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司機和我的關係最好,是西光廠的.叫馬強就住在15街坊,當兵回來分到了西光,家裡就這一個娃,條件好.他爸就給買了個五代乃滋,白天他上班就雇了一個司機,晚上自己開,都是當病的出身,我們就愛在一起諞.那是九五年的夏天,我記的特別清楚,天和今年一樣特別的熱.晚上我們還是老在夜市上吃飯,在那裡等人.有吃完夜市的拉一個就走了.
那一天的晚上是特別的熱.半夜兩點多.突然來了一個女孩站在小馬的車跟前問:誰的車,走不走.我們幾個一看小女娃長的精神.穿了一身白裙子.更顯的漂亮.西光還有一個司機叫馮濤說:我的.就想往前去,叫馬強一下給攔住了.明明是要我的車,你急松呢.接著就開了車門.去那裡?三兆,女娃答了一句.小馬一看說:這三更半夜的你去火葬場幹啥?那個女娃說,你去不去,不去叫別人的車了.小馬說,要去也行給30塊.啥白天就是個10來塊. 你咋要這麼多呀.小馬說.關鍵是你去的地方不好,是其他地方咱就打表了.女娃說,25咋樣.小馬一想不錯,就上了車.
我們幾個回頭問:小馬,啥地方.火葬場,他大聲的說著.我們幾個在後頭是一片口哨聲.狗日的膽大不知道了害怕,就不怕回不來了.小馬就往南順這萬壽路下去了.年輕的小夥見了年輕的女娃就是話多.車一開倆人就諞上了.原來這個女娃是華山的,在17街坊住,叫王艷.小馬說了幾個戰友,人家還全部的認識.兩個人是越諞越熟,大有相間狠晚的意思.拐了彎,上了三兆路.不知是郊外涼的原因.小馬的後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小馬說,我咋有一點害怕.那個女娃說,咋害怕我槍你的車.就你,我在部隊也是偵察兵出身,說著,兩個人又高興的諞了起來.車到了火葬場的門口.女娃就下了車.掏了一張100的.小馬拿了錢沒有馬上找. 說:問個問題,你有男朋友沒有,女娃笑著說;咋,你想自告奮勇呀.小馬說:我就是有那麼一點意思.女娃說:我這幾天有事情.一個月以後見了在說吧.兩個人就互留了地址和傳呼.小馬說不要錢了,人家非要給,收了一百找了75.小馬回來高興的很.喝了兩杯,頭就有一點大,回去睡覺了.那一天就是農曆的六月初七.
頭天晚上喝的有一點多.第二天早上就沒有去上班.在家裡睡覺.他媽要買菜就說.強呀.你昨天晚上拉了多錢,媽要去買菜呀.小馬在床上說.就一百多在口袋裡.她媽把錢掏出來一看就把馬強叫了起來.娃呀,你咋收了個這錢.小馬,咋了假的.假的好了,你咋收了個鬼票子呀.小馬爬起來一看,就是一張給死人燒的陰票,一百的和人民幣作的還有一點像,自己一想昨天就是收了一張那個女娃的百零.就給他媽說,不害怕那是個熟人給的,我去尋她.他媽一聽是這樣的,正好要去經二路買菜就一起去了.
到了華山的17街坊,一問留下的那個地址還特別的好尋,一敲門,出來了一個老婆問有啥事,馬強說,阿姨這是不是王艷的家呀.老婆木然的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她坐我的車,給我了一張假錢,你把她叫出來.老婆一聽說:不可能.就哭了起來.裡面出來了一個老漢問,咋了.說了情況兩個人就把他母子讓了進去.馬強一看桌上放了一張遺像,就是昨天晚上坐車的那個女娃.老漢才說:原來這兩口就是王艷的父母.王艷在一個多月前的夜晚,從紡織城的國棉四廠下班回來.就在萬壽路附近遇了車禍已經死了.昨天就是他的七七.兩口昨天還去了三兆看了骨灰盒.打死馬強也不相信,這世界上就不可能有鬼.
幾個人就感覺有一點奇怪.說不行去三兆看看吧.小馬開車幾個人到了三兆.進了火葬場骨灰盒保存的地方. 王艷的放在四層.小馬一看骨灰盒上的照片就是昨天晚上坐他車的那個女娃,穿的就是那個白裙子.後背就和昨天晚上一樣出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王艷他媽一見女兒的骨灰就哭起來了,我苦命的娃呀.抱起了骨灰盒,不抱還好,一抱把馬強沒有嚇死.骨灰盒的下邊整齊的壓著75塊錢,就是昨天晚上找給王艷的那75塊.一張 50兩張10塊,一個5塊.祭奠了王艷幾個人出了火葬場的門.馬強就有一點神神的了.上了車,5馬達把車都沒有發著.
從那一後馬強就迷迷糊糊的了.不知道在說什麼?誰問也不知道在回答啥.一會給他媽說,我和王艷交了朋友了.早上起來說.昨天晚上和王艷去看電影了.他媽一看不行就送到了軍大,大夫說好像沒有啥病,不行去精神病醫院看看.說有病吃飯什麼都正常,也不打人也不罵人,說沒有病吧.就是老說他和王艷怎麼了.
送王艷那一天是六月初六.到了七月初七.馬強給他媽說:媽我一會走呀.他媽說幹啥呀.我和王艷約好的今天見.他媽不讓去.說你先睡一會,我把飯做好了吃完了在說.他媽做好了飯去叫他.人已經沒氣了.雖然死了,人特別的安祥,一臉的幸福.
這事已經過去10年了.每當七月初七,牛郎會織女是時間我就會想起.世上是沒有鬼的.可我不知道怎麼去解釋這一切.也許有鬼吧.十年過去了,馬強和王艷這一對牛郎和織女不知道在天堂過的好不好,我想看一看今天的銀河,有沒有牛郎和織女,站在涼台上仰望.今天是陰天,什麼也看不見.
家住未央 2005 8 11(農曆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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