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有着一个大约24000名朝鲜流亡者组成的特殊社区。如果问他们金正恩开战的可能性,他们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不可能。”去年夏季,她逃离了朝鲜。逃亡开始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她按照一份指南,趟过水深过胸的鸭绿江,到达中国,然后从中国辗转来到韩国。这趟旅行耗资5000美元,这在朝鲜算得上是一笔巨资。
她的家乡在朝鲜农村,经常断电,冬季像有意惩罚人,寒冷而漫长。现在她居住的城市里,荧屏会有两层楼高,而且彻夜不关,照亮黑夜。街上挤满从事金融行业的穿着讲究的职业男女。
如果朝鲜开战,一定会输的很惨
在举世担心朝鲜是否再次进行导弹试验、平壤不断叫嚷“消灭敌人”的时刻,她对这一切却充满嘲讽。流亡者都亲身经历了两个朝鲜,从而能够对朝鲜发生的一切表现出无动于衷。
朝鲜士兵
“朝鲜发动战争,这根本就不可能”,说这话的是一名妇女,她曾多年从事着销往中国的铜器黑市交易。她请记者不要公开她的名字和其他细节,以保护仍然生活在朝鲜境内的亲戚。
“他们没有能源,没有电。即便他们向全世界叫嚷发动战争,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国外分析家一直认为,朝鲜的物资极度匮乏,部分原因是平壤将有限的资源用到了研发武器以及军事上。但在朝鲜,士兵每年都要在农村或在建筑工地帮工数月之久。在那里,自行车仍然还被视为象征地位的奢侈品。逃出朝鲜的人说,朝鲜十分贫困,非常落后,开战的话,一定输掉,而且会输的很惨。
朝鲜最近发出的威胁包括,将对美国进行核打击,此前,联合国因平壤今年2月的核试验而通过了对该国的制裁。朝鲜发出威胁的同一时期,美韩也正在举行年度联合军事演习,而朝鲜一直以来将这类演习视作挑衅。
朝鲜流亡者:开战完全是胡说
在韩国,逃亡朝鲜人的社区大概有24000人,如果向他们发问,将会很快得到答案。
“完全是胡说,”韩南洙这样说。20岁那年,他逃到南部,现在他在首尔主持一个民权小组,专门向年轻的韩国人讲解朝鲜的概况。他说,“金正恩还是个没有任何业绩可言的小辈”,“他不过是想告诉世人,他是多么的重要。”一名曾在朝鲜当过矿工、现在在首尔开着一家小店的人说,“我根本不担心发生战争。我们都清楚,如果战争爆发,朝鲜立即崩溃。”
逃亡者的尴尬
虽然对朝鲜政府的鄙视溢于言表,但这些所谓“脱北者”却难以割舍对家乡的情怀。一名以前的走私者说,“我的心永远同朝鲜在一起。”怀乡不仅是对故乡的思念,同时也反映了在韩国的艰难处境:他们是难民,被视为叛逃者。他们来自的国家,学校是免费义务教育,政府负责分配工作和住房。安保组织监督每一个人,电视里、收音机里、报纸上通篇都是宣传。上层人物的子女同样进入上层,而工农子弟也接替他们的父母务工务农。
形成鲜明对照的是,韩国已逐渐发展成世界上最具竞争力的国家之一。韩国人追求美国式的消费,仅在数十年内,国家摆脱了经济落后的面貌,成为一个高科技和高工业化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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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国家,朝鲜叛逃者无法适应职场上的竞争,即便找到工作,也很难保住。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韩国社会难以安身立命。体魄的高大健美代表了一种吸引力,但昔日的朝鲜男子因长期营养不良而身材矮小,导致他们当中很多人找不到配偶。在这个超现代化的社会,他们无所适从,被看作没有文化的“老土鳖”。
两国的紧张关系总令人心碎
一名24岁的不愿透露姓名的前朝鲜公民说,“在韩国生活的确很难。”他16岁时为赚钱前往中国的一个山村,但他终于下定决心到韩国开始新生活。来到韩国后,受到政府关照的“过渡期”只有几个月,这段期间,他们有饭吃,有房住。他说,“像降生到了一个新世界。”现在,这名男子在首尔大学学经济。他说,“但我没有了根基。”
与其他同道相比,他算是幸运的。他穿着入时,说话几乎不再带有被人瞧不起的北方口音。
韩朝边境南部士兵
但即便是他,也深深感到身上打上了原籍的烙印。他说,“来到这里最糟糕的事,是韩国人对北方人的不屑一顾,原因是他们来自贫穷的社会。”
他已在首尔生活了6年,只有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世。他经历过,如果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人们会以何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于是,他决定跟大多数人说自己是首尔人。如果还有人问起他的口音,他便说,他是在韩国农村长大的。记者问,如果听到人们谈论新旧家乡之间的紧张关系时,会怎样。他答道:“总是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