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當戶對，又得到大家的祝福，沒有受到阻礙的婚姻是最幸福的。（圖片來源：Pexels）
世代無論如何更迭，情深義重之人在光陰荏苒中，始終被烘襯出其崇高的地位。之所以受到推崇，主要是因為其心堅守珍貴的世道價值，其人足具能成為萬世表率的象徵意義，多少因為此類人物稀罕，符合眾人內在最深的殷切盼望。閱讀陶輔的〈心堅金石傳〉，雖然覺得男女主人翁屬於門不當戶不對的類型，但這對夫妻卻上演了一出令人稱服與喟嘆的故事，令大夥兒從他們身上見著了珍貴的深刻，並為之惋惜。
心堅金石傳
在元朝的至元年間，松江府學有位學生李彥直，小名玉郎，他在弱冠二十左右，文章就寫得相當出色。學堂後的園圃上，有座高樓，若登高樓可眺望遠方。李彥直每逢夏天，就會到此處用功讀書。園圃外頭，四周都是妓院，日日都不時傳出琴瑟蕭等管絃樂聲，李彥直已經聽到習以為常了。
一日，李彥直與同學們一起在高樓上飲酒。有一位朋友聽到悠揚的音樂聲，笑著說道：「這就是所謂的‘但聞其聲，不見其形’吧。」李彥直也隨著笑說：「若是見到奏樂者的身形，說不定就不再欣賞音樂了。」眾人在提議為這事兒來做詩吟詠後，李彥直是第一位完成創作的。
當大家傳看李彥直的作品時，忽聽得旁人通報老師來到，李彥直趕忙將詩作揣入懷中，與同學一齊將老師迎接至樓上，再一起喝酒。由於李彥直擔心同學多嘴泄漏剛才之事，就假托上茅廁，到了外面就將捏揉過的紙團扔到牆外。
紙團掉落的地方是張姥姥的住所，張姥姥有位女兒名叫麗容，亦喚為翠眉娘。麗容仰仗自己有姿容，又有才華，因而不可一世。她日夜待處的小樓剛好與李彥直讀書的高樓是相鄰的。當麗容撿起紙團，攤開來閱讀後，方知是李彥直的詩作，不禁暗暗傾心於他。麗容遂延續詩作之韻，在白綾帕上和寫下一首詩。等到李彥直出現在樓上時，就將帕子扔至牆外。
李彥直讀過詩作後，明白了麗容的情意。他步上太湖石朝麗容的方向望去，兩人彼此相見後，誠懇交談得非常投合。麗容問道：「為何不結婚呢？」李彥直回道：「想要獲得才貌皆如同你一樣的人才可以。」麗容回說：「恐怕你會嫌棄，我怎麼敢因自愛而拒絕呢？」兩人私自定下誓約才道別。
門不當戶不對 多受外界阻礙
李彥直返家後，稟告了父母。李父因為麗容是妓女，與李家門不當戶不對而拒絕，並嚴斥李彥直。李彥直又請託親戚幫忙講情，李父終究還是不允許。就這樣過了一年，李彥直荒廢了學業，幾近得了癆病，麗容亦閉門不接客。李父不得已，只能派遣媒人款待六禮到張姥姥家下聘。
當婚期決定後，正好本行省參政阿魯臺任官期滿，將赴京城。當時的右丞相伯顏獨攬大權，凡是任職期滿者，一定得獻上萬兩銀子，否則即會被罷黜。阿魯臺任官九年，就是傾盡所有也不及一半，因而找佐使商議。佐使說道：「右丞相缺少的可不是錢財，若是能從各府挑選兩三位才色雙全的官妓，加以裝扮添飾後，再獻出去，這樣花費也不過千金，右丞相卻必然是欣喜加倍。」阿魯臺聽了此建議，遂命佐使假藉右丞相的命令，詢問各府，最終得到兩人。兩人中則以麗容的才貌最出色。
李彥直父子為了此事上下奔走，用盡了各種方法，始終無法協助麗容脫困。麗容臨行前，寄了封書信向李彥直道謝與致歉，並說要以死相許。隨後麗容遂拒絕飲食。張姥姥哭著說道：「你一死，必定會連累我的。」麗容這才又稍稍恢復進食。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