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玉:戈培爾的名言在中國已開花結果
其一,使用"封建"一詞概括"舊中國"已被國人認知和長期使用。其實,正如筆者在一篇舊文中所說的:"周朝原來意義上的‘封建'",是指周天子實行的賦予被封的諸侯國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和獨立性的一種社會制度;以這種社會制度為基礎的經濟、文化、思想才可以叫做封建經濟、封建文化、封建思想;以這種社會制度為宗旨的理論、學說、主張才可以叫做封建主義。"封建"與"集權"恰恰是兩個相對獨立的概念,有"封建"就不可能"集權";而高度"集權"就不可能出現"封建"。
"封建"與"專制"亦然,實行封建制的地方,很難做到"專制";而實行高度專制的地方,封建勢力自然就不能生存。因此,將"封建"與"專制"捆在一起使用,實是不倫不類的用法。在諸如"封建思想"、"封建頭腦"、"封建家庭"、"封建婚姻"、"封建迷信"等說法中,"封建"一詞除了被當作表示"舊"或"壞"的形容詞外,誰還能說出其他含義?很顯然,這不僅是"誤會其義",也是"誤會其用"。因此,與其說舊中國(西元前221年至西元1911年)是封建主義,還不如說它是地地道道的皇權專制社會則更符合歷史原來面貌。然而,正如戈培爾所說:"混雜部分真相的說謊比直接說謊更有效"如今除了極少數學者外,認可和使用這種說法的國人,難道還少嗎?
其二,"大河有水小河滿,大河無水小河干。"這句話早在1956年全國"合作化"之際,應當時的政治需要就出生了(雖然至今其年齡已過"半百了",但其長像仍不顯得老)。其意思是說,只有把人民公社辦好了,社員家才能富裕起來。如今,雖說人民公社早已在30年前壽終正寢,但這句話的生命卻一直持續到現在也沒有結束。這不,2008年8月5日早,遼寧電視臺"黑土地"節目主持人"大明白",又向受眾重複了一遍:"大河有水小河滿。"便是一例。一些彎彎理,由於長期當作"不彎彎"來宣傳,久而久之,宣傳者便習以為是,當作真知來使用,旨在"征服和愚弄"受眾。正如戈培爾所言:"宣傳只有一個目標:征服和愚弄群眾。"然而,農民對這句話信嗎?農民不信。因為農村有河,農民成年論輩子看到的都是小河裡的水流到大河裡,大河才滿的;從沒有見過一條大河裡的水是倒過來向小河裡流的。因此,他們根本不相信"大河有水小河滿"這種說教。出於某種需要,就拿一個常識性的錯話當真理來沒完沒了地教育農民幾十年,這實在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其三,是"三年自然災害"一說。其實,"三年自然災害"一說如今已經成為現代漢語中的一個固定或習慣片語。無論過來人還是沒有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每提到1959-1961年的那場災難,都會首先想到或說"三年自然災害"這個稱謂。從當年的傳媒報導、黨政文件到後來的各種說法,無一例外地都證明著和重複著這一"無可懷疑"的事實。然而,據有社會良知的專家學者考證,上個世紀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在中國大地上,既沒有出現大規模的嚴重自然災害,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亂和嚴重瘟疫,而是天下太平,風調雨順。但是,一場史無前例的"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超級"人禍"卻鋪天蓋地地籠罩了全中國。它的直接後果之一,就是造成了數千萬人的非正常死亡。為了將"人禍"轉嫁給不能張口自辯的老天爺,於是"三年自然災害"一說便應運而生,直到今天,它在人們的言說中仍活得很蕭灑,正如戈培爾所言:"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為真理"。不知何時,中國人才能不再言談傳播這種由"謊言重複一千遍"而"就成為"的"真理"?
2008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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