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说今日三界众生原为天上神佛,因大因缘入此红尘而迷惑本性,或要被笑为痴人狂语!但释迦佛曾言,众生皆有佛性亦皆有魔性。吾辈生而 为人,在光阴逆旅中做百年过客,若只任此臭皮囊在饱食间胀大,任一头华发在劳心名利中染白,却从不深思生命之真谛与本来面目,那滚滚欲望红尘将更放大自私 的魔性,让身心受自己所造之业力缠扰而苦不堪言。
《了凡四训》在改过之法中提到,有的心思封闭丶精神昏沉,所交付的事情转身就忘记;有的虽然没有什麽可以烦恼的事,却常现出一副烦恼相;有的遇到品德高尚的人,却显出难为情丶见不得人的样子,提不起精神;有的听到圣贤之道,心里却不欢喜;有的在布施恩惠给别人时,反而招致对方的埋怨;有的夜里梦见一些颠颠倒倒的恶梦,甚至经常语无伦次,失去了正常的模样。这些都是因为过去造作罪孽,所应现出来的表徵。
人熟无过,若能知过立改舍弃过去不好的思想行为,必能扭转自己命运的业报,重辟崭新而正确的人生大道。天道果报之巧与妙非常人所能窥知,当今之世道德沉沦,尤以淫与杀最是业力深重,中国古籍中有许多讲述淫与杀的果报之事,足以发人深醒并引为借镜,底下即举二则述之。
益友巧安排淫祸幸得免
明崇祯年间,儒生曹稚韬与隔邻少妇暗通款曲。曹的同窗曾劝他: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纵情女色坏了自己的名声与前程。无奈邻妇冶艳淫荡,曹稚韬於女色爱欲关头不能彻底看破,因而愈陷愈深;然而,终究纸包不住火,日久之後,邻妇之夫时有所闻,遂暗下决心:必定逮个正着而後杀之!
某日丈夫谎骗妻子说:我明天要远行,五丶六天後才能回来。邻妇信以为真,又与稚韬暗通约会时间。这一天刚好是稚韬的同窗约好一同讨论课业的日子,稚韬的几位挚友一早就来邀他一起出门,稚韬藉故不去,好友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故意激他不要「重色轻友」,几个人强拉着他出门到聚会的地方。
稚韬又急又窘,本想草草写了几篇文章就开溜,但好友们以「言而无信谓之贼」来约束他。稚韬无奈,只得留下。夜饮之际,大家又藉着各种理由猛向他敬酒直到把他灌醉後,才送他回去。
邻妇左等右等,又不时到门口张望;此时,恰好被村中的无赖看见。无赖本来就知道这妇人素行不端,看她进进出出,又倚门而望,一定在期盼幽会之人,於是,就上前搭讪丶挑拨引诱,这妇人居然也未拒绝。这些经过都被潜藏於暗处的丈夫看见,立即上前用斧头砍了二人。
次日稚韬酒醒之後,听人议论昨晚凶杀事情,吓得心惊胆战;心想,命丧斧下的差一点是他自己!多亏好朋友们用心良苦。自己实在应该悬崖勒马,及时回头,以免被欲火焚身,死状悲惨。於是邀集同窗好友作证,在诸神前立誓盟志:发愿今後为善,弥补前过,勤作省察,决不再犯淫恶。後来稚韬果然操持严谨,诚意正心;几年之後中进士。从此更是力行众善。
欲了冤仇数世相随
清朝康熙年间,浙江省嘉善县有一位姓支的生员,一日对其友顾生言:我最近心神恍惚,总觉得有人老跟着我;夜晚梦多,梦中总是被人追赶。没多久,支生就病了,病中狂语不休。顾生将此事告诉方外友人西莲僧,西莲僧去看时,支生说:我姓洪名洙,是明初姚将军的副将。主将见我妻甚美就起邪心,叫我领兵去打一场恶战,陷我於死地,最後全军覆没。我死後,他果然逼我妻从他,我妻贞节,自缢而亡。
当时我就要报仇,但他在朝中是个仗义直言的人,又因为人耿介,被奸臣所害,反使我没有直接报仇的机会;第二世,他出家为僧,精进不懈,也使我无法下手;第三世他是宰相,勤政爱民,有福禄诸神守护着他,我根本不能靠近;第四世他是戒行僧,第五世是富而好施丶济贫行善的贵人。他多世的修福修德,这一生本该金榜有名;但他今生再犯淫行,又因争风吃醋,害死四个人,命中注定的功名已被削尽,我才有机会报仇。如今我将讨还这笔债!勾其魂而乱之,令他头脑不清丶心神不宁,疯疯颠颠。
西莲僧劝他: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寻仇多世,也漂泊了多世,该看透这世间事都如过眼云烟;你也该知道妻儿譬如水上浮萍,林中宿鸟,因缘聚则合,因缘尽则离;几世前你的亲眷,现在他们又在哪里呢?你看了这几世,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吗?
经过西莲僧的劝解,洪洙幡然了悟,放弃了报仇的初衷。一周後,支生的病痊愈了。但是过了几天,支生再度神智异常,此时洪洙再度借支生之口,向西莲僧说:我承佛力超生,已化前怨;但此人因争夺女色,以致被害的四个人不愿饶他,我恐怕师父以为我背信,特来相报。不久,支生病重,自咬舌头,仆地痉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