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奇12月3日現身北京街頭視察民情(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7年12月7日訊】2017年馬上就要過去了,這一年在歷史上或許一定是個不一樣的年頭。因為在這一年裡,我和身邊人的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年,我的公眾號被刪除了9篇文章,原因基本都是因為說了實話,當然可能這是第十篇。不過特別湊巧的是,去年的這個時候,當時北京的一把手還是王先生,我寫了一篇想跟王先生聊一聊霧霾的問題,結果文章被刪除了。
又一年過去了,不知道蔡先生的胸襟如何。
這一年裡,從春天開始,北京首先的變化是在治理開牆打洞的問題。很多無照經營的商鋪,在這場治理中,門全部被封堵,然而它們也都在繼續的經營著,想進門要從院子後面繞進去。因為規矩是永遠是給守規矩的人定的,那些不守規矩的人,你堵上了它的門,它依舊有辦法繼續經營。
在這場整治過程中,我不禁想問問蔡先生,我們打的旗號是:還原首都原始風貌。可這個原始,究竟是什麼時候?總要有個年份和年代的標準吧?如果沒有,那是不是很多人就要開始亂來了?我覺得開牆打洞這四個字應該是這麼理解,在原本這裡沒有門的基礎上,商家為了便利,私自開了一個門,用來經營接客,這應該才算是開牆打洞。
而據我所知的很多店舖,幾十年前的門就是朝這個方向開,而在這次治理中,執法人員為了街道統一,少惹麻煩,卻一股腦的一竿子全部打死,全部給堵上,這樣兒的做法是否說得過去?甚至,我曾寫過一篇被刪除的文章,有一家名叫永盛齋的小館子,到了2017年掌櫃的已經是第七代傳人。從清朝就有的這家小館子,到了2017年您說這裡開牆打洞不符合標準?那我們的北京城到底要恢復到哪一年?明朝嗎?
更諷刺的是,前幾天我路過交道口街道社區,就連這裡的門也在開牆打洞的治理範圍之內。難道這裡的門,是交道口社區後來為了方便市民來辦事兒給私自鑿牆打開的?如果是的話,又有什麼不好呢?難道來此辦事兒的居民,都從樓後頭繞進去,就好了?
開牆打洞的治理之後,倒下了一大批商戶。我發現在我的生活裡,原本很便捷的小飯館、小賣部不見了。就他媽連剃個頭,我也得跑到二里地之外,原來胡同裡便民的理髮沒了。而那些天價托尼、凱文老師的髮廊還留著,我們一直在說,要疏解非首都功能。可疏解到最後,剃我這種光頭的價格,我要花38塊錢。胡同裡曾經5元的便民理髮,再也不見。
到了夏天最熱的時候,我們的治理行動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這個夏天我住在北新橋附近,我踏踏實實的把電動車推進了家裡,我的出行只能靠走。因為這裡的胡同的地面,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挖了五六次。剛挖了沒兩天,土填上,地弄好,沒兩天又來了一撥兒人開始在這裡挖。
從街坊四鄰那裡打聽來的消息是,聽聞以後胡同裡就沒有電線桿子了。以後所有天上的線,都要埋到地底下去。其實說心裏話,老百姓對電線桿子這東西完全無感,全然不覺得這東西對我們的生活造成什麼不便利的地方。當然除了喜歡一邊兒走路,一邊兒玩兒手機的二逼。你把它以後埋在地下,我們也沒覺得有多好。甚至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今天中國移動的來埋線,明天它走了之後,歌華有線的又來了,歌華有線的走了,中國電信的又來了。既然都是國家的買賣,為什麼大家不能統一好了大家一次弄完呢?這樣兒來來回回的是省錢麼?還是有人從中在賺錢?到底誰拿了錢,我們管不了,我只知道的是,整整一個夏天,我和鄰居們的出行,一直都在越野。
胡同裡的門臉堵上了,地挖的如同狗啃的一般。好像這一下兒真的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朝鮮街道,現在哪個攝製組再想來拍年代戲,您就來吧。不過幾十年前的胡同,它一定沒有現在這麼髒。當然,第一個來拍的是北京電視臺,鏡頭裡胡同的老街坊一個個都樂開花了,都覺得這麼治理太好了,都如他們所願了。可你要是真的生活在這兒,你才能真正的知道,當地的居民,沒有幾個不罵街的。
到了秋天,同樣困擾蔡先生的霧霾問題又來了。而這個秋天,治理北京的方式或許和王先生在位的時候是一樣的。各種關關關!各種停停停!前些日子有人問我:晚上想吃夜宵,東城區附近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不錯的羊肉串。這一個瞬間,我感覺到了恥辱。我驚訝的發現,在2017年,我一個美食博主,竟然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很多好吃的燒烤店,因為環保部門的壓力,首先已經改成了電烤。它的味道,早就不能用像樣兒來形容。但即使這樣兒,最後電烤的命運還是逃不過職能部門的壓力。很多飯館,自此徹底退出了歷史的舞臺。這一年對於餐飲,很多職能部門完全就是耍流氓的打臉行為。直接就威脅商家,你要麼趕緊自己滾蛋,要麼到了營業執照或者衛生許可證的年限,我不給你驗了。
如果這些店舖,從一開始就存在違建或者違規,以及各項不達標。那麼一開始的執照是誰給辦下來的呢?不一樣是這些職能部門嗎?你現在反悔了,這難道不是啪啪啪的打臉麼?難道給北京城的這些燒烤店都停了,霧霾的問題就治理好了?
霧霾的問題還沒有治理好,秋末冬初的幾場大火燒透了北京城。首先我們為逝者默哀,但後續的工作,同樣讓我們感到了是一刀切的做法。北京城開始正經的轟人了,與此同時,在網路上也流行一個詞語,叫做:低端人口。大家都在說,北京要清理低端人口了,這個做法,其實無論是北京土著,還是在北京工作的外地朋友,大家都是舉雙手支持。
所謂的低端人口,應該指的就是那些:開黑車,貼小廣告,地鐵要飯的這些人群。這樣兒的人群不光是在北京,在任何一個城市他都不應該存在,沒有哪個城市需要這樣的人群。可清理來清理去,這些人居然他媽的還在。咱就甭說天通苑立水橋西紅門這些地方,前幾天的文章我也寫了,與故宮一牆之隔的東華門、北池子。每天都停滿了欺詐遊客的東北籍男子的車輛。
他們與交通協管員狼狽為奸,協管員看見他們的車根本置之不理。這種拉黑車詐騙遊客的人,為什麼沒有被清理走?為什麼還留在北京城?而被清理走的,卻是那些原本在北京有工作的外地朋友。我們公司的項目總監旭哥,那天很氣憤的告訴我們說:因為這次的事件,房東沒理由的給他漲了300塊錢房租,根本不按照合同辦事兒。在這兒,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旭哥是河北人,他在北京做新媒體的年頭也挺久了。說實話,旭哥這麼多年辛勤工作,賺的確實不少。如果連他都感覺有這麼大壓力了,那其他打工的呢?他們或許在北京城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不是要一味的替外地朋友說好話,我只說我看到的那些不公平待遇。真正我們想留的,根本留不下,那些我們討厭的,卻他媽還在。
那天看見這麼一條留言,不禁鼻子一酸。我不知道這位朋友曾經在北京從事什麼工作,但我相信他一定是熱愛這裡的。我能想像,他會每天辛勤的勞動,偶爾看看我的公眾號,趕上週末了,也和朋友一起去我推薦的館子嚐嚐。而現在,他離開了北京城,很榮幸,我的公眾號能陪伴他在北京的這段歲月。
昨天,陳亨鹵煮的劉家窯店,隔壁的新疆館子著了一場大火,慶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而鬱悶的是,這件事兒處理的結果依舊是一刀切。一家館子著火,一條街的餐飲全部叫停,全部不許再營業了。上午著大火,下午就來拆招牌,這速度也算是驚人了。哪家店著火,你處理哪家的相關責任人不就完了,其它的店舖招誰惹誰了?一條街的老闆,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您全給關了,大家喝西北風去?
或許有的讀者會說,那繼續開著不是一樣有安全隱患嗎?那你告訴我全北京哪個飯館你能保證一定就沒有安全隱患?既然用煤氣的都有隱患,那就都關了唄,全北京的飯館兒都甭開。以後都學做飯,買菜回家做去得了。
天冷了,人心卻更寒了。
到了冬天,本以為折騰了大半年了,天兒也冷了,咱北京城就消停會兒唄。可這個冬天,我們的治理依舊在進行著。這次的治理,我覺得有點兒更加胡逼鬧了。這次的口號是:露出天際線!要把很多戶外的廣告牌子都給拆了。這次北京電視臺又是首當其衝,採訪老頭老太太,那一個個同樣在鏡頭裡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也是,這幫老頭老太太出門兒也就去個菜市場就回家了,遠地兒他也不去。
這種治理,我實在不知道意義何在,就連學校的招牌你都給拆除了。有的人說,這種東西有安全隱患。那他媽你打車出門兒還能遇到車禍呢,以後出租車公交車都取締了唄。你看看一年到頭是車禍死人多,還是廣告牌掉下來砸死的人多?
如果這種東西,是違章建築,那一開始城管部門都在幹嘛?如果有安全隱患,我們為什麼不能弄個定期的檢查組?如同檢查電梯一樣,定期檢查這些廣告牌或者招牌是否牢固,不合格的讓他定期整改不就完了。你把這些東西都給拆了,難道不會對大家的出行造成不便利嗎?
或許未來我們叫車的時候,只能告訴司機師傅:我旁邊有個灰色的樓,是什麼什麼形狀。司機還得傻了吧唧的把窗戶搖下來仔細辨別周圍的樓,哪個是我形容的這個樣子。繼而,後面兒已經堵了一大串兒車了。
要知道,有一個形容詞兒叫火樹銀花。那樣的城市,才能算作美麗的城市,而2017年之後,我的北京城,我已經快認不出他來了。熟悉的街道沒了,溫馨的館子沒了,辛勤工作的人走了,霧霾它依舊還在。
這就是2017年,我和蔡先生同處的北京城。
那個夜晚,我和幾個好友本想去工體的天堂超市喝幾個啤酒。沒想到因為黑社會砸店的原因,暫停營業了。店裡面只有一些操著東北口音的大光頭在看著場子,我們到對面兒的飯館琢磨湊合喝一口吧。隔壁桌兒的東北朋友,同樣在大呼小叫的聊著那些肝膽相照的話,吹著那些不著邊際的牛逼。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樣兒的人,他還留在北京呢?
看著對面兒東北漢子拒絕著一個又一個和我們一樣扑空的客人,聽著周圍的東北口音。我覺得我的北京城,好像越來越向朝鮮那嘎達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