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中国青年报主编李而亮从1983年到2004年,断续15年在人民日报历任了编辑、站长、书记的职位后调到中国青年报就职总编一职。
李大同自述就职于中国青年报26年,是该报受欢迎的《冰点》主编。李大同在公开信中就中国青年报是按照主编李而亮的要求成为政府官员“奴婢化”的媒体、还是“秉承耀邦同志的民主作风”、成为广大读者喜爱的报纸进行了令人信服的分析和呼吁。在信中还可以看到中国官方如何使用欺骗宣传美化任长霞、孔繁森的报道,如何为树立他们需要树立的典型大造声势的宣传。
15日中午,大纪元记者电话采访了中国青年报资深编辑李大同,他表示鉴于中国国情,不能接收海外媒体采访。对记者询问因为公开信他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时,他犹豫了一下后爽朗的笑了起来,“大概不会吧,中国还会有迫害么?!”
但是,一位记者网上留言:今天最震撼的是李大同老师写给中青报总编辑的万言书。在接客送客的不停打扰下,我将其认真读完,以及贺延光老师的千字文,非常同情那个要与李老师进行辩论的人,不过规则往往是由可怜虫制订的。相较之下,我们的这点破事儿真不禁念叨。
这位记者还透露:在MSN上,李老师同事的*****对我说,已经做好老婆下岗回家的准备,佳人不可做贼。
据悉,中国青年报目前大概有几百名编辑,大多数工作时间长的编辑和记者对擅长阿谀奉承领导官员的李而亮和团书记赵勇表示反感:
《青年话题》主编的李方于11日递交辞呈,他对社长王宏猷说:“我不能做赵勇的狗!” 因为中国青年报的宽容、容忍不同观点、自由表达权利等正在消失而且不可逆转。李方感到在中国青年报工作了13年,特别是作为《青年话题》的5年主编,对“推进中国民主事业”所作的很有价值。
《中国青年报》副刊中心主任陆小娅表示:看到新的考评方案,我十分震惊,它的导向再清楚不过--在这个方案中,领导的机关的表扬和批评直接与编辑、记者的绩效挂钩,这是前所未有的。到报社20多年来,见识过很多这样的表扬和批评,如果用“推动社会进步”这样的标准来看这些表扬和批评,特别是所谓的“批评”,真有道理的有多少?有多少“批评”背后是利益、是关系,甚至有些批评完全是因为批评者本人的无知。当报社用这样的标准来“调整”和约束编辑、记者的行为时,中国青年报会变成什么样子?中国青年报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认为,这已经不是考评的具体操作问题,而是根本的原则问题。关键不在于中宣部阅评是表扬多还是批评多,而是这些批评并不代表公众利益。
附:
1. 中国青年报编辑李大同的公开信
2. 中国青年报主编李而亮的回信:我的几点意见:回复李大同
2.中国青年报主编李而亮的回信:我的几点意见:回复李大同
2005年8月16日
大同:
详细拜读了你洋洋万言的《就中国青年报新的考评办法致李而亮总编辑并编委会》一文,很是吃惊。吃惊的并不是你对我和编委会尖刻的批评,而是吃惊你公然违背我们两人刚刚商定近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约定,不宣而“战”了(因为此文已发到境外的网站上)。我说过,我不反对公开的批评,特别是对工作的探讨,只要是平心静气地、实事求是地,我都欢迎。如果你这次的公开信依然是在这个层面上,我还是要直接找你面谈,不用敲字那么费劲。但在你的文章里,确有许多内容超出了正常的批评范畴,涉及到事情本来应有的面貌,涉及到我个人名誉、品格的问题,而且广为散布,我就不得不出来进行澄清了:
一、《中国青年报采编人员绩效考核条例》明明白白就是一份讨论稿,编委会只是经过初步的讨论,并没有进入通过程序,然后下发各中心、部门进行广泛的征求意见。编委会为此要求各部门一定要传达到每一个编辑记者,征求所有人的意见。这些意思,在上周的例会上我也说得清清楚楚(有例会记录)。在广泛征求和汇总意见后,编委会准备视意见的情况,做好了连续开会研究的准备。可以说在此之前,这份《条例》只能是一份草稿,最后根据大家的意见做必要的修改,然后还要上报党组会讨论批准,才会正式下发。实施中还要试行相当一段时间,不断完善。我实在不明白的是,社内立即就有人拿这份讨论稿做文章,周末就全文发到境外网站上;我也实在不明白,你从哪一个字眼里解读到《条例》是已经编委会通过,“你和编委会根本就不准备对这部(省略号)的条例作充分的讨论并做实质性的修订。所谓征求意见,无外就是让大家在自己挣多少分上在讨讨价罢了。”事实上,你所在的周刊中心讨论就进行了广泛的讨论(有谢湘发的讨论记录为证)。那么,针对这样一个尚待修改的草稿发此万言公开信,而且匆忙发到境外网站(不一定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能告诉我实话吗?
二、你和卢耀刚都向我表示过,我和“冰点”的同志们应加强交流沟通。上一个礼拜天(7日),你给我发了一份很长的留言,提出我们之间需要直接交流,认为在一家报社同仁之间,没有必要云山雾罩,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当面说清楚。还说“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人为地制造这种交流障碍,毫无道理,只能解释为你不想和我们直接交流。”我当即给你回了一个我认为还情恳意切的留言。第二天,你谢了我的回复,而且说你喜欢这样直言不讳地交流意见。同时表示等我有时间,咱们好好聊一次(因有对留言内容的保密约定,我不引用具体内容)。上星期四下午,我腾开了其他事情,约你谈心。你不在办公室,江菲接的电话,她说转告你,让你给我回电话,而你没有回话;第二天上午,我亲自电话约你,你说在家写对《条例》的意见,来不了。然后我们约定这一周尽快安排时间见面交流。但就在星期一的早上,你就迫不及待地公开抛出主要针对我的公开信。让我怎么来理解呢?要么你压根就不准备和我交流;要么就是担心与我交谈后会影响你的“行动”。但你行动目标主要是我,为什么不交流一下再出手呢?我觉得你这样做,作为同事来讲是不尊重,作为朋友来讲是不仗义,作为君子来讲是不坦荡。
三、你在公开信中,多次谈到新闻的真实性问题,引用我在一些场合说的话而感到不屑,认为“造谣、造假、按需要来随意编排事实,这些早已都是被中国新闻业摒弃、严格警惕的行为。”同时还表示了你从业26年来坚持的职业操守。你这次的公开信可以说向国内外披露了一个大新闻了,但其中的虚假成分是可以举出很多的。略举几例:
1、“据了解,对这部办法的宗旨和所有细节,绝大部分编委也是临开会前才第一次看到。如此事关重大、细节繁复的条例,竟在区区两三个小时的一次会上就通过了,堪称为一个管理奇迹”。事实上,这份条例是7月27日发各位编委的(其中也送宏猷)。为了让编委高度重视,专门文字提示“计划下周讨论,请各位编委做好准备。”给每个编委的文本首页都清楚标明发放日期。编委会8月3日开的,整整一个星期时间准备。你找任何一个编委都可以得到准确日期,所以不知你据谁做的“了解”。
2、“此前,评论部的同事们开会,要求主任李方找总编辑澄清本报评论员起码的良知和羞耻心的底线。他在痛苦中找你,你是如何回答的呢?你没有耐心听取一个部门主任的沉痛陈述,你没有平等地讨论怎样改善中国青年报的评论(省略号)”。我清楚记得,7月22日下午,我正在六楼主持记者会的闭幕式,李方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问我对网上贺延光的留言怎么看。我说还没有看到,等看了以后给他回话。晚上吃完晚饭,我在家即主动给李方去的电话,进行了较长时间的交谈,谈话是很诚恳的,最后李方是很平静挂机的。第二天,我即到云南出差,10天才回来。如果不是8月2日编辑中心会上李方的发言,我还认为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已经过去了。怎么到了大同你的描述下,就完全变成了无中生有的离奇故事了呢?
3、“在刚刚结束的本报全国记者会上,听说你向记者们传授了策划新闻的心法。若干年前,河南郑州建成了一座大型立交桥,当地官员很想上人民日报露脸。(省略号)果然,那条新闻就上了人民日报一版头条(就是你自己写的吧?)。你很得意自己的创造,说此举受到了时任河南省委书记李长春的表扬。”事实是,当天举行的是记者与领导交流,谈的并非是新闻策划的话题。有记者认为,现在记者站要承担许多地方团组织工作性的稿子,建议《共青视点》还是要留一部分版面专门安排工作稿。我表示不要指望留这样的版面,现在《共青视点》就是要做成新闻版。又有记者提出:一些团的活动缺乏新意,又事关本报发行,团省委很希望见报怎么办?我回答说就想办法找出新闻的由头,在不影响事件性质的前提下,是可以想法找一些“新闻眼”的,于是就举了我自己上述的例子。未了我还补充,这样的采访不可多用,还是要靠常年的积累,每年给一个省扎扎实实做一两个上档次的,比你发多少个工作简讯都强。需澄清的是,第一,不是就新闻策划教记者心法,而是探讨处理与工作相关的稿件如何做得不要干巴巴;第二、我举例时说稿子是发在人民日报头版,并没有说发一版头条,更没有说受到李长春的表扬;第三、座谈时大同你并不在场,完全是道听途说,却在公开信中描述得如此绘声绘色。
4、“已经听到多人传说,中宣部某领导是你的大学同班同学,关于本报的一些表扬阅评,就是由本报自己人撰写,交由阅评小组再发下来--我不敢、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宁愿只是传说。”这我就非常费解了,既然是连你自己都不敢、不愿信的传说,为什么就敢白纸黑字写出来?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事情的真实情况:新闻局长胡孝汉的确是我大学同学,但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在阅评表扬上要求过任何关照(阅评组是相对独立的)。如果真得以关照,我倒是希望“冰点”今年以来那么多的批评被拦下哪怕一件也好。但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中宣部阅评组看到中青报的报道后,需要进行表扬肯定,又对采写刊发的情况不尽了解,要求我们先提供相关情况。如今年的“两会”报道、科学发展观报道等。所有的表扬与批评,没有一篇是要来的,我也没有这个本事。你以“传说”为依据,推理出其中存在的“黑幕”,我认为是对中青报的污辱,也是对这么多采编人员辛勤劳动的污辱。
在你公开信里引用我的话中,不顾特定场合、语境来进行断章取义、移花接木、添油加醋的地方还有很多,就不再一一列举。我感到困惑的是,在同一文章里,你一再标榜自己职业操守、价值观念的同时,一面又大量引用未竟经证实的“报料”,难道这就是你把守的底线吗? 当然,说你引用的材料全都不实也有失公允。比如你引用的有关我“大彻大悟”的那段话,我还是认帐的。那是我在参加完国防大学“舆论战”研讨班回来后,在例会上谈的感想,事先声明了只在内部说说,还专门交代小谢不要记录。会后有好心同志提醒我,会议上不要口无遮拦,有些人会专门记下来,作其他目的引用。我不信,因为大家都说中青报的优良传统就是可以畅所欲言。现在想来,果然应了同志们的忠告。
最后,回到你公开信的主旨。信写了那么多,按我的理解,核心就是你认为这部新条例,颠覆了中青报的优良传统,否定了人民群众欢迎的舆论监督,特别是有意挤压“冰点”;只唯上,不求实,是李而亮个人意志的产物。这是个大问题,要论述起来需要很大的篇幅。其实,在条例讨论稿之前,社党组、编委会已经出台了一系列的文件,贯穿的主线已经非常清晰,也经大家讨论通过。版面调整后中青报明确的核心价值观不是在条例中突然冒出来的,这点大家应该清楚。这里我只想举一个你公开信中批评矛头直指的目标--中宣部阅评。今年以来,中宣部对本报阅评(含综述和青年参考)共24件,其中表扬的13件,批评的11件。其中涉及冰点的批评的5件、表扬的1件(方舟子〈永动机重现江湖〉);而冰点被批评的稿件中没有一篇是舆论监督的。本报被表扬的稿件中当然是以正面报道为主,但也有舆论监督的,如“北京禁放屡遭挑战”、“遏制泛滥的美女经济”以及最近的求实篇“别让富豪牵着鼻子走”。由此看出,对阅评表扬稿件予奖励,并非扼杀舆论监督。同时,阅评的表扬看似给分高,但概率毕竟很低(据统计,今年的阅评是比较多的),而不像A B稿件、版面以及每月的读者评价,有固定的数量。如自7月份以来评出的A稿共21篇,其中舆论监督的稿件就有15篇,占了70%,这是在封杀舆论监督吗?
相反,今年冰点并非舆论监督的5篇被批评的稿件中,就有三篇受到中央领导的严厉批评。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赞赏的中青报勇气和价值观,那明日的中青报会是什么样子,谁都清楚?大同你强调读者认同,大家可以查一下龙应台文章发表后的凤凰网,跟贴数万条,骂龙应台、骂中青报的有多少,你不会视而不见吧。当然,我从不回避在这些文章把关上我该负的重要责任。可是,在我痛苦地一遍遍写检查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表现的,起码没有说过一句让我感到暖心的话。所以,我表示要改变“领导写检查,下面看笑话”的状况,绝不是无感而发。还是说到读者认同,自7月版面调整以后,尽管冰点没有作任何改变,但每周阅读点击率在逐步下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已经落在了屋檐下、法制、教育、要闻,共青视点的后面。尽管不全面,也从另一方面反映了问题,值得你们反思。起码不要再单纯用冰点来衡量中青报的办报水准了。
以上是我个人意见,不代表编委会和任何领导。如你愿意,我还是希望与你面对面地好好谈谈心。
李而亮
1.中国青年报编辑李大同的公开信
李而亮总编辑并本届编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