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喜歡古代藝術的朋友,是科學達人。因此很喜歡跟我聊詩書。(圖片來源:Pixabay)
有位朋友很喜歡跟我聊詩書,他是科學達人,但也喜歡古代藝術。如果聊家長裡短他不感興趣,只喜歡文史。他昨天主動說起為什麼喜歡跟我聊。
他知道我們是不同的人,他堅持西方實證科學的批判性思維,一件事沒有證實前一律不予承認,認為任何事都不可能預測,非常強調講話的邏輯。他知道我不是這樣的科學人,我不認為被證實的事才是真的,如果那樣只要掩蓋證據就可以掩蓋一件事。我認為自己或其他一些人是有預知未來的一些事的能力的,我認為未來跟現在是有關聯的而不是偶然發生的。他認為我預測對的都是巧合,次數也不比他多,所以不足為證。其實我認為那是因為他也有預測能力,只是他一直不承認。比如他學生時代功課非常好,是因為老師講課,後面還沒講他就已經知道老師要講什麼了,所以什麼題都難不住他。但是他認為自己能知道結果是一種偶然。
但即使對世界的認識不同,他還是喜歡跟我聊天,因為他發現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完全沒邏輯的,胡攪蠻纏。他們用當時一瞬間的情況,怎麼說對自己有力就怎麼說,以後同樣情況下,他們會有完全不同的說法。他發現自己能當朋友的人越來越少。而我的邏輯雖然與他不同,但我是誠實的,我的邏輯是自洽的。我評價事情不用雙層標準,評價人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就拿婚外性行為來說,我只要求自己不要有,要求我的男友或丈夫不要有。可我明明知道別人有,卻不會對他們口誅筆伐,甚至還可以跟他們在生活的其它領域做朋友。我能理解他們那麼做的原因,我聽到他們這樣,既不會驚訝、也不會斥責,可能是有些事人家沒說前我都已經想到了。不像有些人站在道德制高點對那些人口誅筆伐。有些譴責別人的人,自己可能在雞鳴狗盜。我只不接受那些認可或參與殺人放火的人。
他也說起為什麼喜歡跟我談藝術。他說別人向他推薦過藝術群,但他不想跟一大群陌生人討論,還是寧願跟我這個熟人討論,即便那些陌生人可能是專家,而我只是藝術愛好者。我說他這麼想的確有道理。我自己社交廣泛,樂意結識生人。一些藝術群的邀請我會接受。我認為好的藝術必須有好的心靈才能達到。看到大家發的好作品我會真心稱讚,因為我看到美好的靈魂;看到有問題的我也會婉轉指出來。但有個別人就會罵我。有一個愛寫詩的人有一首描寫月亮的詩,最後三個字他寫的是「落向西」,我說整首都不錯,最後「落向」二字可以再想想。沒想到他勃然大怒,質問我懂格律嗎?我說我不懂格律,但我懂詩意,「落向」二字沒有詩意。他就開始罵更不堪的話,我就再也不回答了。
另一個人看不下去,在群裡和他激烈對峙。說了很多,那人竟然用為我說話的人的網名有個豬字辱罵。我於是與這個素不相識的拔刀相助者加了朋友。他說幫我說話不是為了我,而是實在看不下去他那個樣子。我說:「我當然知道,咱們都不認識,你不會因為我被罵而幫我,只是看到他說話太無理才主動反擊。」
我告訴這位義士我為什麼提點他的詩:「小時候咱們學的朝鮮童謠《小白船》,形容月亮是小船,「飄向西天」。飄字多浪漫,西天是佛國世界,多有高尚的意境!那人自詡詩人,寫的東西連童謠都不如。落向西,下面如果還有一句,我感覺就是「鬼子的末日就要到來了」(這裡有潛台詞,這首紅歌前一句是「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就這鐵道游擊隊(中共電影,那句歌詞是電影插曲)的水平,連打油詩都算不上。還不如科學人用天體物理的飄移、懸浮來形容月亮好聽些。而且就他那種心性,根本不可能寫出好詩。以後我再也不會看他的詩。」
我的科學達人朋友聽到這個故事說:「這人寫不出好詩!我上次寫的詩,你提的意見我接受了好幾個。沒接受的也解釋了原因,是因為詩裡隱含的一些人名。我願意聽你中肯的意見,也不想遇到你遇到的這樣的人,所以我覺得找個人品高尚、志趣相投的人聊,比一群不瞭解的自詡高明的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