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陆的新闻“不自由”,在中国和世界上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2003年的时候,有组织曾经对世界各国的新闻自由与否做了一排名。中国和北韩都名位于新闻不自由的榜首之列。而中国大陆相对新闻比较自由的地区是广东等地区。而最不自由的地区,似乎上海是其中一个大热门。
日前,不知道上海市委宣传部,出于什么考虑,竟然在“江浙沪大乐透”形彩票中奖的当天,宣传部就给各家媒体打了电话要求不允许自行采访。一名外地来沪的“白领”,买了200注彩票,其中的10注中了一等奖──500万元人民币。这个“白领”在交完各种所得税后,实得3800万元左右人民币。
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家“小报”和一家电视台抢发了一条简单的消息。于是,上海宣传部一边警告和批评这几家媒体,一边在2004年2月5日,给全市本地媒体发了一紧急通知:“根据市领导的要求,关于一彩民投中10注“江浙沪大乐透”彩票一等奖之一事,各新闻单位严禁自行采访!如需报道,由市委宣传办统一提供稿件,淡化处理。”
接到这个宣传通知后,上海多家媒体的老总们马上让,有关部门负责人将该通知,送到了有关跑线的记者和编辑手上。那些本来已经采写好了新闻稿,就等明天大篇幅报道的这些记者编辑,一下子又傻了眼。很多跑彩票线的记者都认为:“彩票买了不中奖,老百姓怀疑其中有问题,不让报道,现在一下子有人中了这么多的钱,却还是不让报道,唉!真的可惜了这个大新闻啊!”
“我们报社从2003年 9月中旬,到目前的140多天中,一共收到了上海市委宣传部门的‘宣传通知’79张,黄牌警告1次。扣掉双休日和国庆、元旦、春节的50多天,宣传部平均一日多一点,就会发一张内容多为‘这不让报道,那也不让报道’的‘通知’来。其实,这些不让报道的新闻,在其他地区,尤其是在广东等地区,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比如,上海各大城区都存在着卖淫嫖的现象,甚至在多处街头就有“小姐”在公开拉客。许多读者都曾经投诉或者报料过,但是这样的新闻就是发不出去。领导们说,报道出去后,会影响上海的‘高大’形象。”上海一媒体的办公室负责人透露说。
上海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吴为(化名)告诉说:“我原来是南方某省的记者,去年才到的上海这家电视台。没想到我到这里后,发现许多地方都是雷区。一些车祸的报道,尤其是死亡人数超过3个人的干脆是报不出来。我真的后悔,当时离开南方跑到上海来。”
其实像吴记者这样想法的外来记者很是普遍,2003年4月份的时候,南方报业集团准备联合上海文新报业集团办一张新报纸《东方早报》。但是那些从广东到上海的几十个新闻从业人员,包括他们的老总原《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的主编沈灏,都感觉到在上海办报,“确实是一件很吃力也很麻烦”的事件。于是这些南方过来的人全部在2003年7月份撤回了广州。不过,这里边也有两家报业集团没有谈定新报纸的股份有关,而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些记者编辑“不愿意留在雷区太多的上海继续痛苦下去”。
“上海市委宣传部为什么要对各家媒体如此的‘管理’?原因是上海一直是中国的龙头,是中国通往世界的最大窗口,所以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乱起来。怎么才不让上海市民感觉到自己住的地方乱起来?那就是,加强新闻管制,实施愚民政策。另外老江同志一直对上海很关心,现在上海的新闻管制就是老江(江泽民)那时在上海的时候实施,并且保留到现在的。”上海一知名媒体高层管理人员张弓海(化名)说。
另外,上海新闻的不自由,也与该地是中国的直辖市有关。一般在其他的省会城市,会有市委和省委两个宣传部。而这两宣传部之间有着一定的矛盾,所以很多市委宣传部管不了的报纸,会很巧妙的打一些“擦边球”。广东省委和广州市委宣传部的关系,就很微妙。作为省委宣传部麾下的《南方都市报》曾经在2002年将广州入全世界十大污染城市名单的事,桶了出来。随后,广州市委马上向该报“开火”。而在上海因为只有一个“家长”所以上海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一言堂。最让上海新闻人“汗颜”的是,轰动全球的上海首富周正毅案件和为了拆迁户的利益,而被扣上“泄露国家机密”的上海律师郑恩宠事件,竟然几乎没有一家上海媒体自行采稿做过深度报道。一家上海《外滩画报》披露了郑恩宠案中所谓国家机密原来是指新华社稿,立即领了黄牌。
“上海什么时候,新闻才能真正的相对自由,或者新闻通知书,不再像以前那样“雪片般飞来飞去?也许这个愿望会很遥远,但是这个愿望绝对会实现的!因为有历史前进的力量在做这‘实现自由’的动力!”北京一媒体研究专家如是说。
其实,上海这个地方的“新闻自由”也曾经有过,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上海其实过去曾经是中国新闻最自由的地区之一,不过时间要上溯到中华民国时期了。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上海汇集了全中国的民主人士,和顶级新闻人。他们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在报刊上发表自己与当时政府的“不同看法”。很多人甚至还在报纸上公开地大骂执政党国民党的腐败和无能。这其中做得最出色者之一就有当时的《申报》和鲁迅。1989年,上海《世界经济导报》在老新闻人钦本立的领导下,办得有声有色,但在六四前夕,该刊物被当时的上海书记江泽民查封。而现在,上海还是那个上海,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不过,其他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