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之前,经常有瘟疫、旱灾等天象示警。(图片来源:Adobe Stock)
瘟疫和其它天灾,旱、水、虫、风、地震等一样往往对人类和人类的历史起着关键的作用,在人间的社会、秩序、社会变动与重大事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纵观历史,是人主宰着人类的命运,还是苍天主宰着人类的命运?
清朝咸丰末年,中国许多省份有瘟疫流行,其中山东是受灾严重地区之一。咸丰十年(1860年)夏天,山东出现罕见的干旱。山东峄县是连岁荒歉,而且还受到蝗虫的袭击,飞蝗蔽天,把田里的农作物吃个精光。仲夏日,天气连续高温,瘟疫迅速在人们中流传,县城里最为严重。感染这次疫病的人死亡极其快速,一般一二天后就命归黄泉。
也有的人得了病后丝毫没有感觉,待知道自己不对时,仅一二个时辰就卧倒不起了。更有甚者,一些年轻力壮的居民正在吃饭,手拿筷子想去挟菜,突然会倒在桌子上,言笑未终而一下子气绝身亡。由于人死得实在太多,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到处都能闻到臭味,死人腐烂恶臭,塞鼻刺心。
这次瘟疫的传染性特别强,谁家中死了人,活着的人稍去碰一下,马上就会染病,因此有很多人家是全部死绝的。人死了要出殡,安葬到城外坟地里,而送葬者却往往不知不觉中染上病毒。有的人去送葬,竟会走到半路上仆倒不起,从得病到死亡时间极短。峄县县城很小,绕城一圈,不过三里光景,然而每天死去的人超过一百多人。
到最后,峄县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咸丰十一年,从春天开始,山东就发生大旱,农村收获大大减少。一些地区瘟疫也伴随着出现,如滕县“疫大作,损口不胜其计”,死亡人数太多了,史料无法精确记载。莱阳县“疠疫大作,死亡殆半”,死亡的人数超过了活着的人数。
此后的同治初年连续三年发生特大瘟疫后,以后一直瘟疫不断。如史载“五年五月,永昌大疫。六年二月,黄县大疫。七月,曹县大疫。九月,通州疫,泰安大疫。八年六月,宁远、秦州大疫。七月,麻城大疫。九年秋,麻城大疫。冬,无极大疫。十年五月,孝义大疫。六月,麻城大疫。十一年夏,新城大疫,武昌县大疫。”
光绪四年(1878年),京师及直隶春寒严重,进入夏季后,饥民中瘟疫流行,京师、天津、保定府都出现了严重疫疾,受疫范围较广。1890年以后广东各地鼠疫不断,1892年,四川许多地方流行麻脚痧,也造成了严重的死亡。光绪二十年(1894年),鼠疫曾发现于香港,后即酿成疫疠。流行于世界。1896年台湾也有鼠疫蔓延,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六月,京津地区爆发霍乱。死亡超过一万余人。直隶总督袁世凯在六月初十日给徐世昌的信函中说:“近日疫症大作,伤人甚多。”这年黑龙江瑷珲也出现严重的霍乱转筋,半个月后,“市断人稀,街面几无人迹”,每日死亡有七、八百人。
清朝走到了末代皇帝宣统皇帝(1908年~1911年),也称清末帝。宣统皇帝登上皇位时年仅三岁。在位一年后,中国东北发生特大鼠疫。1910年10月25日,满洲里首发鼠疫,11月8日即传至北满中心哈尔滨。之后由北向南,沿着铁路交通线爆发流行。从满洲里而哈尔滨而长春而吉林省城吉林。据有关纪录,“凡延近铁路区城,逐渐波及”。双城知府报告说“距车站铁轨近,疫盛时疫毙最多”。鼠疫沿铁路沿线迅速向内地蔓延,一时“疫气蔓延,人心危惧”。“死尸所在枕藉,形状尤极惨然”,从城市到乡村都笼罩在死亡的威胁之中。有人形容道:“一家十口或半死于疫,一家数口或尽死于疫。子或朝痛其父之疫死,及暮并其子而疫死者有之;弟或朝痛其兄之疫死,及暮并其弟而疫死者有之;妻或朝痛其夫之疫死,及暮并其妻而疫死者又有之。”疫情如江河决堤,不可遏止,不仅横扫东北平原,而且波及河北、山东等地。
鼠疫出现后,清政府下令各处严防。1910年12月,指派天津北洋陆军医学院副监督伍连德为全权总医官赴哈尔滨,进行鼠疫防疫工作,随后抽调所能调动的陆军军医学堂、北洋医学堂和协和医学院的医护人员以及直隶、山东等地方的一些医生,前往东北支援。在伍连德等的建议下,清廷组建各级防疫组织、颁布各种防疫法规,以及采取了隔断交通、对病人及疑似病人实施隔离、焚化尸体、对疫区严格消毒等具体有效的防疫措施。尽管如此,这次东北鼠疫造成了多达六万多人死亡,并直接导致了交通停止,各行歇业,商业不振,加速了本已岌岌可危的清王朝的崩溃。1911年10月,武昌起义为标志的辛亥革命爆发,各省随后纷纷响应宣布独立,大清皇朝迅速分崩离析。清帝于1912年2月12日宣告退位。
这次鼠疫送走了清朝。与历史上不同,这次鼠疫结束了中华民族史上最大一台戏,大王朝时代。中华民族的王朝历史这台戏,以夏禹拉开序幕,演绎了无数跌宕起伏的情节,展示了无比气势磅礴的画卷,一气横贯上下五千年。到宣统时结束了,结束得那么的微弱,消失得那么彻底。在辛亥革命一记无力的鼓声中,清王朝时代拉下了最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