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注]「 瞎話,瞎話,說起來沒把,三根馬尾兒,織個馬臺……」。
「瞎話」是東北的民間方言,就是在熄燈以後,黑燈瞎火的時候給孩子講的睡前故事,其中「瞎」字老人們不讀第一聲,而是讀第三聲,「尾」字老人們的讀音是「乙」。有些「瞎話」是從中國古籍中流傳出來的勸善故事,內容稍有不同,也有些是前代老人親身經歷的善惡有報的故事,還有些「瞎話」類似於西方的童話故事,內容神奇,而以勸善教育為宗旨,「瞎話」對於啟發兒童的善良本性等都有積極作用。千百年來口傳下來的「瞎話」只是傳統文化的末枝,但也從中反映出傳統文化的敬天知命、善惡有報的理念。
命由心造,知足不足
大冷天,一個乞丐在橋洞裡用撿來的樹枝生火取暖,嘴裡還不停的說著:「知足啊,知足!」正好有個員外路過聽見,心想,他怎麼知道知足呢?我家趁萬貫還不知足呢。員外就問乞丐:「天下真有知足的人嗎?」又打聽了他的身世,還問他識字不?乞丐說識些個字。員外把他領回家,讓他當了帳房先生。給他起個名「知足」。知足這回有吃有喝了有錢了,人也胖了。有丫鬟伺候他,他乘機調戲了丫鬟。丫鬟告訴了員外,員外不信,說他知足。丫鬟讓員外明天去看個究竟。第二天,丫鬟送茶,知足又調戲她,被員外看見了。員外一怒之下說:「外地有家買賣欠我的帳,給你十兩銀子去討賬,帶上這封信,錢花不完不要看信。」知足上路好多日子,錢花沒了,把信打開一看,上寫著:「哪能‘知足’戲丫鬟,忘了橋下草取暖。老爺今日打發你,錢花光了不許還。」從此‘知足’乞丐又沿街乞討了。
評曰:
知足最難,見利起念;
無德無能,名利暫淡;
外境誘惑,心如火燃;
若要無漏,惟有修煉。
義犬救主,妯娌黑心
從前,有個老地主,老兩口和兩個兒子及媳婦,六口人的日子過得富富有餘,有不少家產。大兒子兩口子姦猾,視財如命且心狠手辣。二兒子通情達理,小兩口老成厚道。地主兩口子去世後,老大當家,老二啥也不管光唸書。妯娌倆輪流做飯干家務。大媳婦又摳又姦,輪到她做飯,將就夠吃,有時家裡養的狗撈不著剩飯就挨餓。二媳婦心好厚道,每次做的飯既好吃又足,連狗都借光吃個飽。所以大黃狗一見她就搖尾巴,跟她親近。
老地主兩口子去世不久,老大怕花錢,就不讓老二唸書了。老二由此鬱悶成疾,不久就去世了。二媳婦已身懷有孕,她盼生個小子有個依靠,也能留個後。老大兩口子犯琢磨,這要生個丫頭,大了找個婆家倒用不多少錢,要生個小子,大了又要娶媳婦又要分家產,這還了得。大媳婦想出了壞主意,花錢買通了接生婆,告訴生丫生小咋辦,接生婆得了錢喪了義就答應了。
此時,大黃狗也懷孕了。它通人性,精明事理,把大媳婦和接生婆的話都聽明白了。
說來也巧,大黃狗下崽才兩天,二媳婦就生了個小子,接生婆用棉花將小孩嘴堵上就喊孩子死了。用草一捆抱起來就奔後山去扔孩子。大黃狗知道此事,就偷偷尾隨其後,看扔完孩子人走遠了,趕快奔過去,用爪子扒開草捆,用嘴把孩子嘴上棉花拱掉。孩子命大,慢慢甦醒過來,哇的一聲哭了。大黃狗趕緊給他餵奶,孩子吃飽就睡了,大黃狗用草把他蓋上,回家餵自己的崽去了。大黃狗由於二媳婦坐月子,大媳婦做飯剩的殘湯剩飯也吃不跑,還要來回兩邊餵奶,累的只打晃,但大黃狗咬牙堅持著。
二媳婦滿月了,娘家來接她回家散心。大黃狗緊隨其後,快到孩子處時,大黃狗跳上車叼二媳婦衣角往下拽她,上下好幾次。二媳婦不知咋回事,就下車了,大黃狗趕走趕回頭,把二媳婦引到孩子處,扒開草堆,露出一個一絲不掛光溜溜的小孩。二媳婦立即抱起孩子,問大黃狗:「這是我的孩子嗎?」大黃狗朝她點點頭,歡喜的又搖搖尾巴。二媳婦又問是怎麼回事?大黃狗把棉花叼出來,比劃著怎樣餵孩子、保護孩子。二媳婦感激的跪地給大黃狗磕頭。
過後,二媳婦抱著孩子到衙門喊冤告狀。再說老大兩口子,一看二媳婦回娘家可樂壞了,這回家產都是他們的了。沒成想,衙門差役找上門來,連同接生婆一起鎖押上了囚車。到了大堂,接生婆怕打先招了,大黃狗也出庭作證,老大兩口子和接生婆都受到審判被治了罪。財產自然判給了二媳婦。從此後,二媳婦待大黃狗像親人一樣,相依為命,直到大黃狗老死。
評曰:
世間萬物,皆有佛性;
義犬大黃,知報恩情;
人性若滅,不如畜牲;
天網恢恢,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