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时期的中华民国全图。(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一个世界战争史上罕见的奇葩出现了:中方赢得了战争输掉国土;印度输掉战争却赢得了土地——中方撤退后,藏南达旺、邦迪拉、梅楚卡、瓦弄9.2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得而复失,甚至事实上还多送了一千多平方公里土地给印度。
在中共印制的中国地图上,西藏南部中印交界处有一片神奇的土地:这块面积约9.2万平方公里的地方,只标志寥寥无几的城镇地名。其走向起自不丹和西藏交界,沿分水岭和山脊线至云南的独龙江流域。它地处喜马拉雅山南麓,海拔在几百米至1,200米之间。自然景观奇异,矿产十分丰富。更因有印度洋暖风的滋润,有明显亚热带生态特征。这里土地肥沃,植物茂盛,甚至能够生长菠萝香蕉。与干旱、寒冷、荒凉的西藏腹地形成鲜明对比,是一块富饶得让人心疼的宝地。
这里森林资源之丰富,也超乎一般人相像。西藏高原生态研究所所长徐凤翔这样告诉记者:“我们搞森林的,一说起来就是西藏林蓄量居全国第二位,可谁也不说这只是理论林蓄量。因为实际上,西藏森林的一半在控制线之外,准确地说,是52.8%在人家手里。其实,这个数字仍然不准确。这只是按森林面积算(控制线那边的)。中低海拔原始森林单位面积的蓄木量大得多。把这些因素考虑进来,那么实际上,西藏森林资源的80%不在我们手里。”(参见《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争:中国从中得到了什么》)。
为何徐风翔所长会发出上述之言?原因是:这块被世界习惯称之为“麦克马洪线”、面积只略小于江苏省的宝地,在中国印制的地图上属中国藏南的宝地,而在印度印制的地图上却属印度的阿鲁纳恰尔邦。虽中方一直以来都强调这里“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但实际上却成了印度人居住和管理的印控区。在这里定居的印度人比西藏总人口多两倍。1987年,印度议会通过法令,正式在“麦克马洪线”以南中印争议地区建立“阿鲁纳恰尔邦”,使占领合法化。
这块只略比江苏省面积小的土地,落入印度之手时间并不太长——上世纪初之前,西藏当局对这里享有管辖权、税收权和放牧权。然而后来为何会落入比中国弱的印度手中?里面有一个无数国人记忆忧新、痛心疾首的故事:
1888、1903年,英军两次发动侵略西藏战争。并于1904年攻陷拉萨,迫使清朝中央政府和拉萨地方政府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拉萨条约。1914年4月,英方代表麦克马洪又迫使中国中央政府代表陈贻范草签了英方提出的《西姆拉条约》,将约9.2万平方公里领土划进英属印度。此后,历届中国政府都不承认这条边界线。英国政府也迟迟未敢公布。到1936年,“麦克马洪线”才开始出现在英属印度的地图上。然而直至1954年,仍注明是“未标定界”。
太多知情者回忆起这段往事,无不痛心疾首:1962年的中印边境战争,中共原本已在军事上赢得极为漂亮的胜利,收复了克节朗河以南、达旺河以北、不丹以东、达旺以西全部领土,用事实否认了所谓“麦克马洪线”。同时,多支部队还势如破竹地逼进印度纵深腹地。此时,本是逼使印方放弃非法占有中国领土的最佳时刻。然而,中共政府却在最佳时刻发表声明,决定于11月22日零时起,主动停火。并于12月1日开始撤回到1959年11月7日双方实际控制线的内侧20公里地区。
注意:撤退到“双方实际控制线的内侧20公里地区”,意味着中共军队不仅是放弃全部收复的失地,而是从战前的“麦克马洪线”再后撤20公里(在一条漫长的国境线上,后退20公里是什么概念?)换言之,中共不但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收复一寸失地,反而将战前的边界线让出一大块地方作为“与印军脱离接触”的缓冲地带!
于是,一个世界战争史上罕见的奇葩出现了:中方赢得了战争输掉国土;印度输掉战争却赢得了土地——中方撤退后,印军不但很快“收复”原来的控制地区,而且得陇望蜀,将中方让出的“脱离接触”也一同“解放”(印度总理尼赫鲁将五十年代初占领藏南领土称作“解放”战争)。在新的“解放区”建哨所、修工事,比战争前竟多占了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
藏南达旺、邦迪拉、梅楚卡、瓦弄9.2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得而复失,甚至事实上多送了一千多平方公里土地,让太多了解这段历史,尤其是参与过这场战争的中国军人百思不解、痛心疾首,西藏灵芝军分区政委阎士贵大校这样回忆说:
“不要这片土地,军人想不通,老百姓也想不通。1962年我们从雪山向下压,势如破竹,半路上把棉衣都甩了,越打越快。往回撤的时候,可是越走越慢。战士们想不通,这是我们的领土,为什么还要撤?为了体现我们是仁义之师,还把缴获的车辆装备全都收拾好,武器都擦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地都还给了他们。”(参见《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争:中国从中得到了什么》)。
阎士贵大校另一句说得更尖锐:“可惜了这片土地,现在想拿回来不容易了……搞成这个样子,后人要骂我们还不如清朝的最后一个驻藏大臣赵尔丰!”
中共完胜后出人意料的主动撤退,也让世界目瞪口呆:澳大利亚时事专栏作家内维尔・马克斯韦尔在《印度对华战争》一书中写道:“当中国军队取得重大胜利的时候,中国政府突然宣布单方面无条件撤军,这与其说让全世界都松了一口气,不如说是让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世界战争史上还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胜利的一方在失败者还没有任何承诺的情况下,就单方面无条件撤军,实际上也就是让自己付出巨大代价来之不易的胜利成果化为乌有。”
这些年,有人撰文为当年中共当年的主动撤军辩护,说中共政府这样做,是“为了保持中印友好关系的愿望,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表示中共主张通过和平谈判而不是通过武力来解决中印边界问题的诚意,以赢得世界舆论的支持和外交谈判主动权。”然而,这是一种很蹩脚的辩护。因为当初中共的主动撤退,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就是:“胜利的一方在失败者还没有任何承诺的情况下,就单方面无条件撤军”!结果,不但世界舆论不认为中共的主动撤退是高尚的和平之举,以“被侵略者”自居的印度也不领中方“主动撤退”的情,更不把中共军队“把缴获的车辆装备全都收拾好,武器都擦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地都还给了他们”当成是“仁义之举”(好一个“武器都擦得干干净净”,“仁义”可谓到了极致!),反而认定中方的主动撤退是“理亏”和“心虚”之举。所以中共军队刚撤走,人家随即理直气壮地、大摇大摆地尾随而来“收复失地”。并凭空多占了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不少年轻网民看到这段往事后,无不激愤无比,摩拳擦掌发誓要与印度再干一仗,把土地收回来。这些年轻人的爱国热血诚然可嘉,但当今印度,绝非四十年前的印度,再打一仗,胜负如何,断难料定。打仗不行,有人便主张极尽办法通过外交谈判手段收复。然而外交谈判是否能奏效?曾任林芝军分区司令员的王克忠大校一番话既让人深省更让人无奈:
“指望谈判是根本谈不回来了。伊拉克占了科威特,全世界的外交压力那么大,还有经济制裁,没用!我们一撤,他们(指印度)又占了过来,越占便宜还越卖乖。他们口头上喊和平,实际上是真干,完全是积极进攻的态势。我们也说和平,倒是言行一致,一点动作也没有,就是消极防御。现在这么下去,我们越来越被动,越来越要命。即使后人想要回来和有能力打了,可是机会也已经让我们现在的政策给拖没了。”(参见《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争:中国从中得到了什么》)。
通过外交谈判收回藏南失地,真正之难还不止王克忠大校所言:如果依据“对争议地区,根据双方实际管辖情况协商解决”、“双方从友好团结的愿望出发,充分照顾现实情况,不追溯历史上行政的旧界”这一中国政府屡屡申明的边界领土问题谈判原则,藏南9.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要重新回归中国,前景更十分渺茫——因为藏南的“现实情况”是:自1962年之后,到这里定居的印度人激增。并通过立法建立了“阿鲁纳恰尔邦”!完全符合“照顾现实情况”的条件!
从这些年媒体不断曝光的资料来看,类似藏南9.2万平方公里领土莫名其妙失去的事例还不少:如缅北方向的江心洲、小江流域放弃了;中缅边界中段孟卯三角地区变“永租”为割让;长白山天池割让一半给朝鲜;珠峰一半尼泊尔提出的争议地区划归尼方;乔戈里峰一半和坎巨堤地区划归巴基斯坦;布才拱巴什地区划归阿富汗……等等。如果说前述事例由于中共官方一直未正式表态、也没有公布相关而难于下结论的话,北部湾浮水洲岛(又称白龙尾岛、夜莺岛)先“借”给越南,最后成为越南的领土,则是经官方明确证实的!
浮水洲岛之失,与藏南9.2万平方公里土地之失一样,是无数中国知情者永远的心头之痛。
浮水洲岛位于海南岛与越南海岸中间,距海南岛约120公里的(又称白龙尾岛、夜莺岛)。历史上,广东潮州、海南儋州和文昌县的边民,一直把该岛作为鲍鱼生产圣地,每年6月至8月,数百人上岛生产,采捕鲍鱼,就地加工成干品运销大陆。1955年,解放军从国民党军手中夺过该岛之后,它在行政上隶属广东省海南行政区儋县,设有“儋县人民政府浮水洲办事处”、“中共儋县委员会浮水洲工作委员会”,以及银行、供销社、小学校、渔农生产合作社等。然而到了1957年3月,中方将该岛租借给越南。没想到这一借便成了刘备借荆州——到了本世纪初,国人发现该岛已成为越南的领土。2004年,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国强接受《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浮水洲岛在上个世纪50年代,通过谈判,已归越南管理。”中国国家海洋局前高级工程师许森安也指出:“浮水洲岛是越南的。”中共外交部法律司海洋处相关官员明确也告诉记者:“浮水洲岛确实属于越南。”
浮水洲岛面积虽不大,但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沿岛海域渔业资源十分丰富。中国放弃该岛,损失是十分巨大的:
1、浮水洲岛划给越南后,中国失去北部湾12.8万平方公里海域,减少传统作业渔场3.2万平方公里。
2、广东省常年在北部湾中心线以西作业的6,000艘渔船(主要是湛江市)将被迫退出。每年渔业经济损失17亿元,后勤损失10亿元。
3、中国在北部湾沿湾地区大约有70万~80万渔民因为生计问题,只能弃船上岸转行。
4、原来在北部湾中心线以西生产的渔船将全部压回线东生产,渔业资源争夺将进一步加剧、恶化,近海资源状况将变得更加严峻。
历史上有“刘备借荆州”;当代有“越南借荆州”。前者之借,却未能“借”出中华版图,后者之“借”,却是“黄鹤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