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国家政权,有许多的划分和归类的方法。日前听到朋友提出一种看法,很有新意。这种看法是世界上只有两种政权,一种是担心被颠覆的政权,一种是不担心被颠覆的政权。中国的政权是前一种,政府自从1949年以来,时时刻刻担心被颠覆;而美国属于后一种,即使有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政府也不会担心被颠覆。
在前40多年里,被当局认为颠覆国家政权的人们,通称为反革命。在毛泽东时代,反革命常常被枪毙;在华国锋掌权期间,仍有枪毙反革命的。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称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全面掌权之后,他们自己都觉得用“革命”和“反革命”来划分十分荒唐,于是就改用了“颠覆国家政权”的说法。
为了防止被颠覆,中共政权一直是以强大的军队为工具,以警察和监狱来镇压被认为是“颠覆”的人们;以党政系统把民众分成条条块块,管制人们的言论和行动,防止颠覆。近30年来更有了“维稳”的说法,并且在2011年度维稳的经费从账面上看,第一次超过了军费开支。当然整个社会实际用于维持稳定、防止颠覆的费用远远超过账面数字。2月20日以来,中国的茉莉花革命似乎是有惊无险;但北京当局却不断地抓捕有嫌疑的各界人士、民主党人、异议人士,律师、基督徒和艺术家也不能幸免。其罪名都是颠覆国家政权、或煽动颠覆国家政权。
那么担心被颠覆的政权,其结局最后会怎样呢?看来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最后被颠覆,一种是改变成不担心被颠覆的政权。罗马尼亚、突尼斯、埃及等集权和强权政权的垮台,都属于前一种;而葡萄牙、台湾、韩国等许多国家的演变,属于后一种。
温家宝反复表示中国要进行政治体制的改革,最近又用“两条腿”来比喻中国的经济和政治,说一条腿长、一条腿短。“政治”这条“腿”的加长,自然就意味着改变,改变成不担心被颠覆的政权的样式。其实许多被认为是“颠覆政权”的人们也是这样,只是希望走出担心被颠覆的政权最后被颠覆、又接连担心被颠覆的政权、最后又被颠覆这样的历史循环,让中国的政权改变成不担心被颠覆的政权,以达到长治久安。
目前中共最高层似乎有精神分裂,但主流倾向仍然是拒绝改变、继续使用暴力来防止所谓的颠覆。不过,暴力的有限性在最近上海工人的罢工中,已经显明。继续滥用暴力维稳,不能防止最终被颠覆的命运;改变、改变成不担心被颠覆的政权,才是利国利民、也有利于掌权者自己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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