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一個素昧平生的91歲老教師來信,痛憶文革三大慘聞。(網路圖片)
姚文元1965年11月發表《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拉開文革大幕,已五十年了!然而堅決「反對歷史虛無主義」的一些「喉舌」,卻對這一文革五十週年的重大紀念期一言不發。「好在歷史是人民寫的」,「禮失求諸野」,百姓不會虛無文革。2015年12月2日下午,我收到一個素昧平生的91歲老教師來信,痛憶文革三大慘聞和兩大問題:中學老師被學生割下人頭到球場當球踢,鄉鎮幹部被造反派凌遲處死並剝下人皮,地下黨員被打成右派文革中斗死……令我夜不能寐。
來信人名蕭至剛,今年步入九十一歲,曾為中共黨員,是重慶開縣的一位退休中學老師。1946年考入梁潄溟主辦的勉仁國學專科學校,解放前夕參加中共地下黨,後成為區幹部,但1957年打成右派;1962年「摘帽」後成為了開縣的中學教師,文革中再遭難,粉碎「四人幫」後才平反,1986年退休前在開縣教育局教研室分管全縣高中語文教學。
蕭至剛老師隨信附來了他的幾篇「憶苦思甜」文章,其中痛憶文革的三大慘聞,是我前所未聞的。
其一,「中學老師被學生割下人頭到球場當球踢」發生於1967年的萬縣——「1967年上學期,四川萬縣市萬縣第二中學,高中學生以姓楊姓王兩個學生把政治老師楊某某活活打死。割下頭來丟進球場,當作球踢,看誰踢得最遠。後來為首的姓楊姓王兩個學生上山下鄉,下到開縣溫泉區清平鄉,……1970年5月,在開縣溫泉鎮公判這一案件,二人各判處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判後二人面帶笑容緩步走出會場。作者親眼看見判處經過。」
其二,「鄉鎮幹部被造反派凌遲處死並剝下人皮」——「這事是作者耳聞。敘述者是被害人的女兒余惠群。余惠群是我大女兒的同學,當時她們同在雲陽一個民辦高中讀書。1974年冬,……余惠群在我家玩了兩天,親口敘述了她父親慘遭殺害的悲慘事實:‘我父親是雲陽人,先在文龍公社供銷社工作,後調雲陽鎮供銷社,任供銷社副主任。文化大革命中公社分為兩派,兩派發生武鬥。1968年,爸爸一派被打敗了,我爸爸被抓住,他是頭頭之一。對立派說他罪大惡極,是現行反革命。把他五花大綁,綁在公社禮堂的柱頭上面。實施剮刑。先是橫著一刀從額頭割一大口,鮮血直流,再直著從兩邊太陽穴劃到下巴,然後用手把整個臉皮撕下。爸爸先是大聲慘叫,當臉皮撕下後,再也喊不出聲音,喉嚨咕咕地響,全身顫抖。這樣,將全身肉皮層層下剝,剝到胸膛,爸爸才氣絕身亡。’余惠群在訴說過程中,幾次中斷,泣不成聲。我們全家聽得毛骨悚然。」
其三,「地下黨員被打成右派文革中斗死」——開縣人「祁七中是一個蒙受冤屈被折磨而死的中共地下黨員。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參加地下黨的引路人與入黨介紹人。我與祁七中認識在1946年5、6月間,地點在重慶沙坪壩。」祁七中經常向蕭至剛講解中共的民主平等理想與毛澤東的著作,與蕭至剛一起做了許多迎接解放的地下工作。「(1949年)9月,祁七中告訴我,支部已討論通過了我的入黨申請,等有恰當時機,舉行入黨宣誓儀式。」1952年,任開縣縣政府財務科出納的祁七中,因夫妻矛盾,在「三反」運動中被想離婚的妻子誣告貪污而開除黨籍入獄,多次申訴無果,兩年後出獄被作為地主分子處理回鄉。1966年4月,蕭至剛在偶然中遇到祁七中,祁七中說,這幾年他通過在野地挖掘餓死的無名屍體研究人體骨節,學會了接骨技術,以此為人接骨謀生,但現在大隊支部說地主分子不能行醫,讓他難以生存。幾個月後,這個1946年就開始迎接中共解放的地下黨員祁七中,在與餓殍為伴後,又在紅衛兵的鬥爭、遊街中淒慘死去。其至死不明白,宣傳民主的中共為何是這樣殘酷對待自己的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