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蘭清真寺(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01月07日訊】自從巴黎遭恐襲以來,曹長青先生發表了好幾篇關於伊斯蘭國的議論,我都儘可能地拜讀了能看到的大作。曹先生的許多看法,我都贊同,而且欽佩。讀到這些有關的報導,也不禁引起我的一些思考,寫出來就教各位。
首先,談談魯迅對伊斯蘭教的態度。魯迅的文字涉及伊斯蘭教的不多,偶爾也提到一些,但態度是鮮明的。當阿拉伯人征服埃及,佔領了亞歷山大,下令將亞歷山大圖書館的全部藏書付之一炬。有人告訴他們,這是自亞歷山大大帝以來,經羅馬帝國,托勒密王朝······歷經幾個世紀,所保存的人類文化的菁華,應該保護珍惜,豈能這樣毀滅。阿拉伯人回答,如果圖書館裡的藏書,與古蘭經上的一致,那麼已經有古蘭經了,不必再收藏;如果藏書與古蘭經相悖,那就是異端邪說,必須消滅,留之何用。那時,正是希特勒上臺,開始大肆反猶太人,搞「水晶之夜」,毀猶太教堂,焚燒有關猶太人的書籍,迫害猶太人。魯迅引用了這段歷史,並指出,這才是希特勒們的老祖宗。
伊斯蘭教具有強烈的排他性,是所有宗教中最狹隘,最不寬容的宗教,對異教徒,要麼令其改宗,要麼消滅之。過去傳說的穆罕默德傳教時,一手持經書,一手執寶劍,要麼皈依伊斯蘭教,要麼就征服或消滅。有一位阿訇說,這是英國人編造的,伊斯蘭教不靠武力傳教。但我獲此認識卻是在抗戰時期,我在小學讀書時,在常識課本上看到的。當時並無極端組織恐怖襲擊之事,常識課本的圖像和說明都是正面的敘述。課文內容是介紹各種宗教及其宗旨和特點。說佛教特點是慈悲,基督教講博愛,回教推崇尚武精神。課本的插圖,就是穆罕默德一手拿經書,一手持寶劍的畫像。歷史事實也說明,穆罕默德(一個富商)創教後拉起了一支隊伍,靠武力征服了周邊國家,建立了一個強大的伊斯蘭帝國,凡被他征服了的地方,都皈依了伊斯蘭教。穆罕默德沒有兒子,只有女兒,身故後,他創立的宗教發生了分裂,中國史書上所謂「白衣大食」和「黑衣大食」之戰就是;這就是今天的「遜尼派」和「什葉派」吧。分裂後,女婿和門人繼續征戰,東征波斯、阿富汗、印度,直到帕米爾。正值盛唐時期,與大唐進行了一場大戰,雖然唐將高仙芝大敗,全軍覆沒,但盛唐終究國力強盛,不好惹,伊斯蘭大軍終止了東進。中原大地沒有被穆斯林征服,沒有皈依伊斯蘭教。(西藏很幸運,有喜馬拉雅山作屏障,伊斯蘭大軍過不來,因而保存了自己的宗教和文化)無可否認,伊斯蘭教是靠武力征服傳教的。
在我小時候住在川北廣元縣,當地的小學除了兩所縣立中心小學和一所私立惠工小學外,還有一所「伊斯蘭小學」。這所小學與我們一般的小學很不一樣,除了一般的文化課以外,還要學習《古蘭經》。穆斯林的孩子可以進其他的學校,而非穆斯林的孩子卻不能進伊斯蘭小學。各學校的同學經常互相往來,甚至也有穆斯林家庭的同學,但伊斯蘭小學的學生和我們從不往來。我們上體育課,做體操,打籃球,他們卻打拳習武術。我想,這就是他們的「尚武精神」了。當地接近西北陝甘,穆斯林居民比較多。人們底下告訴我們,不要去惹「回子」,他們很「蠻」,而且會武術。不過我們的同學朋友中也有不少「回回」,大家相處都很友好,並無成見和歧視。真不知道現在怎麼會鬧出這麼些恐怖襲擊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和穆斯林朋友之間,總難達到親密無間,飲食與共的程度,也許是宗教和生活習慣不同,我們贈與他們的食物,他們一般都會拒絕。彼此之間總有那麼一點隔閡。他們對飲食的禁忌似乎特別看重。(其實,北非的柏伯爾人雖信奉伊斯蘭教,卻是食豬肉的——見約翰·根室《非洲內幕》)
為什麼信奉伊斯蘭教的人這麼多?穆斯林們曾自豪地說,但凡伊斯蘭教進入哪個地方,就再也沒有退出過。單憑武力傳教,恐怕未必能有這樣的效果,必定還有其他更強烈的吸引力。其一,要入伊斯蘭教成為穆斯林,手續極其簡單,只要公開重複說兩遍,「世上沒有別的神,安拉是唯一的神;先知穆罕默德是他的使者」就行了。然後堅持做到每天向麥加方向祈禱五次,像做柔軟體操一樣,就成了一個合格的穆斯林。任何其他宗教都沒有比他更簡單的了。其次,皈依伊斯蘭教後,應許的回報也是極具誘惑的。為安拉的聖戰而死的人,將直接進入天堂。天堂裡有豪華的宮殿,有美麗的花園,有精美的食品,還有許多年輕美貌的處女供你享用。這決不是佛教的西方極樂世界和基督教的天堂可比擬的。
這樣便宜的入場券,又這樣豐厚的回報,就容易被某些野心家利用,製造恐怖事件,達到他邪惡的目的。在十三世紀的中亞,有這麼一個「阿薩辛派」(Hashashin),該教派創始人哈桑·薩巴一次在逃亡中,躲進深山裡,飢渴交加之際,誤食了一種植物,在昏迷中他似乎進入了一個仙境,有宮殿,花園,食品,美女,使之忘掉了一切人間的苦難。原來他採食的是大麻。醒過來後,這事給了他很大的啟發,他認識到大麻的魔力,更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好的工具,可以藉助它達到控制人的目的。他便秘密採集,製成藥劑。他自己也開始傳教,廣招信徒,利用大麻使信徒進入幻境,「親眼」看到了宮殿,花園,美女。信眾對之深信不疑,以為哈桑·薩巴真能把他們帶入天堂。於是,哈桑·薩巴就指使他們去殺人,消滅異己。應許凡是奉哈桑·薩巴指使去殺人而犧牲的人,都可以直接升入天堂。這夥人十分凶殘勇猛,毫不畏懼死亡,因為戰死了,立刻就可以擺脫人間窮苦艱難的生活,進入天堂。可以說,阿薩辛派建立了當時最強大的恐怖組織,把中亞帶入血腥恐怖之中。原來今天橫行世界的伊斯蘭極端組織,其恐怖手法是由來已久的。這種用恐怖手段威懾敵人,控制部下和臣民的做法,一千多年來,一脈相承,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這個令人極端痛恨、極端厭惡的恐怖組織,終於在成吉思汗的蒙古鐵騎橫掃中亞之時,被徹底掃蕩,終止了其罪惡活動。眾所周知,蒙古大軍的凶殘是出了名的,當他們付出高昂代價攻下一地後,往往以屠城作為報復。如在滅金、滅西夏、滅花剌子謨時都曾這樣。但蒙古大軍在進軍西亞和南亞時並未發生屠城事件,從西亞到印度都很快臣服。這是否由於蒙古人為他們剪除了阿薩辛恐怖集團這一大禍害所致?阿薩辛集團消滅了,但他的教派「馬木鹿克」派至今仍在中亞和埃及等地存在,不過已經完全摒棄了暴力,是「中亞一帶最馴良的穆斯林」之一(見《非洲內幕》)。
魯迅曾引用過一段阿拉伯諺語,「人間的天堂在哪裡?在經書上,在馬背上,在女人的胸脯上」。魯迅說,「這倒是老實的供狀」。世界上許多宗教,都有清規戒律,而且多少都有點禁慾的色彩,有的甚至很嚴格。比如,佛教的僧人尼眾是不能結婚的。天主教的神職人員,神父、修士、修女也是不能結婚的。基督教改革後的新教牧師,是可以結婚的,但基督教主張嚴格的一夫一妻制,而作為神職人員的牧師應該成為道德的典範,為信眾的表率。就是以「養生」為重的道教,也以清心寡慾,清靜無為養生的正道。南北朝時著名的道士陸修靜、寇謙之也斥責御女採補派,和傳授房中術的道士騙子,說「大道至清至淨,焉得有此?」當然,出家人也可以婚配,不過得先還俗。伊斯蘭教卻是與眾不同,並不主張禁慾,相反卻寬容教徒縱欲,《古蘭經》中就規定,一個男子可以同時娶有四房妻室。如果有了什麼「五奶」、「六奶」該怎麼辦?那也沒有關係,只要把原來的四房妻室中休掉兩個,保持他的「內閣」不超過四人就行。伊斯蘭教對婦女的歧視和壓迫是教外人士很難認同的,特別是具有現代自由平等思想的人士。有穆斯林說,那不是對女性的歧視和壓迫,而是對女性的尊重和保護。這自然是詭辯。把女性「保護」起來,其實是包藏起來,無疑是出於「性嫉妒」心理。中世紀的基督教,中國的封建禮教,都是這麼過來的。到現代中國和西方都已經摒棄了這種觀念,唯獨伊斯蘭教卻頑固地保持這個傳統。當然,不必否認,現在在穆斯林的社會中,這種狀況也在發生變化;這是一個進步。在這個問題上,伊斯蘭教對這個傳統的頑固堅持,也是出於在他們的教義中,從來不把女人當做與自己平等的人看待。說到平等,有穆斯林說,伊斯蘭教是最平等的宗教,所有皈依了伊斯蘭教的人,不分種族、膚色、階級、貧富,都是平等的。但是,卻不說在性別上的不平等。哪怕是最虔誠的穆斯林婦女也不能進入清真寺禮拜堂。天堂是為男性而設的,天堂中的女性並不是天堂的主人,而是天堂裡的一種擺設,一種用具,一個奴隸,是供進入天堂的男性享用的。13世紀的恐怖份子約孫對他的門徒是這樣說的,今天的極端組織對參加「聖戰」者也是這麼說的。對婦女的歧視壓迫,也是出於對西方自由平等思想的抵制,所以也能得到反西方的「社會主義」國家的同情和支持,更確切地說是利用。其實,說穿了,伊斯蘭教對婦女的束縛和限制,比如女子必須嚴密包裹,頭髮肌膚不可外露,不許女子上學受教育,不許外出工作,不許駕駛汽車,不許會見除自己丈夫以外的男性······恐怕還不止七不准,歸根結底就是斷絕婦女自立的道路,永遠依附於男性,受其絕對的控制和支配。
性嫉妒是落後文化的反映。世界幾大宗教文化的影響下,基督教文明最為開明,婦女解放的程度也最高(這樣說並不等於西方文明就沒有弊端,但那是另外一個話題,這裡從略)。相形之下,伊斯蘭教對待婦女最為嚴酷,甚至在上一世紀,還出現一個王室女性因「通姦罪」(其實是健康正常的戀愛)而被斬首的事件。我見過那張照片,實在令人心酸戰慄。直到今天,某些伊斯蘭國家還對「通姦者」施行用石塊砸死的「石刑」。伊斯蘭文明雖然也有悠久的歷史和輝煌的成就,但要脫離中世紀的野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奉勸我們的同胞,不要以自己的「文明」而沾沾自喜。將「不貞」的女子「沉塘」、「活釘」的故事離我們現在還不太久遠。我們是否已經遠離了野蠻和朦昧?是否真正進入了文明社會?恐怕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世界上各種宗教對「異教徒」都有排他性,各種宗教的原教旨都含有對異教的敵對態度,甚至有暴力排斥的傾向。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這種傾向最突出,所以都對異教徒施行迫害,殘殺,甚至不惜發動宗教戰爭,大規模屠殺。佛教相對來說是比較平和的,不主張暴力。道教也一樣。所以在中國沒有發生宗教戰爭。(晚清時陝甘的「回亂」,貴州的張秀眉起義,都被清政府嚴厲鎮壓,但這兩起事件都是由於民族矛盾的激化和清政府的處置不當引起的。這都不是宗教戰爭。而左宗棠平定新疆,剿滅了阿古柏則是一次正當的軍事行動。這個阿古柏是一個外來的侵略者,他入侵新疆妄圖建立一個「東突厥斯坦國」。左宗棠為保衛領土主權,收復失地,消滅了侵略者。這也不是宗教戰爭。)這是因為,前兩種宗教是開放性的,外向型的,都是要走出去的。基督教用他的博愛精神弘揚自己的信仰,伊斯蘭則用武力是去爭奪地盤。佛教是內向型的宗教,對待本身的修為重在自省,達到覺悟解脫的境界,並以慈悲的心懷普度眾生,當遇到暴力時則以退讓逃避對待,釋迦牟尼並因此喪失了家園祖國。儘管如此,它仍然有金剛、力士、護法的設置。在中國歷史上發生的滅佛事件,也不過是焚佛經,毀廟宇,強迫尼僧還俗,並非屠殺。(道教算不上是健全的宗教,他的哲學意味更重一些,這裡不多議論)。中國沒有宗教戰爭,是中國的宗教沒有暴力因子,無論佛教、道教都沒有生殺之權(只在小說中才有這個情節),最嚴厲的處罰也不過是清理門戶,趕出教門。
各種宗教經過上千年的歷史演進,都已不是原來的樣子,都不同程度地背離了原教旨,總的說來是向文明人道的方向發展,確切地說是逐漸摒棄宗教的暴力因子。基督教的轉變最深刻,也最徹底,進步也最大。它的歷程也是漫長曲折的,也是很痛苦的。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啟蒙運動,歐美的革命,無不對基督教的改革起到了重大的推動作用,有的變革幾乎就像是作「變性手術」,使之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硬是把中世紀的專制殘暴的羅馬天主教,改造成民主文明人道的基督教,徹底拋棄了宗教暴力。在這種宗教文化影響下形成的民主國家,在文明世界的民族之林中也走在最前列。
伊斯蘭教自創建以來,卻沒有經歷這樣的「蛻變」,缺少這一段由蛹化蝶的痛苦歷程,所以在今天仍保留了較多的原教旨。即使比較開明現代的穆斯林也很少出來伸張正義,公開譴責恐怖份子。除了害怕報復,也可能是內心對伊斯蘭聖戰的認同。(應該公道地說,在基督教徒中也有類似的情緒。這都是原教旨中宗教暴力的餘毒)。
伊斯蘭教發展至今,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變化,比如對過去哈里發政教合一的統治,就沒有完全繼承下來。有些伊斯蘭國家還發生過「還俗」運動,土耳其凱末爾領導的革命,使土耳其還俗了,成為一個現代的正常國家,但並不鞏固,右翼原教旨勢力仍然強大,也有人暗中支持極端組織,使土耳其成為向極端組織輸送聖戰人員的中轉站。伊朗在前國王的領導下的「還俗」,很快就被霍梅尼的政教合一所取代。還有埃及。這些變革都只侷限於一時一地,不像基督教的改革,動及整個教會,影響社會歷史的發展。他們的轉變都難以鞏固。(佛教也經歷了多次變革,由小乘而大乘,和印度教的分離,藏傳佛教的分枝獨立,特別是禪宗的突起和迅速發展,改變了原始佛教的走向,幾乎是一場地震式的變革,卻沒有影響佛教的正常發展,因為那也不是一次根本性的變革,不能同基督教的改革同日而語。何況佛教摒棄暴力,沒有「聖戰」的觀念,是一個真正和平的宗教。東亞的佛教徒也比較容易接受現代文明的理念,起碼不像伊斯蘭教那樣保守頑固甚至敵對,所以中日韓臺港泰新都能有較好的發展。)
伊斯蘭恐怖襲擊在今天愈演愈烈,攪得全世界都不得安生,已經成了反人類罪行的公害。究其根源,就是其教義中的暴力因子和對異教的排他性。這已經成為了長在伊斯蘭教身上的一顆毒瘤。他們濫殺無辜的暴行理所當然的激起全世界的公憤,一致聲討。現在,許多國家都主張聯合起來共同反恐,對極端組織堅決打擊,絕不再姑息。應該說,用武力反恐,有道義,也有成效,但是,這是不是最合適的解決辦法呢?事實證明效果殊可懷疑,而且代價太高,要付出太多的反恐戰士和無辜人民的鮮血,何況也不能消除恐怖份子孳生的土壤,連眼前的動亂都不能平息。而且,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再發動一場宗教戰爭,那是讓地球人重新墮落到中世紀的黑暗時代去了。這種想法都是荒謬的。
對極端組織恐怖份子施行重拳出擊是完全必要的,但那只是事物的一個方面,還有另一面,就是伊斯蘭教和廣大的穆斯林信眾,這才是事物的主要方面。外加的暴力,可以控制或抑制事態的發展,但不能促進事物的轉化,要轉化還必須從內因著手。前面說了,伊斯蘭恐怖襲擊的根源,在於教義中的暴力因子和排他性。時至今日,伊斯蘭原教旨中這個癌細胞已經惡性發展,不僅殃及地球,也危及伊斯蘭教本身,是應該清除這個禍害的時候了。伊斯蘭教也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時候,應該像基督教的改革一樣,來一個徹底的轉變。教外人士可以幫忙滅火,但教內的改革則是教內人士分內之事,外人是無能為力的。一切堅持正義,熱愛和平的穆斯林應該主動承擔起這個責任來。
在我讀小學時的課本裡,有兩句詩我還記得:
這樣美麗的世界,
為什麼大家不和平?
就以這兩句話作為收尾吧。
2016年1月3日於哈爾濱破萬書房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