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权力”与“资本”本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一个属于政治范畴,一个属于经济范畴,因而各自有其职,各自有其道,所以,应该是各行其道、各司其职,若是这样,社会就会健康地、稳定地、理性地发展。
但是,很显然这是文人的一种过于理想主义的乌托邦,是书生坐在象牙塔里的想当然。
实际上,自改革开放以来,在我们的社会内总有一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总有一种无形的、难以抗拒的势力让“戴着红顶的权力者”与“有资本的商人”之间的关系发生畸变,让它们的“职”和“道”发生混乱,所以从本质上讲,中国腐败现象之所以会发展、泛滥到亡党、亡国、亡社会主义的程度,就是“权力”与“资本”之间关系畸变、混乱之结果。
这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和这种无形的、难以抗拒的势力怎样让“权力”与“资本”发生畸变、混乱呢?大致有以下三种:第一种是让“权力”与“资本”进行“乱交”,就是人们常说的进行“权钱交易”,从腐败的角度来说,“权力”是受贿方,“商人”是行贿方,还是各施其“职”,然而行的却违反党纪国法的“道”,因为是无法无天,我就称其为“乱交”;第二种是“红顶商人化”,也就是我所说的“权力资本化”,当官的嫌腐败的速度太慢,还要经过“商人”一方才能发家致富,就既当官又当商人,省去了“权钱交易”的中间环节,一般来说,这种“官商一体”发达的地方,其腐败发展、泛滥的程度总要比其它地方厉害得多;第三种是“商人红顶化”,即“资本权力化”,将“资本家”或“商人”直接请到权力机构中来,让他们担任具有实权的“副职”,这种形式正在“试点”(可不是“中央行为”),譬如吉林省、江苏省无锡市、湖北省武汉市,譬如最近被媒体大肆宣扬的、上海徐汇区政府的三位 “1美元政府官员” (一位是亿唐信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一位担任软银中国创业投资公司副总裁,一位担任斯密卡投资咨询(上海)公司总裁)……
这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和这种无形的、难以抗拒的势力究竟是想干什么?一句话,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拼命想“突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制止党政机关和党政干部经商、办企业的规定》的关于“党政机关,包括各级党委机关和国家权力机关、行政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以及隶属这些机关编制序列的事业单位,一律不准经商、办企业”的明确规定。
不管这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和这种无形的、难以抗拒的势力说得多么好听,“权力”与“资本”之间的“乱交”、“红顶商人化”(“权力资本化”)和“商人红顶化”(“资本权力化”)上述“三种形式”的本质就是四个字:“官商不分”。
不管这股强大的、看不见的力量和这种无形的、难以抗拒的势力请了多大的理论家来“论证”所谓的“红顶商人化”(“权力资本化”)和“商人红顶化”(“资本权力化”)是多么地具有“前卫意义”,也不管有的人将试图“突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制止党政机关和党政干部经商、办企业的规定》的这种做法的社会动机说得多么美好、善良,然而它已经出现的后果、正在出现的后果以及将会出现的后果必然是:“权力将会成有钱人的俱乐部”。于是,就会发生以下社会已经发生的现象:国有的、公有的财富迅速向有权人和有钱人方转移,腐败将会以更加隐蔽的方式迅速蔓延、泛滥,社会财富分配将会更加严重不公,两极分化越来越严重(最近已超过国际警戒线),普通公民的“相对贫困化”、弱势群体的“绝对贫困化”,城市失业率递增、无地农民剧增,一大批“暴富群体”将会更多地涌现于社会之中,当中国社会加强了对腐败打击的力度之后迅速出现的资本外流、贪官外逃……总之,可以这么说,中国社会转型时期的社会问题的产生、发展,有相当多的是与“权力”与“资本”之间关系的畸变、混乱联系在一起的。甚至我还可以这么说,当今中国社会存在最大不稳定因素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权力”与“资本”之间关系的畸变、混乱。
反腐败怎样反起?我想,就得从“权力”与“资本”之间的“乱交”反起,就得从“红顶商人化”(“权力资本化”)反起,就得从“商人红顶化”(“资本权力化”)反起,这三个方面反得好了,腐败也就会得到较好的治理了。
结束之际想提以下两个问题。
第一问题是,“先进文化”是“三个代表”中重要组成部分,那么“官商不分”的“红顶商人化”与“商人红顶化”究竟是属于什么性质的文化?难道它还属于先进文化的范畴?
第二问题是,现在,我们地方的“父母官”不是天天在那儿嚷着要与“中央保持一致”吗?为什么在“官商不能结合”这个根本性的问题上不仅不能保持一致,反而总是处心积虑地想“突破”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