府的外衣,打一面小城建设的破旗闪亮登场了。我在好奇的驱使下,慢慢地摸到了一个邻居的矮沿下边向这里眺望,我看到了凌乱的小院落、 凌乱的摆设、和凌乱的一屋子人。一位高高在上的司法站在那里给他们训话,滔滔不决的道理不断地冲出司法来回翻动的嘴唇,正义的一份财产在暴政中孤军奋战, 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记得那还是上幼儿园的时候,阿姨带着我们一大群孩子做游戏,阿姨手里拿着许多好吃的糖果,领我们边走边查数儿,一把、二把、三把……,十二把刚喊完,阿姨就要扔赚在手上的糖,到时候谁抢到了就归谁吃。我看现在做的游戏就是第十二把了,他们已经全都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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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司令部的拳头战术霸占计划正在加紧实施,前沿阵地的战势异常的激烈,大批大批的邪恶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把三个弱小的正义分割成三块孤零零的岛屿,四 周环绕着从前战斗过的废墟。远远望去,仍然还在兀立的小屋子,在联军司令部大口径重炮猛烈的轰击下,冒着滚滚的浓烟,抵抗正面临着被全歼的危险。
我又一次好奇的潜伏到矮沿下,勇敢地去刺探那一张惨烈的画面,我看见女主人以哭红的眼睛,死盯着那扇敞开的门,她想从正常的理念中钻出来,我看她就是找不 着门。在男主人断断续续的结巴里我预感到,在他可怜的枪膛里已经没剩下几颗还击的子弹。武装到牙齿的邪恶正一步步逼近弱小的正义,把带血的刺刀顶在了他 (她)们的胸膛上,我还想继续看完这个刺激的片段,没有注意出来的一个小司法,他严肃地和我摆了摆手,表示不许我靠近,我便缩了回去。于是我联想到弱肉强 食的动物世界,一个崭新的畜生定义,在人类的多事之秋中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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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会战下来,联军司令部收复了两家财产的主权。一片激战的狼烟中,人们踩着残破的瓦砾,讲述着他们壮烈牺牲的故事。那是在联军轮番冲锋的攻势中,主权 的保卫者被轰击的重炮震蒙了,基本上失去了抗击的能力。他们在集团恶势力强大的火网中遍体鳞伤,在铁壁合围的撕杀中,愤怒地发射了他们仅有的几颗子弹,慢 慢地倒在了一片血泊里。
那个靠开小商店养家湖口的住户,在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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