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通过这个条约获得的最重要的实惠是,把以前俄国从中国夺去的土地几近都合法化了。在清王朝晚期,俄国通过各种手段从中国夺去了大约一百万平方公里土地(相当于中国现在领土面积的十分之一)。中俄一直就这些领土主权有严重的分歧,即使毛泽东和斯大林当年签“友好条约”,这个问题也没有解决,因为斯大林拒绝讨论这些领土的归还问题。
现在,中共和俄国签署的条约说,除了两个很小的岛屿的主权仍有争议外,其他全部的领土分歧都解决了。这就是说,通过这个条约,俄国以前从中国夺去的全部领土都获得了正式的、永久的合法性,俄国和中国的边界和领土纷争问题,从此可以一劳永逸了。
对于历史遗留下来的领土争执问题,当然应该通过谈判协商来和平解决,但江泽民政府至今都没有向中国民众公布,到底通过这个条约,把以前多少有争议的领土正式划分给了俄国,更没有允许历史学者、研究俄国问题的专家以及新闻媒体对这个问题进行充分的讨论和评估,而完全是政府黑箱作业,江泽民等少数人决定。
俄国获得的第二个实惠是,可以扩大对中国的出口,尤其是武器销售。过去10年来,中共已成为俄国武器的主要买家。据美国“企业基金会”的研究报告,从1991到96年,俄国每年向中共出售了价值10亿美元的军火。从1996到2001年,俄国向中共出售的军火翻了番,达到每年20亿美元。从2000到2004年,俄国向中共出售的军火将达到200亿美元。俄国在卖给中共军火的同时,也向中国的潜在对手印度和越南提供武器,而且卖给印度的武器更高级,更先进(俄国和印度、后来和越南都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
中俄双边贸易额去年是80亿美元(今年头5个月是37亿美元),仅占中国外贸额的百分之一点六(占俄国对外贸易的百分之五点七),而中国和美国去年的双边贸易额高达1115亿美元,是中俄贸易额的14倍。中俄签约后,莫斯科可以利用这个条约迫使中国进口更多俄国产品。俄国已准备向中俄边境铺设石油管道,向中国出售原油,从而更增加俄国的经济收益。
而中国通过签约,只是获得虚的“中俄友好”及所谓联手抗衡美国的象征意义。但走向民主的俄国和仍然实行一党专制的中国没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真正的战略利益,俄国更重视的是欧洲和美国。20日在意大利举行的全球七大工业国加俄国的八国首脑高峰会议,再次显示,俄国致力于与西方合作,来真正提升自己的大国地位和形象。
在过去50多年来,中国除了1961年和北朝鲜签署过类似条约外,从没有和任何外国签署过这种条约。这一重要的条约,这一大的事件,既没有经过专家学者的公开讨论和评估,更没有经过新闻媒体的充分报导和评论;它再次证明,一个没有新闻和言论自由,没有舆论监督的社会,政治和外交都不可能是健康的。
(2001年7月20日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