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位於新界西貢清水灣道399號的壁屋懲教所。(圖片來源:Exploringlife/Wikipedia/CC BY-SA 4.0)
【看中國2024年1月20日訊】(看中國記者李懷橘綜合報導)香港壁屋懲教所爆出虐囚醜聞,一名18歲男性羈留人士,疑遭人用木棍捅肛門致造成永久傷害。警方事後控告5人,包括一名懲教二級助理,和4名羈留人士。案件19日提堂,押後至4月22日再提訊,全部被告需還柙。早前同樣被囚禁在壁屋懲教所的鍾翰林在社交媒體上大爆內幕,指各種虐待一直存在,但最駭人的莫過於一名青少年政治犯遭受的性虐待。
位於新界西貢清水灣道399號的壁屋懲教所專門用於關押14至20歲的男性年青還押犯人(編註:還押犯人,指未被定罪,羈押候審的犯人)和定罪犯人。
19日,壁屋懲教所虐囚案的5名被告被押至觀塘法院提堂,控方申請案件押後以待警方作進一步調查,不排除會加控其他罪名。案件被押後至4月22日再提訊,全部被告需還柙。
5名被告分別是:譚力翀(33歲,報稱公務員)、李梓睿(19歲,無業)、何力桓(20歲,無業)、李宇軒(19歲,無業)及林承蔚(20歲,無業)。5人被控於2023年12月26日,在壁屋懲教所B座1樓B3-A活動室外樓梯,意圖使趙姓男子身體受嚴重傷害而非法及惡意傷害該趙姓男子。其中譚為懲教二級助理,另4人為羈留人士。
據報,事主受襲造成肛裂及直腸穿孔,造成永久傷害,現已安裝人工造口,需再做直腸手術及留醫。
近期流亡到英國的香港社運人士鍾翰林在臉書上撰文表示,涉事的壁屋懲教所B3期數,正正就是他當時還押身處的「期數」。譚力翀是二級懲教助理,事件還涉及另外一名54歲、花名為「輝哥」的一級懲教助理,目前未被起訴,保釋候查。
鍾翰林說,暫時保釋候查的一級懲教助理未必無涉案,因為一級懲教助理通常都是整個期數最高級的職員,好少的事情會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譚力翀和「輝哥」都是鍾還柙期間看守這個期數的職員,按照慣例B3期數會有四個「B仔」。
所謂「B仔」,鍾解釋說,就是期數中擁有最大權力的囚犯,一般由看守該期數的懲教職員挑選,主要是為懲教職員處理大部分有關該期數的囚犯事宜,分配日常清潔打掃、房間調配、教導新人是最主要的職責,他們亦能從中獲得一些特權。
一般而言,每個新人都會被「B仔」分配日常清潔打掃工作,由於少年犯大多是初次入獄,難免會因恐慌而手忙腳亂,此時「B仔」大多會破口大罵,若仍無改善,接踵而來的就是肉體打擊,而這些都是在懲教人員默許的情況下進行。
一旦囚犯向懲教職員或探訪親友投訴遭受「B仔」欺辱,懲教職員轉個頭就會將消息告知「B仔」,最後等待囚犯的必然這是更嚴重的施暴。
特別那些被認為不夠「醒目」的新人,通常會遭受到「B仔」的特別對待,他們會聯手其他囚犯對這些新人施以暴力,及各式各樣的折磨。
鍾翰林說,最駭人的莫過於一名青少年政治犯。他說,這名政治犯在被還押數天後,有關他遭受到性虐待的消息傳遍整個壁屋懲教所。鍾和這位政治犯處在不同期數,經打聽得知由於他被「B仔」認為不夠醒目,其後被不斷施暴,最終演變成性虐待。性虐待是由「B仔」及其南亞裔囚友施行,他們多次脅迫對方,若有不從將會受到更多的暴力對待。
雖然事件快速傳遍壁屋各個期數,但懲教職員毫無反應。鍾翰林指,正常的情況下,懲教院所內的保安組會以各種方式收集院所內的情報,一般來說即使小範圍傳播的消息他們都能收集到,但此次事件發生後懲教職員毫無作為,直至該政治犯獲得保釋。
有一次鍾翰林在探訪室與這名政治犯碰面,鍾翰林看見其中兩名施暴者在他的左右兩側,當時他曾經明確詢問對方有無任何事情發生,並向對方表示自己有能力為其解決相關問題,未待政治犯回應,旁邊的兩名施暴者便以威迫的語氣向他表示:「講啦,有冇人蝦你啊?」(講啊,有沒有人欺負你啊?)最終他以一個驚恐的表情看着鍾翰林說「沒有」。
鍾翰林表示,不要以為電影《同囚》中的情況已經不再發生,其實更多違法濫權濫暴的行為仍然在發生,只是由過去懲教職員直接施行變成現在外判給其他囚犯。
據報,香港社運人士劉康於2018年在壁屋懲教所還押期間同樣受到不人道對待,包括被懲教署人員「剝光豬」(剝光衣服)盤問政治問題、粗言穢語辱罵,以及用肩推撞。
另一位曾被關押在壁屋的社運人士王逸戰在虐囚事件曝光後亦有在社交平台上撰文。他說,此事只是冰山一角,還有諸多濫暴與性侵事件不被大眾所知,「本不想揭起那塊連回憶都覺得疼的傷疤」,思考良久,認為自己有責任紀錄親身經歷。
王逸戰指,壁屋懲教所專門收押14至20歲的年輕少年犯,相比成年人,他們的心智年齡較為不成熟,更容易受到欺壓,「院所內有一間房專門用於施暴,房間窗戶被遮蓋,裡面沒有CCTV,在房間內少年犯會被要求蹲著行路,不少所員都向我透露曾在內被職員以暴力襲擊,例如食雞翼(以手踭鋤向背脊)、爪板(以鐵尺打手掌或腳掌)。」
他感嘆,在監獄中,少年犯承受的是無盡的痛苦,「那種創傷不但是身體的凌辱,更是精神的折磨,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腐化,監獄正是一個權力不平等的地方。」
「B仔」是少年犯之中地位最高的,他們甚至會充當懲教職員的黑手套,做一些職員不方便做的事。
在壁屋,懲教職員和「B仔」擁有絕對的權力,而一些軟弱或矮小的少年犯便成為被欺凌對象。王逸戰說,「除了常見的自摑、刨冰、食雞翼,我亦見過有B仔以遊戲之名強逼其他少年犯做一些極具侮辱性的行為。」
他認同鍾翰林對壁屋性虐待的說法,指鍾所指的性侵個案並非孤例,2021年冬天,在他身處的期數就有一名15歲的少年犯被另外一名少年犯以各種方式被性虐待,甚至性侵,「那名15歲的少年在威逼下不敢將此事告訴家屬,直到他不斷屙血送醫,懲教職員才報警處理,至今仍無傳媒報導,彷彿只是一件不曾發生之事……」
王逸戰還說,在壁屋時難以向親友透露真實處境,因為每次探訪都必定會被監聽,但凡說了一點懲教署認為踩界的話便會被照肺,因此每次親友探訪時都只能說一切安好。
或許有人會認為少年犯罪有應得,但王逸戰深切感受到「大多稚子都是善良的,許多時少年之錯,只是成人之惡」,是家庭和社會環境對他們的影響大,導致他們一時失足。
那麼懲教所得意義何在呢?他說,這些少年犯已經失去自由,受到相應的懲罰,為何還要在獄中遭到進一步的侮辱,以致暴力虐待,連最基本的人權與尊嚴都被剝削,身心嚴重受創,這是懲教所「懲罰與教育並重」崇高抱負的體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