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雨傘運動(蘋果日報)
【看中國2015年09月29日訊】去年928,我在海洋公園。
看到警察放催淚彈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海洋劇場。
926晚上的時候whatsapp向個不停,曾記得有一位朋友氣急敗壞的說:「出事了!」原來學民仔竟然真的衝進了已被封閉的公民廣場。由831起搞了一個月,大家都心緒不寧,卻沒想過學民仔竟然這麼勇敢的真的付諸行動。那一晚的情勢很緊急,整個晚上都在看now tv直播,看著防暴警察進進出出,整晚沒有人覺得安寧。
那時候我手下的一個助理,人很熱血,一早在晚上已經過去幫忙。添美道一千幾百人,四面楚歌腹背受敵,警察攻那裡就守哪裡,中椒受傷的人很多。我的助理仗著有急救員經驗,就和其他人在迴旋處哪裡設立救傷站。我在家中,整夜不能成眠,索性就把家裡的嬰兒洗頭水和食鹽全都拿走,當作洗眼物資,清晨就往政府總部去。
去到政總,看到的都是從國教開始就已經熟口熟面的老朋友;我在當中找到助理之後,只能叮囑他自己小心,叫他不用太擔心上班之類,自己就已經要準備乘早班車上班去。豈料話音未落,警察已經偷偷從立法會增兵,把示威者從政府總部入口趕出去。然後927整天,就是一邊上班一邊看著添美道的攻防戰,也沒想到這種一邊上班一邊擔心的日子,竟然就這樣維持了兩個多月。
一個月之前已經應承了孩子到海洋公園,928那天只有期望政總那邊不會出事。但是手機上的信息來得愈來越密,雖然未有時間細看,已感動大事不妙。終於到傍晚可以在海洋劇場坐下來看手機的時候,卻震驚地看到警察發射催淚彈的消息。
在928那一天沒有和大家一起共同進退,就成為了我至今為止的一大憾事。
雖然之後曾經努力書寫,記錄現場;留守過旺角街頭,在金鐘的各個防線上互相支援;試過在金鐘道上親手重建街壘,保衛過旺角大十字,也見證過最後的山東街守衛戰,卻始終彌補不了928那天缺席的遺憾。
香港雨傘運動(網路圖片)
香港雨傘運動(網路圖片)
香港雨傘運動(網路圖片)
香港雨傘運動(網路圖片)
只是更遺憾的,莫過於看到了太多的分道揚鑣。從天星一路走來的戰友,變成了過街老鼠一樣的「左膠」,我那位熱血又魯莽的助理,又成了提起散水左膠就嬲的熱血本土戰士。更甚至連周保松這樣的翩翩學者(更別說是遭遇更淒慘的戴耀廷),也成了幾面不討好的人士。不過是過了大半年,「今天我」變成了膠歌,舉起黃傘或「我要真普選」直幡,感覺也變得奇怪突兀;這樣說來,雨傘革命真是崩潰性的大失敗。
香港雨傘運動(網路圖片)
不過,或許在頽垣敗瓦之間,花卻開了在別處。在世界盃外圍賽香港隊和中國隊的較量之上,「香港人」這個身份以一種全新的姿態重現。撇下「左膠」的政治倫理和「熱血」的武勇抗爭,我們應當發現彼此內裡珍愛香港的心態,其實相差不遠。在兩個多月的佔領之後,失敗的我們發現,現在叫大家關注本土幾乎淹沒的文化,或者關心街角的小店,似乎不再像從前一樣困難。叫大家思考身邊的政治議題,哪怕是一個避雨亭或者是一棵石牆樹,大家的論述水平好像也提高了不少。或許是在佔領幾個主要區域也不得要領以後,許多人終於認識到香港被中國殖民的事實。也正正是因為傘運的失敗,我們才明白到自己連談判的權利也沒有,才會更腳踏實地的重建香港人自己的身份,真正走上傘運裡面所提出「命運自主」的一步。
世界盃外圍賽香港隊和中國隊的較量(明報)
在去年928那一天,高舉雙手,頂著警察開槍鎮壓那幅橫額的勇士,和以後在旺角日夜頂著黑社會和反黑組的義士,以及在救援站上送上支援,以及提供各種義務勞動的市民,以至在獅子山上掛上「我要真普選」直幡的蜘蛛仔,其實裡面都有你和我的身影。只希望今天大家不要忘記當日每一個手挽手肩併肩的時刻;在高牆之前,你和我從未走遠。今天雨傘看似過時,也不過是把雨傘收起,放在心裏,前面的每一個抗爭,一定會有我們一起上路。
(我的確覺得,所謂左膠和所謂勇武,在大敵當前,分歧並沒有彼此想像的那麼大;在即將來臨的選舉前,大家都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重新合流的可能,不然繼續一盤散沙,下次區議會和立法會選舉就會情況危殆。不過話雖這樣說,我依然非常討厭到現在仍然廔屢把黃傘拿出來抽水的政治團體(例如在傘運中全無建樹的賣港垃圾民主黨)。有本事就自己爭氣一點,不要再把雨傘玩到變成膠遮,唔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