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皓明的小提琴音乐会回来,徐爱玲就成天在家放他的专辑,听得徐飞头都要炸了。她这几天的话题也改成了以杨皓明为主,成天便向徐飞打听杨皓明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徐飞在杨皓明的钢丝上做手脚却无功而返;后来派了青龙帮的兄弟教训他,竟也弄得极其狼狈。他跟杨皓明本来没什么仇,无非是想帮爱徒拿到主角。本来他还有连翻手段收拾他的,但也许是受了小女儿的影响,也许是怕人起疑心,也许是这小子始终对他恭敬有礼,尽管梁家伟问了几次,他都没有动手。
这段日子阿宝为了保护掌门师叔,下班后几乎都跟著杨皓明奔波排练,每晚都在举止优雅的音乐家中,男的有绅士风度,女的有淑女气质,听他们演奏典雅的音乐,说话温和有礼,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似乎有了些修养。慢慢地他觉得自己的打扮跟这些人站在一起就象个小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有一天他吞吞吐吐地问:"小师叔,你能不能,陪我去挑几件衣服?"
杨皓明一愣,上下打量著他,竟把阿宝看得脸红起来。本来他五官端正,还算清秀,但他偏要学街头痞子,穿得上衣长长,裤子垮垮,有几绺头发还染成了红色。如果不是杨皓明一开始就见他被徐飞骂得傻傻的,说不定会以为他是街头小流氓那一类。
"就是嘛,"杨皓明眼珠一转,摆出一副长辈的面孔:"你看看你,这副打扮实在是给灵虚门丢脸!如果你师祖回来看见我们俩在一起,肯定会以为我加入黑社会了。"
阿宝被他说得头都不敢抬,杨皓明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偷笑,接著斥道:"我马上带你去换装,我叫你怎么穿你就怎么穿,如果敢有异议就逐出本门!"
阿宝被他吓了一跳,只好跟著他去了商场。杨皓明替他挑了几件清爽的体恤衫,衬衫和休闲裤,穿起来却还是觉得怪怪的。看了半天,才明白他的头发实在太----不配了。
这一天杨皓明打算把好人做到底,便又拉著他去了发廊,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染成自然的黑色,还剪得短短的。阿宝虽然心痛,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哪知道弄好了一看,竟然清爽英俊了许多。
这一天两个男孩子竟然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大车,全部都由杨皓明抢著买了单。
"总之把你以前的衣服全部捐掉。"杨皓明继续抖著掌门师叔的威风,"否则叫我再看见你打扮得象个痞子,就以门规处置!"
阿宝唯唯诺诺地答应著,杨皓明心中暗笑这小子看上去并不迟钝,打扮得又这么前卫,怎么会这么老实。
两周之后他还有一场和香港爱乐交响乐团的小提琴协奏曲演奏会, 这时剧组的拍摄已经正式开始了。他经常需要请假排练,剧组竟也守信谅解。拍戏时他随身带著小提琴,一有空就挤时间苦练。
这一场音乐会是杨皓明最重视的,因为要找好的交响乐团和指挥合作小提琴协奏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往往世界顶级小提琴比赛会给第一名提供这样的机会作为奖品的一部份。
这次的曲目包括Lalo(拉罗) 的Espagnole (西班牙)交响乐,这是小提琴家们的最爱;还有弗里克斯 门德尔松的第64号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以及贝多芬的第61号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尽管贝多芬在世的时候这首曲子并不成功,但后来却成为小提琴协奏曲中最常演奏的曲目之一。
望著满场黑压压的观众,杨皓明又再暗自惊叹大哥的能力:"罢了,这场音乐会之后,我还是好好把戏拍完再说。"
杨靖明为他在香港安排的系列音乐会是一波推一波,既在难度上有渐进的次序,让他有充分的准备,又让香港音乐界对他的热度一再升温。
这场演出之后,他在香港的大型演出也暂时告一段落,也就全心投入了"杨家将"的拍摄。
室内戏主要在香港搭的戏棚里拍,外景则主要在大陆拍。 正式投入之后他首先便花了两天时间把剧本看完了。他记性超好,不光记住了自己的台词,连别人的台词也记了个十之八q九,立即便做了大家的现成台词板。
这天晚上,拍到一场杨三郎和三娘在院中琴箫相和的戏。
深夜里,古院中,一棵苍松,一轮圆月,一张琴案,一具古琴,琴边灯光师,道具师,服装师,化妆师,摄影师,个个忙碌。
这场戏杨皓明不是主角,难得有空,便坐在琴案边偷闲。他眼睛在琴上扫了一眼,却见那琴竟放反了,岳山应在右手边。他忙把琴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是一张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老琴。琴身破旧,油漆已经开始凸凹不平了。从琴身的刻纹看来,这应是明清时代的百年老琴,底部还刻著两个字 ----"听风"。
杨皓明想起常子期爱用的也是张老琴,底部也有两个字 ----"松寒",是取自唐代刘长卿的一首诗:
"泠泠七弦上
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
今人多不弹"
这琴取了"静听松风寒"中的听风和松寒,难道竟是一对吗?从外观来看,这琴跟常子期那具确有相似之处。他转头想找道具组的人问,扮演杨三郎的丁力中在后面冷不丁的大叫:"喂,美国佬,没见过吧?这叫古筝,是我们中国的古老乐器。"
杨皓明听了暗暗好笑----古筝往往有十八到二十多根弦,体积大了许多;古琴流传了几千年都只有七根弦,现代人果然没多少分得清古琴和古筝。
"哦-----原来这是古筝哪。那三哥你会弹吗?"
丁力中不屑地一笑:"我们是演员,演员最大的本事就是不会也要装会。"说罢两手象弹吉它般拨弄起来,还摇头晃脑的。杨皓明见他手上没轻没重,很是心疼。这琴是古董,若真的跟师父的松寒是一对,那便很有可能是小师叔程玉依的琴哪,给他胡乱拨坏了就遗憾了。
杨皓明拦住他说:"三哥,不如这样,这场戏我做你的替身,我是学音乐的嘛,装样子也装得象一点。"
丁力中一想也有道理:"那你演来看看。"
杨皓明也不客气,端坐在四徽和五徽之间,先调准五弦,再用泛音调弦法以四徽五弦调五徽七弦,再以七徽七弦调五徽四弦,依次下去,手指如风,片刻即成。
丁力中笑道:"唉哟,装得还挺是那么回事的嘛。"
"是嘛,三哥你要满意,可要请我吃饭哟!"
丁力中也大方:"没问题!"
调弦已毕,他秉神静气,开始弹奏"流水"。
这琴音色清冽,跟师父的"松寒"相比,略显柔和了些。
众人听见琴声,都聚拢过来看,却是杨皓明端坐在琴案前弹奏。
仍旧是深夜里,古院中,一棵苍松,一轮圆月,一张琴案,一具古琴,琴边宛然一位古代公子在抚琴。
弹到曲后段,杨皓明以十八滚拂打圆手法模仿水声潺潺。只见他腕指轮转,手姿俊雅纯熟,众人无不惊叹这张破破旧旧的烂古董居然可以弹出这样意趣悠然的曲调来,现代世界的尘嚣在这瞬间仿佛离众人远去,丁力中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一曲罢了,一时竟无人说话。
杨皓明看看大家,奇道:"咦,怎么没人拍手?"
众人立时醒悟过来,忙拍手叫好。
程家玉连声惊叹:"哇,好特别哦!艾瑞克你真的好厉害,连这个也会!"
杨皓明:"......"
他转头见负责道具的杰姆斯也站在旁边,忙问琴的由来。
杰姆斯说:"这些年我妈一直替个老朋友看屋子,我那天刚好看见那里有台琴,很有古味,就借来一用,完了再给他还回去。"
"那么你妈认识这家的主人了?"杨皓明心中一动。
杰姆斯却说:"认识是认识,但很多年前他们就去了美国,这些年偶尔才回来一次。"
杨皓明还想再问,盖瑞却笑道:"艾瑞克会弹琴,那太好了。这节干脆艾瑞克来做替身,阿华,你主要拍摄手部动作。阿中你坐下,拍完这节,六郎换三郎的妆再弹一次。三娘也不用麻烦装吹箫了,就三郎自己弹一曲作为定情信物吧。"
这一段在后期制作中保留了杨皓明的手型,却换成了丁力中的脸,效果竟然十分逼真。
看过样片,"杨家将"的制作人非常欣赏杨皓明的琴技,于是跟刘家南联络,商请他客串另一部电视剧"封神演义"中的伯邑考。
伯邑考是周文王西伯昌的长子,因为西伯昌被商纣囚禁,为了救父亲,伯邑考去朝歌城代父请罪。 伯邑考善能鼓琴,世上无双,人间绝少,又因他面貌俊美,被狐狸精妲己看中了。但伯邑考为人正直,不肯就范,最后被妲己陷害,受千刀剐刑,剁成了肉酱。
伯邑考戏份很少,但琴技出众的杨皓明演他,实在是绝佳人选。杨皓明自小读封神演义,对伯邑考一直钦感悲叹,所以便爽快地答应了片约。
过了两天杰姆斯去还琴,杨皓明也跟著去了那户人家。
那是所山上的老房子,离杨靖明买下的房子竟然十分靠近。院子不很大,但树木高耸,环绕四周,很是清幽。房子里的布置还是四五十年代的样子,但定期有人打扫,倒也干净。主厅里有张旧照片,正中坐著一对端庄夫妇,男的仙风道骨;女的端庄清丽。
"想必这就是小师叔了。"杨皓明在照片前驻足良久。
杰姆斯说:"他们一家七十年代去了美国,从此老太太再没回来,儿孙倒是每隔几年就回来一次,每次也都在这里。"
第16章 衣冠禽兽
虽然杨皓明的戏份最多,但他记性好,很少出错;又不用替身,动作场景往往都跟专业替身演员一起拍,常常又都是跟阿宝合作,拍起来竟十分有效率。
香港的戏份很快就拍完了。七月下旬,两人随剧组去内地北方某县拍摄外景。
这一段杨皓明没有演奏会,因为制片方答应让他参与杨家将的音乐创作,所以一有空他就扑在手提计算机上,作曲之后再用声音软件配器编曲。
剧组在县城的郊外包了一家不算太大的宾馆,这一段非常辛苦,常常加班加点,早起晚收。
不管怎么忙,打坐和拉小提琴却是杨皓明每日的必修课。除非开早工,他每天起得早早的,到宾馆附近的树林里拉小提琴,打坐和练剑。
阿宝也每日早起跟他一块打坐练剑。在灵虚剑法之下,阿宝连十招都难以支撑,更别提灵虚九式了。见识过掌门师叔的轻功和灵虚剑法,他心底才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师叔"真正地服了气。
自此阿宝勤勤恳恳地跟著杨皓明打坐练剑,只要不上早工他都一日不缺。
这一天凌晨四点,杨皓明照例早早地起了床,挑了件淡蓝色体恤衫穿上。这次出来他没带飞龙剑和梁神剑,好在剧组里用做道具的剑很多,随便拿一把,经常带在身边也没人觉得奇怪。
正是盛夏,只有在清晨才微微有些凉意。他转到树林里,点了盏驱蚊的蜡烛,就著微弱的烛光,拉起了小提琴。
在寂静的凌晨,琴声在繁茂的树林里回荡,听上去格外的清越。好在附近没有住家,也不怕打扰到旁人的清梦。
这一天阿宝上早工来不了,杨皓明练完小提琴便自己打坐。他飞身跃上了两棵大树顶端系著的绳子,把小提琴和剑放在身旁的树杈上,很快便坐定了。
坐了不多久,天开始渐渐转亮,远处似乎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许多人在呼喝吵闹,而且朝著自己打坐的地方来了。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却并没有动。
随著声音越来越近,不远处依稀跑来五六个人,似乎在追著一个人。那人跑得跌跌撞撞的,好象受了伤。 不久他被扑倒在地,其余的人立即围了上去。
杨皓明从绳子上站起来,悄悄施展轻功,往那群人上方的大树飞去。风吹得树林中沙沙作响,他的动作极其轻灵,这群人竟一点也没有觉察。
这时,又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赶了来。 他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身形稍胖,满头头发漆黑油亮,扣在明显刻著岁月痕迹的脸上,显得很是突兀。他脸上眉目并不算难看,但三道横肉从上到下象个躺倒的川字横在脸颊上,徒添了两分的倨傲,三分的漠然和五分的蛮横。
"张建,你还跑!"还没喘过气来,他便厉声喝问:"你看你能跑哪儿去?说吧,你整的材料都藏在哪儿了?"
"彭卫东,亏你还是乡长,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不得好死!"这个张建被两个人按在地上,但一脸悲愤,不住地破口大骂。
"张建,我老实告诉你,我可以搞你老婆,也可以弄死你。 说吧,你整的材料在哪儿? 快说!不然我打死你!"
"你打死我好了,我死了也不放过你!"张建咬牙切齿地说。
彭卫东大笑:"哈哈,你要是死了,我就天天搞你老婆!"
"你不要脸!你这个禽兽!你----"张建脸上青筋爆起,眼睛血红,牙齿都快咬碎了。若不是被两个壮实的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便要马上跟这个彭卫东拼命。
"小钟, 带电棍了没有?让他尝尝高电压的滋味,看他说不说!"彭卫东向旁边的人一挥手。
一个穿得象派出所警察的人连忙掏出一根电棍,打开开关,电棍头立即劈啪作响,闪著蓝光。他将电棍头上的两颗针戳在张建的后颈上。
"啊------!"张建立时一声惨嘶。
"彭卫东,你这个王八蛋-------!"
"天打雷劈------!"
张建的剧痛和悲愤化做一声声狂叫,他的面目被愤怒和痛苦扭曲得几乎失去了人形。随著这个三十多岁男人的最后一点尊严被无情的蹂躏殆尽,那一声声愤怒的狂叫慢慢开始变成绝望的嚎叫。
彭卫东哈哈大笑:"你叫啊!尽管叫!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到。要不要我派人去叫你老婆来----"
"彭卫东,我要杀-----了------你!"张建拼了最后一点气力挣扎,但他的身子在电棍的劈啪声中失控地抖动,被撕裂的痛楚让他的头脑也麻木了起来,"杀----了----你----!"他一遍遍地惨嚎,声音却越来越嘶哑,越来越无力。
"真的假的?"杨皓明蹲在树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看看四周,确定了自己所看到听到的是真的,而不是在拍戏,便再也无法忍耐,撕下一块衣服前襟蒙在脸上便跳了下来。
那个小钟正电著张建,突然后背一股大力袭来,随即便仰天摔倒,电棍掉在地上,仍然劈啪作响。 那两个按住张建的人刚要抬头,只觉眼前一花,不知怎么的,也摔在了地上。彭卫东一怔,转头依稀看见一个人好象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却不清楚自己的三个手下怎么莫名其妙便倒在了地上。
这个人穿了件淡蓝色体恤衫,脸上蒙著块蓝布,手上拿著的是一柄还没出鞘的长剑。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杨皓明伸手扶起张建。
张建并不答话。突然得了自由,他也不管浑身的痛楚,便向彭卫东冲了过去。彭卫东剩下的两个手下立即抢上前来阻挡他,却突然闷哼了一声,软倒在地上,原来是膝盖被杨皓明随手掷来的小石头打中了穴位。
彭卫东见张建冲到了面前,一时慌了手脚,转身就跑。张建怒吼一声,扑了上去,将彭卫东扑倒在地,挥拳就打。杨皓明见他极怒攻心,由得他打了几拳泄愤,便把他拉到一边。
刚才一番身心折磨,张建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腿一软,就势便跪在杨皓明面前,哭喊道:"这位大哥,你让我杀了这个禽兽!他强奸了我老婆,还要追杀我!我今天这条命不要了,你让我杀了他!"
杨皓明叹了口气:"你叫张建是吧。这个人是可恶,但你要杀了他,你太太怎么办?被人侮辱已经够惨的了,还要她失去丈夫吗?"
张建想起被彭卫东蹂躏得浑身是伤的太太,声音更是嘶哑:"我如果不杀了他,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老婆也会更惨!"
彭卫东被张建狠揍了几拳,这才慢慢缓过神来。他心里暗忖这年头居然还有打抱不平的人出来,这在他横行乡里的十几年中倒还没碰到过。检举他的信倒是不少,不过都给扣了下来。凭他的经验,只要有关系,钱和女人,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这位,小同志,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这副亲切的面孔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是相当管用的。
"喂,你不要乱叫,我可没有那种嗜好!"杨皓明赶紧声明。"同志"这个词在香港早被灌注了另一个含义,尤其在娱乐圈,一般人都不愿意被公开称为"同志"。
"我嘛,只不过是个过路的。"杨皓明笑嘻嘻地继续回答,"至于是什么人,那是我的隐私,不能告诉你啦!不过嘛,刚才无意中听见你们的对话,好象是你强奸了他老婆,还要打死他,对吗?"
彭卫东继续维持著表皮上的亲切,皮下却是一股冷傲:"既然是过路的,就跟你没关系。 他整了我的材料,要去告我。他不给我活路,我也不给他活路。只要他交出那些材料,我可以不追究。"
杨皓明皱起了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什么在他看来应该追究、并且有权利追究的人是张建;而在这位彭乡长眼里,张建却成了被追究者呢?
张建忙说:"他在我们乡这么多年,贪污坑人,鱼肉百姓,不用谁整你的材料,人人都知道你干的坏事! 这位大哥,我也在乡政府混口饭吃。 他看我媳妇长得俊,这几年一直就不安好心!前两天他支我出差,我紧赶慢赶地赶回来,哪知道一回家...... 我媳妇是好人哪!我们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她脸都被他打青了,全身都是伤----大哥,我也是高中毕业的,实在太惨了。 我气不过,就连夜去找这个畜生,跟他说我整了他的材料,要告他,他就连我都不放过,要赶尽杀绝......"
杨皓明心里愤慨,脸上却笑道:"彭乡长,你做人做得不怎么样,当畜生倒是很在行啊!"
彭卫东闻言勃然变色,却强按怒气:"小伙子,这个年头,逞英雄是没有出路的!"他见自己的三个手下已经悄悄爬了起来,围在了杨皓明身后,于是猛然大叫:"给我往死里打!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话音刚落,三个人同时扑了上来。杨皓明早有防备,身子就势向前翻了个跟斗,手上使出灵虚剑法,剑却并不出鞘。 这三人虽然人多手多脚多,但在他面前都显得行动迟缓。
啪啪----啪啪----啪啪----
三个人的六条腿都在片刻间脱了位,倒在地上半天那六条腿各自连著的脑袋都没想清楚这剑鞘是怎么拍到自己腿上的。虽然并不怎么痛,但三个人下意识地大声惨叫。
杨皓明皱了皱眉:"别叫那么惨,只不过是脱臼而已,比起你们打人家的轻得多了,回去找个医生接上就可以了。不过你们要再跟著这头畜生干坏事,再碰上我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彭卫东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但瞬间又回复了镇定:"小子,你敢怎么样? 我是这乡的乡长, 小心我让派出所把你抓起来!"
杨皓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这里的乡长,我也知道你厉害。 不过,你知道我是谁吗?"
彭卫东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蒙面人,他看上去很年轻,皮肤白白的,又高又瘦,口音和用词不象这里的人,也跟自己记忆中的任何人都对不上号。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杨皓明笑道:"那就好!"说罢身形一摆,彭卫东只觉眼前一花,突然手肘剧痛,接著右腿腿根一拧,跟著便跌倒在地上。
"啊----!你这王八蛋臭小子,有种就杀了我,不然我叫你坐牢!我让你全家没好日子过!"彭卫东张口便狂骂起来。
张建扑通一声跪在杨皓明面前:"这位大哥!谢谢你!谢谢你!我今天豁出去了,我要杀了他,给我媳妇报仇!"
杨皓明忙拉住他:"要报仇不一定要杀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更好。"
张建哭道:"大哥你不知道,咱们这些乡镇和县上当官的,哪个不贪,他们都勾在一起。我今天要不杀了他,这仇不仅报不了,回去了一定会被他整死!"
杨皓明叹了口气:"杀人总归是不好,不仅脏了你的手,而且徒添罪业,把你自己也毁了。 你听我的,我有办法让他罪有应得!"
彭卫东一听,心里又升起了希望:"这位小----伙子,我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今天放我一马,要多少钱你开个口,只要我办得到......"
"我要你还他太太的清白,你还得了吗?"
彭卫东脸上皮肉扯了一下,笑道:"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现在有几个清白的了?"
"闭上你的脏嘴!"杨皓明怒极,连剑带鞘在他脸上敲了一记。彭卫东吃痛,想捂脸手却动不了,只好发出最大的分贝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