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被誉为兽中之王。
非洲国家肯尼亚,随着人口增长、农耕发展和城市扩张,人与动物被迫争夺地盘。BBC记者布里德反思,发展中的非洲,有百兽之王称号的狮子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我所居住的小区入口处挂着一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尊敬的居民,姆科玛(Mukoma)路,有人看到狮子”。
这个地区毗邻内罗毕国家公园,我们已经习惯了夜间听到狮子的咆哮,有时候也能听到豹子和鬣狗。但是,开开大门就有可能直面百兽之王?这样的想法仍然令人激动,也有点毛骨悚然。
感觉好像回到40年前。一天,当地一所小学内的一场板球比赛被迫中途停止,孩子们----其中包括我哥哥,兴奋地跑回教室,透过窗玻璃,看着狮子大摇大摆地穿过运动场。
但是,我没有这个命。需要出差一段时间,因此也没有必要百米冲刺、在狮子到来之前逃进家门。
六星期后回到内罗毕,小区又挂上了一个新告示,“当心,姆科玛路,有人看到母狮”。告示牌上还有一个紧急电话号码。
很明显,有人拨打过这个号码,因为,随后有人采取了行动。一头母狮被开枪击中,另外一头母狮和四头小狮子被送进“内罗毕动物孤儿院”,直到当局对他们的未来作出决定。
丛林之王
兽之王的悲惨结局
然后,上个月的一天,内罗毕一些报纸的头版又刊登出这样的惊呼:
“狮子之死是巨大的损失”,
“丛林之王惨落平川”,
“愤怒的村民屠杀六头狮子”,
一家斯瓦希里语报纸则慨叹,“愤怒造成的破坏”。
虽然各家报纸的评论略有差别,但是插图却都讲述了同样一个故事。照片看上去血淋淋的,很恐怖。穿着制服的巡守员把母狮子瘫软、沉重的尸体抬上汽车,挥舞着长矛的人群在一旁围观。
报纸上刊登的其他照片还有,被刺死的狮子尸体被拖着示众,有人揪着耳朵拎起狮子的头,狮子双目无光,大张着嘴、吐著舌头。其中两头狮子只是幼崽。
那天夜里,狮子攻击了一群羊。凌晨,愤怒的村民拿着传统的武器,开车把肇事的狮子包围住,然后给“肯尼亚野生动物管理办公室”打电话,直到巡守员赶来。
村民要求兽医把狮子麻醉,然后带走。巡守员试图安抚愤怒的村民。报道说,僵持了一个小时,村民最终失去了耐心,刺死六头狮子,整个过程只用了10分钟。另外两头狮子逃跑脱险。
人兽之争
历史上,正常年景,雨季之后,狮子会跟踪那些分散开来的食草动物,离开公园。不太久远的过去,内罗毕和安伯色利(Amboseli)国家公园之间斑马和牛羚的迁徙之壮观,仅仅次于著名的马拉—塞林盖蒂(Mara-Serengeti)“大迁徙”。
但是,从前那里有一条“野生动物通道”,在那里,捕猎动物和被捕猎动物可以分散开来。现在,人类定居区挡住了动物的通道。
不可避免地,当捕猎动物遇到家禽家畜,农民、牧民可能会遭受重大的损失。
不可否认,对于农牧民来说,损失家禽家畜很惨,但同时,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可能需要直面凶残的捕猎动物,危险也非常大。
告示说附近有狮子出没
“内罗毕国家公园之友”的主席宝拉·卡胡布(P Kahumbu)定期走访公园周边的社区。她告诉我说,过去六个月,牧民经常投诉牲畜受到了攻击,他们要求政府赔偿。
肯尼亚政策规定,野生动物伤人可以获得赔偿,但是,没有政策规定牲畜被野生动物咬死的牧民也可以获得赔偿。
这些事件凸现出非洲狮子和其他野生动物现在面临的挑战。随着人口急剧增加、土地使用政策的改变,空间变得越来越宝贵。
据估计,现在非洲仅剩下20,000头狮子了。和其他许多野生动物一样,为了生存,狮子必须流动。斑马、牛羚、羚羊跟着雨水追逐青草地,而食肉动物则要跟着食草动物走。
但是在肯尼亚,人类定居点越扩越大,动物生存区成了人海中的孤岛。
发展中的非洲,还有狮子生存的空间吗?
当然,人类的安宁幸福必须优先于野生动物。但是在肯尼亚,旅游业是主要的收入之一,对国民经济的贡献相当重要。
说到动物,又有谁的魅力能比得上百兽之王非洲狮呢?
马赛传奇说,深夜,大草原上,雄狮吼叫。狮子是在高喊,“这片土地属于谁?属于我,我,我……”
但是,昨日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