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國慶典禮時,葉劍英(右一)與毛澤東等人合影。(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1967年初,中央決定成立一個由周恩來主持的中央碰頭會。它是由主持中央黨政軍日常工作的負責人和中央文革小組成員一起,作為處理問題的一種特殊組織形式。碰頭會一般都在中南海懷仁堂召開。
2月11日和16日,在周恩來主持下,中央政治局成員和中央文革小組成員在懷仁堂開碰頭會,這兩次會本來的議題是研究「抓革命、促生產」的問題。
在2月11日的碰頭會上,葉劍英首先站起來責問康生、陳伯達一夥:「你們把黨搞亂了,把政府搞亂了,把工廠、農村搞亂了!你們還嫌不夠,還一定要把軍隊搞亂!這樣搞,你們想幹什麼?」
徐向前也激憤地拍著桌子質問陳伯達:「軍隊是無產階級專政的支柱,這樣把軍隊搞亂了,還要不要支柱啦?難道我們這些人都不行啦?要蒯大富這類人來指揮軍隊嗎?」
葉劍英質問張春橋:「上海奪權,改名為上海公社,這樣大的問題,涉及國家體制,不經政治局討論,就擅自改變名稱,又是想幹什麼?」他還嘲諷陳伯達說:「我們不看書,不看報,也不懂得什麼是巴黎公社的原則,請你解釋一下,什麼是巴黎公社的原則?革命,能沒有黨的領導嗎?能不要軍隊嗎?」
2月16日下午,中南海懷仁堂會議室,一場激戰開始了。
會議室內,兩方陣容分明。周恩來坐在會議桌中間,右邊是陳毅、葉劍英、徐向前、聶榮臻、李富春、李先念、譚震林。這是象徵著「右派」,還有余秋里和谷牧。坐在左邊的有康生、陳伯達、張春橋、姚文元、謝富治;江青因事缺席,王力來列席。這是象徵著「左派」。
會前,在懷仁堂門口,譚震林碰到張春橋,便問他:「陳丕顯來了嗎?」因為譚震林知道毛澤東批准進京的名單中有陳丕顯。但張春橋卻打著官腔說:「群眾不答應呀!」譚震林說:「群眾?黨組織可以做工作嘛!」張春橋說:「黨?黨不管用了。在上海,科長以上幹部統統靠邊了。」
譚震林氣憤他說:「原來靠邊站,打擊一大片,都是你領導的呀!」於是會議一開始,譚震林就提出了關於陳丕顯的事,他尖銳地指出:「不要黨的領導,一天到晚,老是群眾自己解放自己,自己教育自己,自己鬧革命。這是什麼東西?這是形而上學!」「你們的目的,就是要整掉老幹部。你們把老幹部一個一個打掉。這一次,是黨的歷史上鬥爭最殘酷的一次,超過歷史上任何一次!」
陳毅接著發言。他針對林彪一夥打著毛澤東的旗號,進行反革命兩面派活動,斥責說:「在延安整風運動時,整老幹部就整得很凶。延安搶救運動搞錯了多少人!現在有人還背著包袱,連周總理都挨了整。」
葉劍英說:「老幹部是黨和國家的寶貴財富。對於犯錯誤的幹部,我們黨歷來的方針是治病救人,哪有隨便打倒的道理?」
「許多幹部被揪出來鬥。」身受其苦的余秋里,氣得渾身發抖,憤怒地拍著桌子說,「這樣殘酷對待幹部,照這樣下去,下次再揪,我就不去,你們要怎樣就怎樣去吧!」
這次會議不歡而散。
散會後,張春橋、姚文元、王力便來到釣魚臺15號樓內,向江青匯報。
江青聽完匯報後,叫通了毛澤東的電話:「有緊急事,必須馬上向主席匯報。」
「那你就來吧!」毛主席答應了江青的請求。
「什麼事這樣急?」毛澤東望著江青那種急不可耐的樣子問道。
「他們大鬧懷仁堂了。」江青十分激動,她把譚震林、陳毅、李先念等「大鬧懷仁堂」說了一通。江青繪聲繪色,添枝加葉,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毛澤東靜靜地聽著張春橋和姚文元等人的匯報,他最初並沒有把事情看得那麼重,認為只是幾個老帥思想不通,發發牢騷。他不以為然。
「李先念說:斯大林死後,出了個赫魯曉夫,斯大林在世,他比誰唱的調子部高。」
聽到這,毛澤東臉色變了,善於察顏觀色的張春橋和姚文元,也知趣地不念記錄了。而是將《2月16日懷仁堂會議的記錄》材料放在毛主席的書桌上。
張春橋見此,不失時機地又燒了一把火,向毛澤東說道:「陳毅同志對延安整風不滿,反對延安整風運動……」
「怎麼,難道延安整風錯了麼?要想翻案,把王明請回來嗎?」毛澤東終於發火了。
3月14日,在林彪、陳伯達等人操縱下,首都街頭出現了10萬學生的示威遊行。他們高喊反擊「二月逆流」,打倒國務院5位副總理和軍委4個副主席,「用鮮血保衛中央文革」等口號,掀起了所謂反擊「二月逆流」的第一個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