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7年7月30日讯】2008年6月9日,海南航空公司的A330-200客机从北京抵达西雅图-塔科马国际机场,接受传统的喷水致敬。
广有知名度的中国大买家海航集团成了国际新闻媒体的关注对象。这家2000年才成立的中国公司,现在成了拥有数十万职工、天文数字资产并在全球大举购并的国际大财团,以至于美国银行开始关注其资产结构:它的如此雄厚资金从何而来?这个中国大财团的迅速崛起,同中国的高层政治以及权贵资本有何关系?
海航集团股权结构变化
《纽约时报》报道,海航集团的股份发生了根本变化:其最大股东已从某神秘商人转到该集团的某基金会。设在纽约的这个基金会已持股50%以上。华尔街日报也在同天报道,去年在纽约成立的海航集团慈航基金会已经拥有该集团50%以上股份。
海航集团是2000年才成立的中国地方公司(海南省政府和中国民航共同投资一千万),如今已成为国际大财团,业务包括航空、旅游业、房地产、实业、金融、物流、科技超大型跨国企业,收入达6千亿元人民币。
当初的小鸭成了天鹅。海航集团自己介绍,它创业成长20多年来,到2016年7月,海航集团已是《财富》世界500强,以营业收入295.6亿美元,位列第353位,比上年大幅度上升111名。
纽时这篇报道是其熟悉中国事务的记者张大卫(David Barboza)撰写的。张大卫曾驻北京,因撰写有关温家宝家族(母亲儿女妻子等近亲)涉嫌贪腐或依靠权贵谋取暴利的文章而获得普利策奖。张的这篇报道引起温家宝方面的强烈不满,其律师曾扬言要打官司,但最后也不了了之。
张大卫在其文章中说,海航集团的最大股东贯君,曾持有海航30%的股份,现在,他将其捐给了海航慈善组织海南慈航基金会,加上其在中国的慈善组织所持有的22.8%的股份,该基金会持有超过一半的海航股份。
“冠军”是谁?
华尔街日报周三一篇报道也提到:2016年一份备案文件显示,一个名为Jun Guan的北京居民持有海航集团约12%的股权。那么,这个Jun Guan是谁,他和纽时提到的贯君是同一人?
贯君是谁?在海航集团官方网站有关该公司董事/负责人名单上,搜寻不到此人。不过,从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的报道来看,他只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中国人(北京居民)。
早在今年2月3日,纽约时报就在一篇由记者傅才德、艾莎署名的报道《与中国公司做交易:川普(特朗普)顾问无缘白宫职位》中曾提到:海航“大股东之一关俊(音)登记的住址位于北京一栋破败的公寓楼里。在他家门外脏乱的走廊里,竖着一张破床,床架上挂着一袋垃圾。”但记录显示,他可能间接持有该公司逾四分之一的股份。
上个星期,流亡海外的中国大亨郭文贵曾在其每日爆料中指控:这个贯君是中纪委反腐领导人的私生子,其生母已被做掉。郭文贵说,该领导人极度贪腐,掌握了二十万亿的资产以及同诸多女星有染。不过,到目前为止,中国官方特别是这位领导人并无对郭的这些指控正式做出回应。
据美国之音驻纽约记者报道,今年以来的多次媒体或自媒体爆料中,郭文贵还说,海航允许中共高官包括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内的国级高干及家人频繁使用为其设计的豪华专机为其纯粹为他们私人所有。郭还说,海航主要领导人陈峰和王健在海外拥有银行帐号,巨额资金。海航集团在今年6月到美国法院状告郭文贵诽谤。
住在北京的独立评论员章立凡在其推文说:首次发现海航神秘股东GUAN JUN(译音:“关俊”)的不是郭文贵,而是纽约时报今年2月3日的报道。最早在中文推特上指出“关俊”与“贯君”是同一人的,也不是郭文贵,而是章立凡。
有分析说,正是郭文贵把这个“贯君”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使之成为“众矢之的”。种种文件和报道证实,贯君是否某人的私生子尚需证明,但他曾是海航大股东确是事实。
海航集团已向员工表明“我们和贯君没有关系。”中国第一财经报道,海航集团7月25日曾给员工发出公开信,告知他们所有12名股东名单。在名单上,已不见贯君的名字。通告说:现在海航的股东中,其董事局主席陈峰、董事长王健分别持股14.98%,为最大自然人股东。
这封公开信中还说,基于所有股东的个人承诺–在离职或离世时向基金会捐赠其所有股份,基金会在海航集团的持股比例会继续增加。最终,海航集团将由慈善机构持有。
纽约时报说,海航集团发了这个公开声明,“没有解释贯君是谁,以及他为什么决定捐出股份。只是说他是私人投资者,从未在海航集团拥有职位。”
纽时说:结果,人民开始向海航询问贯君的身份,并想知道“一个30多岁的北京商人在该公司拥有的股份怎么会比它的创始人都多。”
从海航的自我介绍可以看出,海航2000年成立时还是国有公司(海南省同中国民航共同拥有),但到如今它变身国际金融巨鳄时已成“私人控股公司”(纽时),不过,海航并没有告知股民这种身份转换。
纽时的报道还说:海航这样做,似乎也是为了反驳郭文贵的指控。“近几个月,郭文贵在推特上发布图片和文件,在YouTube上发布视频,指控海航向高官行贿,将该公司的主要股权送给了至少一名政府高官的亲属----可能是通过贯君。”
纽约时报试图联络贯君,但没有成功。
邓聿文:政权性质不变,资本不可能不腐败
中国独立学者邓聿文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标题是《从吕不韦到郭文贵,中国权贵资本家的潜规则》。文章说,资本和权力,资本和政治从来都是孪生兄弟。“在当下中国,资本与权力或政治的密切程度要超过多数国家”。
文章说,今年以来,中国“几个顶级富豪相继出事,除了逃亡在外的郭文贵外,股市大鳄肖建华、安邦掌门人吴小晖、地产商人黄如伦先后遭中国政府调查,舆论将之与中共十九大挂起钩来,认为是习近平在十九大前要对权贵资本开刀。”
文章说,当局最近召开了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在国务院下面成立了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就是嗅到了金融危机正在逼近的风险。“谁有能力在中国制造一场风浪?非权贵资本莫属,一些权贵资本,控制着万亿资产,如果要在资本市场掀起一场风浪,是很容易的。”
邓聿文曾是中央党校的学者,因在朝鲜问题上大胆直言而被下岗。他在纽时文章中说:当局需要采取动作,将那些有可能导致高层内乱的资本大佬予以控制,以免出现更多的郭文贵。
邓聿文援引马克思的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话证之中国资本大体是合适的。“虽然不能说所有的资本都是肮脏的,但至少可以说,在中国,如果不跟权力紧密地勾结起来,参与一些肮脏的腐败交易,很难做大。”
邓聿文在其文章中,比较详细地分析了黄如伦和吴小晖两个案例。他说,权贵资本是双刃剑。
他说,虽然中共想把权贵资本限定在经济和资本领域,但资本的本性是扩张,发展到一定的时候,必然要向政治领域延伸,在国家机器中寻找代理人,何况权贵资本本来就是资本和权力结合的产物,扩张的欲望更加强烈,也更有条件,通过干扰国家的产业、经济和金融政策以及人事安排等,进一步维持不公平的市场竞争优势。
邓聿文的文章说,对最高统治者而言,一方面需要在权贵阶层维持大体平衡,不能让某个势力坐大,挑战自己权威;另一方面,也多少要兼顾全社会利益。“当某个权贵资本在他看来有坐大之势,引发权贵阶层其他势力不满,且也不利社会利益时,就需要对其清理了。”
邓聿文在其文章中最后说:为着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健康发展,中国需要清理权贵资本,然而,若只清理权贵资本而不改变权贵政治、约束权力本身,虽然割了一茬韭菜,宰了几只羔羊,它仍然会“顽强”生长起来。“顶级富豪们的下场再次说明,当一个政权由少数人决定,指望资本不腐败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