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小学习 缅文与上座部佛教经典——可谓国文,深知缅文字母取自孟文,而孟文字母 却源 自古印度文;词汇方面,由古印度梵文巴利文变形而来的孟文缅文,比比皆是,而上座部佛教三藏经典,纯以古印度巴利文写成——植根于梵文。
学外文——日耳曼语系的英文时,我们都时常碰到拉丁文变态字。
Applaus-applausus, centre-centrum, circle-circulus, chemist-chemicus
Date-datum,duel-duellum,error-erratum…………
当我读医学预科时,发现物理、化学、动植物、人体等专有名称与数目字,无不是拉丁文。大学毕业后我到缅甸工业发展局工作,接触到英文之外的洋文——但无论德文、荷文、瑞典文、 丹麦文等日耳曼语支,或法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西班牙文等拉丁语支……….尽管五花八门,基本上不是好像英文,就是宛如拉丁文。
头发:Hair(英)Haar(德)haar(荷) poil (法) pelo(西) pelo (意)
手:hand(英)Hand(德)hand(荷) main (法) mano(西) mano (意)
山:Berg(德)berg(荷)mount(英) mont (法) monte(西) monte (意)
球:Ball(德)bal(荷)ball(英) ballon (法) bolon(西) pallone (意)
1967年我远赴德国留学,时间越久,就越感觉德文不仅与英文及拉丁文关系密切,也和古印度梵文巴利文,隔着数千年时空而遥相呼应。我曾多次旅游丹麦、瑞典、挪威,发现他们的文字可用德文英文推测而粗解大意。1980年德国食品进出口公司派我到荷兰调查与开拓中国食品市场,当时我惊异地发现,荷兰文我不用到学校学,只靠德文、英文、拉丁文来猜,用德语文法推测,一般可读懂七七八八——唯倾耳细听荷兰人讲话,我的妈呀!总觉得语音老在他们的喉咙乱滚,像是德语又似英语, 有时不知所云——令我晕头转向。
朝荷兰南方直走下去——即使深入比利时内地,会发现乡音虽改,但还是在荷语之“如来佛掌心”打圈。等你发觉对方明明懂荷语,但却坚持用法语回答时,你就知道已经离开了弗雷芒荷语区,踏入瓦隆法语区了。但只要你不心慌意乱而耐心细察,你就会发现,拉丁语支有很多词语的词根以及语法的规定,与古印度语殊途同归。
去参观哥特式建筑、汪达尔、凯尔特或巨石遗迹时,导游老说哥特人、汪达尔人、凯尔特人、石洞居民都是欧洲大陆原住民,虽然现在大多消失了,但日耳曼语内却遗留着他们的深深烙印——因而哥特语、汪达尔语、凯尔特语等,也与古印度文有血缘关系。
为了读者看官们不抽象不难懂,让我试举几个实例:
名称:nama/ name (古印度文)name(英)Name(德)Naam(荷)nom(法)nombre(西)nome(意)nomen(拉)
知识:weissa, wette(古印度文)videre(拉)
Wissen(德)weten(荷)savoir(法)saber(西)sapere(意)
忧虑:sorga, surksa(古印度文)Sorge(德)sorg (古荷文)Zorg(荷)souci(法)
侄甥:nepti(古印度文)neptis(拉)Nichte(德)nicht(荷) niece(法)niece(英)nipote(意)
夜晚:nakt(古印度文)nox(拉)nux(希腊)
Nacht(德)nacht(荷)nuit(法)night(英)notte(意)noche (西)
不难看出:日耳曼语、拉丁语、古印度语存在着深度联系。
我很早就注意到古印度文与日耳曼文的b字头,希腊文改为p, 拉丁语支改为f:
兄弟:bhratar(古印度)flater(拉)phrater (希腊)
brother(英)bruder(德)broeder/ broer(荷)brotar(哥特)frere(法)fratello(意)。
我也注意到古印度文、拉丁文、希腊文的p字头,英文、哥特文皆改为f,德文、荷文则改为v:
爸爸: pater(拉)pitar(古印度文))pater(希腊)pere(法)padre(西)padre(意)father(英)fadar(哥特)vater(德)vader(荷)。
轻辅音t与浊辅音d,则好像是随口音的变化而变化:
口渴:torrere(拉)(希腊)tarsa(古印度)thirsty(英)durst(德)dorst(荷)
除此之外,一般只是元音改变或加上结尾而已——我窃以为:
妈妈:matar(古印度文)mater(拉)meter(希腊)
mother(英)Mutter(德)moeder(荷)mois(法)mes(西)mese(意)
分钟:minute(英)Minute(德)minuut(荷)minute(法)minuto(西)minuto(意)minuta(拉)
小点:point(英)Punkt(德)punt(荷)pointe(法)punto(西)punto(意)punctum(拉)
中心:centre(英)Centrum(德)centrum(荷)centre(法)centro(西)centro(意)centrum(拉)kentron (希腊)
理想:idea(英)Idee(德)idee(荷)idee(法)idea(西)idea(意)idea(拉)
最近,我认识一位荷兰退休老人,他学过考古学,以前是历史教师,懂欧洲多国语言,爱旅游,见识多广。
这位荷兰老人告诉我:英国人威廉.琼斯(Sir William Jones,1748-1794),在1786年发表了划时代论文,指出梵文、希腊文、拉丁文具有非常整齐的语音对应。
我“他乡遇知音”——更确切地说,是欣获良师益友,真是惊喜莫名,因而常找他谈古论今与交换看法。
我兴奋地告诉他:
数字: 1, 2, 3, 4, 5, 6, 7, 8, 9, 10,
古印度梵文是: eka, dva, tri, catir, panca, sas, sapta, asta, nava, daca,
佛经巴利文是:eka, dvi, ti, catu, panca, cha, satta, attha, nava, dasa,
古拉丁文却是:u:nus,duo,tre:s, quattuor, quinque, sex, septem, octo:,novem, decem.
我说:多相似呀!不是失散久远的同胞兄弟吗?
荷兰老人笑道:
葡萄牙文1-10是:um, dois, tres, quatro, cinco, seis, sete, oito, nove, dez,
西班牙文1-10是:uno, dos, tres, cuatro, cinco, seis, siete, ocho, nueve, diez
难道葡萄牙文西班牙文不更像亲兄弟?他俩1000年前是一家。
再看法文1-10:un, deux, trois, quatre, cinq, six, sept, huit, neuf, dix。
葡萄牙文西班牙该是法国的堂兄弟吧?他们是拉丁语支。
我说:
对了,法国是从日耳曼族查里曼大帝的法兰克王国分出去的。所以法语虽属拉丁语支,却深受日耳曼语的影响。让我们看看英语、荷语、德语的1-10。
英文1-10: one, two, three, four, five, six, seven, eight, nine, ten。
荷文1-10: een, twee, drie, vier, vijf, zes, zeven, acht, negen, tien。
德文1-10:eins, zwei, drei, fier, funf, sechs, seven, acht, neun, zehn
完全看得出英国人、德国人、荷兰人,是手足兄弟呀!——日耳曼语族。
荷兰老人:你知道我们荷兰北部Friesland 住弗里斯 Fries 人,他们1-10念:
ien, twa, trije, fjouwer, fiif, seis, san, acht, nioggen, tsien
而他的东邻——德国北部Fries弗里斯人念:
aan, twaei, traei, fjauer, fieuw, saeks, sogen, oachte, njugen, tjoon
所以说,弗利斯语、日耳曼语、古欧洲语、古印度语,都是远亲近邻!
我说:年前我游北欧,听挪威人念1-10和丹麦人几乎一样,而瑞典语却有声调,走了音,:
挪威人: en, to, tre, fire, fem, seks, sju, atte, ni, ti
丹麦人: en, to, tre, fire, fem, seks, syv, otte, ni, ti
瑞典人: en, tva, tre, fyra, fem, sex, sju, atta, nio, tio
我好奇地问:不知道希腊人怎么念?
荷兰老人略加思索:1到10?
古典希腊语:hei:s, duo:, trei:s, tettares, pente, hex, hepta, okto:, ennea, deka
现代希腊语: ena, dhio, tria, tessera, pende, eksi, efta, oxto, ennea, dheka.
我说:你看,日耳曼语支,希腊语支,拉丁语支,不是同源吗?
我在仰光大学学习时已经注意到巴利语植根于梵文:
梵文 1-10: eka, dva, tri, catir, panca, s.as, sapta, as.ta, nava, daca,
巴利文1-10:eka, dvi, ti, catu, panca, cha, satta, attha, nava, dasa,
我在工业发展局工作与到国外之后,更惊奇注意到梵文、巴利文、日耳曼语、希腊语、拉丁语的相似性:
妈妈:matar(古印度文)mater(拉)meter(希腊)
mother(英)Mutter(德)moeder(荷)mois(法)mes(西)mese(意)
爸爸:pitar(古印度文) pater(拉)pater(希腊)pere(法)padre(西)padre(意)father(英)fadar(哥特)vater(德)vader(荷)。
兄弟:bhratar(古印度)flater(拉)phrater (希腊)
brother(英)bruder(德)broeder/ broer(荷)brotar(哥特)frere(法)fratello(意)。
地方:loka(古印度)localus(拉)
local(英)lokal(德)lokaal(荷)local(法)local(西)locale(意)
月:mas(古印度文)mensis(拉)
month(英)Monat(德)maand(荷)mois(法)mes(西)mese(意)
太阳:surya (古印度文,注意是R,而不是L) sol(拉)
sun(英)Sonne(德)son (古荷文)Zon(荷)soleil(法)sol(西)sole(意)
盐:sal(古印度)sal(拉)
salt(英)Salz(德)Zout(荷)sel(法)sal(西)sale(意)
吃:admi(古印度)edein(希腊)edere(拉)eat(英)essen(德)eten(荷)
建议:radhnoti(古印度)ratum(拉)
raedan(古英)raten(德)raden(荷)redan (哥特)
雾:meghah(古印度文)omichle(希腊)mist (英)mist(德)mist(荷).
荷兰老人说:
盐——所有人每天都要吃的:古英语是sealt。古荷语sout, saut,1287年后因s读音是z音,而改为zout。哥特语、古萨克逊语、古挪威语都是salt。立陶宛语是sal。拉特维尔语是sals。古斯拉夫语是soli。古爱尔兰语是salann。希腊语是hals。
再拿太阳来说吧——那是世界所有古人每天都见到的生命之神:古荷语、古萨克逊语(公元901-1000年)是sunna,古高地德语是sunno,古弗利斯语、古英语是sunne,古挪威语是sunna,哥特语是sunno,希腊语是helios,立陶宛语、拉特维尔语是saule。中世纪荷语还sonne,后来因s读音是z音,尾音不发,从而改为zon。
且听我的良师益友荷兰老人继续说:
威廉姆·琼斯博士提出原始古印度语、古拉丁语、古希腊语的有机关系之后,许多学者接踵研究发现:凯尔特语、哥特语、斯拉夫语、波斯语,也都与梵文有相似的词根。因此推测古欧洲语言与古印度语言,很有可能是发源于同一语言。他们继续推断:说原始印欧语言的人,可能生活在西班牙与印度之间某个地区,逐渐东迁西移到欧亚两端,然后扩散到世界各地。
1813年,另一个英国人,托玛斯·杨,把原始印欧移民所通用语言,定义为“印欧语系”,于是历史语言学与比较语言学就得到空前发展。
我插话:我的德国老师说巴斯克语、芬兰语、爱沙尼亚语、匈牙利语、土耳其语和俄罗斯的几种语言不属于印欧语系……………
荷兰老人 : 对!整个欧洲只有你提及的这些民族不讲印欧语,当然亚洲的汉藏语系也不讲。然而,欧洲、亚洲、非洲、美洲、和大洋洲的大部分国家都采用印欧语系的语言作为母语或官方语言:共約443种語言和方言,使用人數約30億。
我点头:我们的汉藏语系只可能算是老二了,因为全世界讲印欧语系的人最多。
荷兰老人 : 1956年,德国学者Marija Gimbutas女士经过科学严密研究,提出了“库尔干”理论。她说公元前5000年至前2500年黑海地区到北高加索、伏尔加河下游草原地区,生活着半游牧民族,他们的武器较先进,墓坑是竖式,养马,农耕,父权制——库尔干文化就是原始印欧人的文化。那时欧洲原住民还处于新石器时代和铜器时代,欧洲原住民不是印欧语族。
我:你的意思是,欧洲与印度的印欧语族移民大队,就是从“库尔干”出发的?
荷兰老人 : 原始印欧人——库尔干人进入青铜时代,刀剑武器与生产工具当时最坚硬最耐用,畜牧、制革、养马是他们的强项。马是他们最重要的交通与动力工具。而欧洲原住民当时只拥有石器陶器铜器,男耕女织,没有马,耕地牢牢地捆绑着他们,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定居因而孤陋寡闻。
库尔干人骑着马,带着先进青铜器、铁器,由“库尔干” 不断向西而长驱直入欧洲大陆——那就是欧洲史上的凯尔特人、日耳曼人、波罗的亚人、斯拉夫人。日耳曼人逐渐占据了西欧北欧,其分支盎格鲁萨克逊人,由德国北部越海侵入英伦三岛。凯尔特人先定居于德国中南部与法国东北部地区,公元前387-279年举族迁徙,多次洗劫了繁荣富裕的罗马和希腊,一度占据了从葡萄牙到黑海之间的大片土地。波罗的人占据了波罗的海沿岸,斯拉夫人则扩散于东欧南欧广阔地带………古印欧分支迈锡尼人建立了希腊的荷马时代,多利安人建立了希腊的城邦时代(Polis, 即政治Politics的词源)…………东征的印欧人,带着冶铁技术到了印度…………….
我:东征的印欧人?嘿嘿!那该是”伟大的”雅利安人了——公元前约800年,雅利安人统治印度的恒河流域。我们从上座部佛经上知道古代印度人分为四个种姓: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婆罗门是雅利安人祭司贵族,地位最高;刹帝利是雅利安人军事贵族与各级官吏;吠舍是雅利安人农民、手工业者和商人,属社会中下层;首陀罗则是失去土地的自由民和被征服的达罗毗荼人——实际上就是奴隶。各个种姓职业世袭,互不通婚。不同种姓的男女后代,就叫贱民——不在四个种姓内,最受鄙视——叫“不可接触者”。
荷兰老人:你早注意到原始印欧语与日耳曼语的变音问题。原始印欧语变过两次音。
第一次音变诞生了“格林定律”——总结了印欧语过渡到日耳曼语的辅音变化:
1。原始印欧语的p,t,k,在日耳曼语变成f,th,h。
2。原始印欧语的b,d,g,在日耳曼语变成p,t,k。
3。原始印欧语的f,th,h,在日耳曼语变成b, d,g.
4。原始印欧语的bh,dh,gh,在日耳曼语变成b,d,g;
5。送气浊塞音不再送气。惟梵语里继续保留bh,dh之类送气浊音(如“兄弟”bhratar,古英语改辅音bh为b)。
6。浊塞音变成清塞音(拉丁语"二"duo,古英语把d改为t开头).
7。塞音变成摩擦音(拉丁语"三"是treis,开头的t在古英语里改为th)。
8。印欧语重音不固定,如俄语。日耳曼语把重音固定在第一个音节上(前缀除外).英语由于吸收了大量非日耳曼语词,重音很不规则.
1875年,丹麦语言学家卡尔.威尔纳提出“威尔纳定律”,对“格林定律”加以补充:“从原始印欧语的p,t,k变来的日尔曼语词中的f, th, h,以及原始印欧语继承下来的s,若其前身p,k,t,s在印欧语里不是重读音节,就变为浊音v, th, g, z.”
如“英语”father,在古英语里是d。
我再告诉你“第二次音变”—— “高地德语音变”:
日耳曼语在8世纪发生“高地德语音变”——它由德国南部山区高地向北推广到海岸低地边缘。结果,高地德语(Hoch-Deutsch)成了标准德语,而低地德语(Nieder-Deutsch)成了方言。
“第二次音变”主要是:
1。p变成pf,若是元音后,则改为ff。
2。t变为ts(写为z,元音后为ss)
3。元音后的k变为ch
4。d变为t。
如“门”:英语door,高地德语Tor,“水”:英语water,高地德语Wasser.
英语在15-18世纪时期发生“元音大移位”,并吸收了大量外来词,终于成为发音最混乱的印欧语。
我说:语言专家总结得真好! 真令人佩服!英语虽简易,但发音却最难掌握。我还有一点小小发现——英文is:荷文也是is,而德文是ist,梵文却是asti……..
荷兰老人:哈哈!它的希腊文是esti,波斯文是ast(读音est),拉丁文是est,法文却仍旧保持est。
我恍然大悟:原来一环扣一环,有迹可向东朝西大寻根。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英文——英文文法比德文简单很多。不过,英文元音不论A或E或I或 O或U,读音多变;且外来字多,拼法读法有时莫名其妙。不像德语拼法读法,单一就如国际音标。然而话又说回来,德语阳性阴性中性der, die, das三性与4个格所引起的名词、代词、形容词、动词、句子等变化多端,真是防不胜防,头痛难记;不像你们荷文只2个:
De(阴或阳)与Het(中性), 变化简单;而英文却简化成只剩一个The,没有性别。
据上座部佛教老和尚对我说过:古印度文是神圣文字,文法严谨,格多到8个——那才更令我们头昏脑胀,手忙脚乱。怪不得古印度文梵文巴利文“神圣文字”都沦为“死亡的语言”。
Meneer!(我的主人,荷语对人尊称),不论德文荷文,皆把光芒万丈、纯刚、纯阳、雄性十足的太阳爷爷,当作阴性,真想不通!
荷兰老人:我们从小就死记硬背下来,从没怀疑过………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