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文字世界裡,諧趣聯和諷刺聯也佔著相當重要的地位,諷刺聯之重皆因中國文人素來每遇不平之事則會以文字作為宣泄之途徑,而對聯結構工整使人易於琅琅上口使之成為最佳之文字宣泄途徑。至於諧趣聯之出現,則每每和中國文人之日常生活有關。中國古時每當文人相會例必把酒談笑於文字之間,因此無數意味深遠、引人發噱的諧趣對聯便應運而生,傳誦千古。
諧趣聯常為文人文字遊戲中之一種,其內容取材無甚規範。
例一:
幸早哩 且從容
柰這事 須當歸
這聯中上聯出之劉貢父,下聯出自蘇東坡。蘇東坡作客劉貢父家,因事要離席,劉貢父遂出上聯以留蘇東坡,上聯中「幸」、「早」、「從容」與「杏」「棗」「蓯蓉」同音。而下聯中「這」、「事」、「當歸」與「庶」、「柿」、「當歸」同音,而「柰」則為一種萍果名。上下聯為中藥、生果名嵌入其中,此為妙處。
例二:
明日逢春好不晦氣
終年倒運少有餘財
此聯為祝枝山所出,上下聯照讀則寓意不吉,但當此聯讀成「明日逢春好,不晦氣;中年倒運少,有餘財」時,則為上吉之對聯。
例三:
色難
容易
此聯為朱元璋和其大臣解縉所作,上聯由朱所出,群臣中解縉一人回答,色和容是詞,難和易則是形容詞。
例四:
調琴調調調調調調調來調調妙;
種花種種種種種種種成種種香。
此聯上聯用之「調」之有兩種讀法,一調節之「調」,另一為調子之「調」;下聯種字也有兩種讀法,一種為種植之「種」,二為種子之「種」。
例五:
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
鶯鶯燕燕花花葉葉卿卿暮暮朝朝
至於諷刺聯,下面我會舉出一些諷刺聯之例子及其剖析,中國之諷刺聯諷刺之對象可分為人和事兩種。而關於諷刺人之對聯,雖然偶有例外,但大多皆是以貪官污吏或奸商等作為對象。而諷刺事之對聯,則多以日常社會中常見之流弊作為取材之對象,例子如下:
(一) 諷刺貪官污吏姦邪之聯
例一:
袁世凱千古
中華民國萬歲
這是一聯缺字聯,前聯五字而後聯六字,並以袁世凱對中華民國,表現出袁世凱「對不起」中華民國的意思。
例二:
大老爺做生,金也要,銀也要,票子也要,紅黑一把抓,不分南北;
小百姓該死,麥未收,谷未收,豆兒未收,青黃兩不接,咋送東西。
這一聯是諷刺貪官污吏不顧民眾死活,以「做生」則賀壽為由大肆搜括民脂民膏之卑鄙行為。
例三:
往上鉤為老,往下鉤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得二人成天,得一人成大,天大人情,人情大於天。
這一聯上聯由一名主考官所出,他之原意是想譏一位有才華但不肯送禮賄賂以致十二次落第之老童生。而下聯則為老童生所對的,直斥主考官貪贓枉法講人情之行為。
(二) 諷刺社會百態之聯
例一: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泥,泥干水盡;
朝庭刮州府,州府刮縣,縣刮民,民窮國危。
這聯用了頂真和比興手法,以魚蝦泥互相被制,反映出社會中朝庭搜刮民脂民膏,魚肉百姓之現象。
例二:
五百兩煙泥,賒來手裡,價廉貨淨,喜洋洋樂趣無窮。看粵誇黑土,楚重紅瓤,黔尚青山,滇重白水。估成辨色,不妨清客閑評。趁火旺爐燃,煮就了魚泡蟹眼;正更長夜永,安排些雪藕冰桃。無辜負囚棱向鬥,萬字香盤,九節老槍,三鑲玉嘴;
數千金家產,忘卻心頭,癮發神疲,嘆滾滾錢財何用!想品類巴菰,膏珍福壽,種傳罌粟,花號芙蓉。橫枕開燈,足盡平生樂事,為朝吹暮吸,哪管它日烈風寒;縱妻怨兒啼,都裝作天聾地啞。只剩下幾吋囚毛,半抽肩膀,兩行清涕,一副枯骸。
此聯以諷刺吸食鴉片之人散盡家財而買鴉片,最終不得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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