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冠的用處是用於烤火。由於烘烤過詩句。
白毛綠水,紅掌清波。簡直是駱賓王八歲那年淘氣,把彩料盤子打翻在地的意象。
歷史上,與鵝話題密切的應該是愛鵝的王羲之,這是文人畫的常用題材。任頤任伯年畫得最好。後來是範曾,再後來是琉璃廠造假者。都不容易。
我們鄉下人不知道王羲之,只知道在鄉村養鵝,鵝除了下蛋外,還有一種功能,就是防盜看家。在鄉下我家養過一隻白鵝,遇生人就會叫個不停,搧翅往前扑。養鵝比起養狗更是一舉兩得,起碼鵝不會屙狗屎。
我們那裡有個鄰村,村名就叫「趕鵝」,叫得有點奇怪。
村裡人告訴我,傳說當年有個仙人,趕著一隻鵝在北中原行走,據說這是聚趕風水的一種行走方式,需要耐心。走到這個村時,因受到欺負,仙人卻坐在鵝背上飛走了,像騎著一隻白鶴。這地方後來就叫趕鵝。過去我家還有親戚在那裡,小時候曾走過親戚。說這些都是少年往事。
要寫村志,我會這樣以一方硃砂紅的鵝冠開頭的。若一朵紅蓮。
這個鄉村傳說有點像魔幻寫實主義小說的片段,卻是很地道的北中原鄉村版。我童年時代就是經常在這種鄉村傳說裡穿行的,有一年作夢,長了一身雪片般的鵝毛,戴著一方鵝冠,我飛了起來,到一個未名的地方。
醒來時,我哭了。
来源: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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