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4年06月03日訊】我1931年11月23日出生於江西省九江市。1952年7月畢業於江西省九江市師範(中專學歷),1953年10月畢業於江西省中資學校(教師進修學校,大專學歷)。1953年11月分配到江西省上饒市弋陽縣中學任理化教師。1957年8月與戴蓉蓉女士結婚。
1957年9月中共弋陽縣委召開整風座談會(傳達毛澤東「言者無罪」座談會。),要求到會代表對縣委、縣教育局、縣工會、學校行政提出意見和建議。我在會上談了一些個人的看法和意見。1957年反「右」運動開始,10月份,我被隔離審查,罪名是反對黨、政、工、團。我父母膝下只有我這一個兒子,父親因病早逝;只留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聽到這個厄耗,母親嚇得不省人事;沒過幾日,我的慈母在1957年11月29日帶著恐懼和不解與世長辭了,享年只有57歲。1957年12月我被劃定為「右派份子」。1958年3月28日我被處罰,罪名是「拒不認錯」,送勞動教養,押送到江西彭澤縣的芙蓉勞改農場。1958年5月戴蓉蓉女士為我生下一女(名叫羅雲霞),由於精神上和生活上的雙重壓力,年輕的她無力獨自撫養女兒,在女兒剛滿月時便送到弋陽縣繆家村一繆姓人家中收養。因我女兒羅雲霞是右派之女,在農村備受欺辱。由於繆家子女多,生活也比較清苦,無力送我女兒去讀書受教育,可憐她一天書也沒讀過,直到1984年才回到我身邊。
我於1959年10月轉送到安福教養所,1960年10月又轉送到東鄉鋼鐵廠(勞改農場)。1961年12月戴蓉蓉女士忍受不了這種夫離女散的精神折磨,加上組織上又經常做其思想工作,要她與我劃清界限,年輕的她遂提出離婚。我雖萬般無奈,但想到她的痛苦和無奈,只好忍痛同意離婚。
在這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日子裡,心靈上的痛楚是無以言表的,而在勞改農場裡干的體力活也是無法忍受的。體力極度透支,溫飽都難以保證,更談不上營養,從而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於是在東鄉鋼鐵廠煉焦樓3樓縱身一跳,以了此生。但事與願違,從三樓墜落時被一涼棚擋了一下,只把左腿摔成骨折,腰椎骨骨裂,生命卻無大礙,但病根卻一直跟隨著我,時常腰腿疼痛。好好的身體毀壞了,孑然一身的我越想越難過,想死的念頭一直揮之不去。有一次趁人不備時,往防跑電網上撞,也許是命不該絕,剛一撞上,電就停了下來……經過這一系列的打擊後,我也想通了,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地」活著吧。於是安心在勞改工廠進行「改造」。到了1962年12月又轉送到新建縣成新農場南湖分廠(勞改農場),1963年4月15日摘掉「右派」帽子。1963年11月釋放回原籍江西省九江市。
回到九江後,因為是剛從牢中放出來的,到處遭人白眼,沒有工作,沒有住房,只好以賣苦力討生活。到處借宿,賺得一餐吃一餐,沒錢就餓一餐,反正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這樣風餐露宿過了5年。到了1968年10月,文化大革命時期,我又被押送到瑞昌縣山區接受農民再教育。
1972年8月,我因病回城。回九江後,還是找不到工作,最後還是拖板車賣苦力為生。1973年9月與丁玉珍女士結婚(丁玉珍女士帶有1兒3女,4個孩子)。1974年12月,丁玉珍女士為我生下1個男孩,取名羅志清,這給了我極大的安慰。望著襁褓裡可愛的兒子,我又高興又難過,因這時我已經45歲了。好在妻子是個能吃苦又賢德的人,我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共同以拖板車賣苦力撫養5個子女。直到1978年3月,經同學介紹到九江化學纖維廠子弟學校任代課老師。
1978年12月25日,接到上饒市弋陽縣中學通知去核對「反右運動」事情。在弋陽縣我找到失散20多年從未見過面的女兒。1979年底接到正式改正文件,恢復公職(恢復工資待遇),就地安置到九江化學纖維廠子弟學校擔任教師。1991年12月退休。
我打成右派時,是在江西省上饒市弋陽縣中學。當時的校長是李向陽和佔天權。
(本人口述,女兒海本紅記錄整理)
「往亊微痕」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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