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里有两百多块钱,一张化验单,和当年医院开给妈妈的化验单一样。我清楚地记得妈妈临走时的模样,脸上、身上全盖着白布,沉默着,一言不发。奶奶告诉我,“妈妈这是去天堂寻找爸爸了。”
我用稚嫩的声音问奶奶,“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天堂远吗?会不会去很久?”
那张化验单像一块黑色的岩石,一直紧压在我的胸口。 半夜里不能呼吸,我会摸出来对着它说,“妈妈,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回来?”然后眼眶里就有温暖的液体流了出来,枕头上顿时潮湿一片。
妈妈回不来了,白血病和昂贵的医药费轻而易举就将她和我们隔开,那么遥远,遥不可及。奶奶去世以后,十几年的颠沛流离,唯一追随我的,只有那张化验单。我用透明的塑料纸小心翼翼地包裹着,爱护着,那是妈妈的身影,妈妈的吻。贴在胸口,是一种疼痛,更是一种温暖。
钱包的夹层还有一张照片和一本工作证。照片上的女子白衣素裙,秋后的阳光照在她黑色飘逸的长发上,长发便像瀑布一样流泻下来,周边镶着一道金色的霞光。女孩的旁边,站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孩,俊朗的轮廓,潇洒的笑容。
两个人的背后,有落叶正大片大片飘零,跌落。仿佛此刻我的心。
二
虽然我是派出所的常客,但这次我是第一次主动去找李所长,我求他帮我一个忙。李所长很诧异地望着我,满脸狐疑,“陈小若,你是真想改邪归正了?”我使劲地点头,从未有过的乖宠。李所长略带迟疑地说,“那我试试吧,以后可别再给我添乱了。”
李所长出面,我很容易就进了康进贸易公司当上了一名保安。我看见那照片上的女孩从门口经过时,她的阳光让我心痛。我当然看得出她内心的忧伤。何慕楚,22岁,像花一样的年龄,绚丽的生活才刚要绽放,而命运之手却要将她扼杀在蓓蕾之中。
我走过去,迎上她,“你好,何小姐,我是新来的保安陈小若,以后请你多多关照!”
何慕楚望着我,笑了笑,那种笑容就像秋天午后的阳光,让人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可是我的心却生生的疼。
“你好,我叫何慕楚,康进的出纳员。以后,也请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请你多多关照!”
没有星星的夜晚,我躺在床上,摸出妈妈的化验单,又掏出何慕楚的,一张已经泛黄,字迹粗糙,另一张却是崭新如初。我突然怨恨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将手伸进她的手提袋,也许她是刚刚知道化验结果,回到家里却发现钱包也不见了。她一定哭了,并且一定哭了很久。
我想起了妈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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