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岁时,妈妈和爸爸就去了广东打工,我妈妈把我带给外婆带,我奶奶和爷爷说,这里的学校管的不严,所以我去外婆家读书,因为黄沙小学老师很好,会帮助困难同学。我会好好读书,在校是个好同学,在家是个好孩子。...”《南方都市报》刊出的是江西赣县四年级严红岩小朋友,写给爸妈的信。
严红岩十一岁了,父母亲在广东打工已九年
广州市海珠区沥滘村一个小型服装加工厂,卅三岁的陈正荣和妻子郑辉香准备下班了,此时已深夜十一点。虽然南方城市深夜治安不好,但不用两分钟,陈正荣和妻子就回到他们广州的家,一个只有五平米不到的阳台,一张床加上摆满东西的桌子。
陈正荣在广州打工十四年。远在江西赣县阳埠乡的老家,陈正荣把两个今年念小四的孩子陈芳芳跟陈道才,托给自己的父母带。
陈芳芳和陈道才姐弟俩,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由于黄沙小学教学能力有限,他们暑假过后五年级开始,就要前往十公里以外的镇上读书。
年纪轻轻民工 农村就有小孩
对这些孩子来说,上学的确是项艰钜的考验。从陈芳芳家到黄沙小学有条山路,平时没多少人通过,陈芳芳每天就带着弟弟走一个多小时路到学校。早熟的陈芳芳,清晨七点就到了学校,前天刚下过雨,她擦干净满是泥泞的塑胶鞋后,就开始大声地朗读。
一个深圳市加东莞市,外来民工不下千万,有的年纪轻轻就在农村有了一或两个小孩。台资厂比利木业前员工小刘说,比利木业所有员工一千多人,来自湖南、四川就占了八成。另一台资厂泽荣箱包协理陈裕棋也说,厂里七、八千人,几乎所有员工都是外来民工。
“为啥离开比利?不习惯车间的粉尘吗?”记者问长得像谢霆锋的小刘。这位来自河南的小伙子笑说,“一千多块钱能干什么!”“是啊,交女朋友是得花不少钱!”小刘回答,“什么,我都三个小孩了!”
夫妻都外出打工 孩子易走极端
来到东莞寮步镇,是因家乡朋友介绍。来了一年多的小刘说,他老婆没来,孩子就留给她及父母带,“夫妻两个都出来,孩子性格会变得不好。”他们普遍的征兆就是,变得很安静,早熟,甚至不合群,容易走极端,“主要还是缺乏家庭温暖吧!”
赣县阳埠派出所副所长许小春说了个故事,去年初阳埠手机市场的老板把一个孩子扭送到派出所,指控他偷窃手机。经查,这个名叫红红的孩子才十五岁,读初中二年级。当许小春要他说出作案动机时,孩子说:有了手机想念爸妈就可随时打给他们。
今年初广东雪灾,不少民工宁愿滞留火车站十数天,挨饿受冻就是要回家,就因为他们有的可能一年两年没见到小孩了。
在台资泽荣箱包厂的民工算是幸运的,不用像广州的陈正荣一样在外面租个小阳台当家,厂方都为民工准备了宿舍。少许的钱换来包吃包住,既可解思念小孩的乡愁,也稳定了民工的心。
泽荣箱包公司协理陈裕棋表示,都说广东招工难,很多台企流动率很大,但公司如果按照法规办事,各方面都有制度,员工就会留下来。“有些小企业加班费一小时才一元(按法规一小时逾四元)人民币,一天工作十八小时,薪水还压两三个月才给。”
三亿民工全国跑,七千万留守儿童应受更多关注。台商说,“当‘世界工厂’为全球经济增色之际,民工的确是最大贡献者。他们牺牲很大,背后都有感人故事,加强照顾他们福利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