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说的是周厉王姬胡的故事。他为人暴戾颟顸而又刚愎,以严酷的政策来治理国家,使得人民怨声载道,背地里纷纷咒骂他。大臣召公好心劝告他说:“人民已经不堪忍受了。”姬胡很生气,为了堵住人民的口,派了(革詹)巫〔(革詹)国之巫〕监视百姓言行。这可能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特务机构了。总之,自那以后,大街小巷都布满了由巫师构成的特务眼线,监视百姓们的一言一行,不许他们谈论政治,不许他们对国家领导人表示不满,并将许多对他的暴政不满的平民捉来杀死,甚至许多没有发过怨言的百姓也被枉杀。这便是史称的“卫巫监谤”了。姬胡的特务治国的策略,弄得亲友熟人在路上遇到了都不敢互相招呼,只能看上一眼,使得整个国家人人自危,陷入极权专制的恐怖之中。
姬胡自以为得计,得意洋洋地对先前劝过他的召公说:“我有办法叫百姓不敢诽谤我,现在没人再敢说我坏话了。”召公再次劝戒说:“这样堵住人民的嘴,就象堵住了一条河。河一旦决口,要造成灭顶之灾;人民的嘴被堵住了,带来的危害远甚于河水。治水要采用疏导的办法,治民要让天下人畅所欲言,然后采纳其中好的建议。这样,天子处理国政就少差错了。”姬胡听了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仍然一意孤行,实行暴政。举国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3年后,人民最终不堪忍受,自发地拿起生产工具作为武器攻入王宫,把昏君放逐到一个叫彘(今属山西)的地方。这个事件史称“国人暴动”。暴动的人民后来听从了大臣召公和周公的劝解,解散了武装。召公和周公在大臣们的推举下,暂时代替君王处理国家政事。史称“共和行政”。周厉王姬胡本人则于“共和”的第14年,在孤独凄凉和人民的唾弃中结束了可悲可耻的一生。
故事说到这,有心的朋友可能会有些联想,那个“(革詹)巫”的作用,是不是和后来的明朝的东厂、锦衣卫,或者前苏联的克格勃,以及如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安全部有几分相似呢?的确如此,这是一种不折不扣的特务机构,而且是那种最霸道、最反动的特务机构,因为,它已经发展到要控制人民的言论自由、乃至思想的地步,最终目的是使人民从行动到思想上都成为不敢反抗的、顺从的行尸走肉。周厉王、大明朝、前苏联以及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都是人类历史上以特务治国的典型。
最近屡次听说有人因言获罪,被扣上“危害国家安全罪”或者其它什么说不清楚的罪名而遭“(革詹)巫”们捕捉,现在在这个国家里这种事已经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这不,我刚想上会儿网,到一些比较有名的海外中文网上去看看有没有一些比较新鲜的政治评论文,结果照例吃了闭门羹(咱们这边的门),哪也出不去,“(革詹)巫”们已经全面地、干净地、彻底地封锁了几乎所有沾点政治色彩的海外网站。我们如今能看到的就剩下党腿子们发布出来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干巴巴惹人厌烦无比的党文化、“主旋律”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咱们更封闭的国家,那可能就剩北朝鲜和伊拉克了。除此之外,中国就象个“世外桃源”。
以前听说过一个小故事,说前苏联统治时期,苏联人一旦通过各种渠道跑到了美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大量的西方关于苏联报纸来看,如饥似渴。美国人不解,问之为何,答曰:“我们必须看你们欧美的报纸才知道我们国家里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苏联,我们对所有发生在自己国家的事件的真相以及苏共领导人品行一无所知……”闻之令人心酸,因为心有同感啊!我们又何尝知道发生在中国的种种事件的真相呢?我们又有谁能象美国人评论克林顿、台湾人讨论阿扁那样对国家元首的品行品头论足呢?因为中共的领导人一旦荣登大宝,举国的媒体自然会争相摇尾讨好--在中国,我们永远只能看到“XXX总书记”们光辉伟大、忧国忧民的形象,永远也无法想象到他们的勾心斗角和下作。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成了圣贤之举。每一句话都要求人民们奉之为金科玉律,指导着全国人民前进……
不论是周厉王、还是“共”厉王,他们这种国家恐怖主义所表现出来的意识都很明显:“我知道你们对我不满,可我不但要让你们在行动上无法反抗,而且还不能让你们说,甚至不允许你们心里想……所以,在内,我们要坚持‘政治家’办报、办电台,处罚以及关闭一切敢说真话、道真相的报纸,封锁一切敢发表对我们不满和批评内容的网站。已经‘反动’掉的人,就让他们反动吧!闹得凶的,要嘛,赶出去(如何清涟),要嘛,监控起来(如刘晓波)。总之是不能让‘下一代’再受‘对现实不满对社会主义不满’的人的‘毒害’了。”一招鲜,吃遍天,办法就是封网、封网、再封网,抓人、抓人、再抓人!发展出全世界最先进的网络防火墙和监控最严密的网上特务组织,以及最完善的奴化洗脑的教育体制。
“卫巫监谤”这种特务治国的手段,听起来很厉害,可是有用吗?周朝的老祖宗们在没有其它国家可参照的情况下不堪忍受自发地反抗暴政,并且成功;而被克格勃压抑了几十年的俄国人,也用行动表明了他们对特务治国的拒绝。前苏联老大哥的尸骨未寒,前车之鉴尚在,难道隔了2千多年咱们的“厉王”们,一点也没有长进?一点也吸收不了教训?仍然颟顸至此,那也是无话可说了。特务治国焉能长久乎?我们拭目以待。
2003.1.21
《民主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