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8天的鳳凰網名博澳洲行Golden Koala 金考拉國際綠色之旅在澳洲整整活動了6天,我寫下的《澳洲人都是幸福的周光族》得到很多人讚同也得到很多人反對甚至謾罵,謾罵和贊同都來自自稱在澳洲旅遊或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沒有時間閱讀並分析所有的評論,但這個現象還是有意思。
我在文章中也強調,看當地物價不能老想著國內收入,要跟當地收入比。如果每一件物品每一項服務都按1澳元約等於6.65元人民幣的比值算,除了一部分牛奶、巧克力、牛肉、葡萄酒和汽車之類的價格可能比國內低,澳洲所有的物價都比國內高出許多。也就是說,如果在國內掙錢到澳大利亞花,當然那裡所有的東西都很貴。但要按當地收入進行的相對購買力比較,當地的物價的確是要低出非常多:某款寶馬商務車,國內要130多萬元,澳洲完稅後只要11萬澳元;四星級酒店,澳洲標房價格是199澳元(含早餐)……
在觀察事物的時候還有一個基本現象:每個人的生活閱歷和習慣不同,觀察世界的視角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也不相同。我說墨爾本大學一餐飯基本在6澳元左右,西餐7澳元。這還是一個富家女兒的飲食費用,一般孩子略省省可能更低。有人反對說沒有。但這的確是那個孩子親口告訴我的。另一個孩子則告訴我,他們是可以自己做飯帶中餐的,學校備好微波爐供同學們使用,那樣的費用還會更少一些。我們此行吃飯,最貴的一餐沒有超過每人100澳元:在大洋路上的一個小鎮,7個人要了8份炸魚或炸雞餐,外加2大瓶可樂、一盤比薩,一共100元,沒有吃完,整整打包了兩大盒。我說便宜,常住澳洲的楊恆均說已經是不便宜的。在悉尼情人港灣的遊船上吃定餐,飯前餐是4只蝦外加一點生蔬菜,正餐是一卷魚(大約是一頭魚的半片)加烤土豆和紅蘿蔔,這是比較貴的,如果有優惠是65澳元,沒有優惠則是95澳元。最後一個晚餐在墨爾本泊滿私人遊艇的老碼頭豪宅下面,房價被中國人炒得很高,導致一些銀行只敢給5成貸款。這餐是海鮮自助,鮑魚、蝦、蟹、生蠔、各種煎炸食物、甜品及三種冰淇淋,基本可以說應有盡有,每人68澳元。有同行的夥伴說在杭州略微好一點點的,要298元。在國內你到任何一個餐館吃飯不比這個貴?
至於端盤子洗碗拿多少錢?我不知道端盤子和洗碗會不會有工資差別,但大學生打工基本上也就是幹這些。兩位留澳學生告訴我,一般一小時都在15澳左右,兩週允許打40小時工。意味著如果自己努力,父母親給他們交學費,他們自己基本上可以通過打工維持住宿和吃飯,甚至有出身貧寒又特別艱苦的同學學費都靠自己打工攢下來,但那真是異常辛苦,平均一天只能睡3小時。要知道,墨爾本大學最高學費每年達到3萬澳元。來自江浙的男性留學生來澳4年,已經通過打工收入攢下3萬多澳元為自己買車。
當然如果換一位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或公主姐兒,自己不掙錢全憑父母在國內的收入,而且還有吃好玩好喝好住好,那個消費恐怕就沒個底兒啦。這種情況你在哪裡消費都是無底洞。
至於畢業生能不能拿到4.9萬澳元的起始年薪、澳人年收入有沒有6.7萬澳元,答案也是非常肯定的,有人在我的文後留言:「澳洲人平均年收入可以達到6.7萬元澳幣,這個絕對能達到,稍微有點能力的人都會超過。中層職位以上都在10萬元左右。」第一年拿到7萬澳元的北京女孩就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當然,這應該是稅前。澳大利亞個人所得稅採取五級超額累進稅率:應稅所得額在5400澳元以下的,稅率為0;應稅所得額在5401澳元∼2.07萬澳元之間的,稅率為20%;應稅所得額在2.07萬澳元∼3.8萬澳元之間的,稅率為34%;應稅所得額在3.8萬∼5萬澳元之間的,稅率為43%;應稅所得額在5萬澳元以上的,稅率為47%。但要知道,統計方式擇高棄低導致水分頗多的北京職工年收入5萬多元也是稅前,國內的單項個稅也許沒有澳洲高,但社保扣除在全世界最高卻也是著名的。上篇文章寫到礦業工程師年薪起步比其他畢業生高出3.1萬澳元,成為澳大利亞「錢」途最佳的職業,我面前的這位江浙男生正好學黃金探測,我發現澳大利亞和國內貿易的機會非常多,便問他畢業後打算做高薪的礦業工程師還是做貿易。他的回答是做貿易。原來礦業工程師工作兩週休息一週,但是常年都在荒郊野嶺,只跟十幾個人打交道。知道礦業工程師為什麼收入高了吧?沒有付出哪有收穫呢?
當然,澳洲豐厚的退休保障要等漫長的退休之後,教育與兒童福利也需要永久居留權,至於醫療,感冒之類的小病的確是沒人管的,管你有無永久居留權都一樣,醫生不會給你看,看了也不會開藥給你,讓你自己好。這比國內動輒開一大堆抗生素甚至給你挂瓶,到底哪個好呢?澳洲人的耐寒能力也超出我想像。大冬天的,悉尼的邦迪海灘照樣活躍著衝浪和游泳的孩子;堪培拉的澳大利亞戰爭紀念館裡,我們穿著外套還凍得發抖,孩子們居然大多穿著短褲。
在澳洲,有兩樣東西很值錢:一是知識。我一路上都留意哪裡有書店,但在超市只拍到雜誌的價格:4澳元、8澳元、12澳元三種。回國時在墨爾本機場終於拍到了幾種圖書價格,不管是170多頁還是420多頁,價格大致在21、22澳元左右。這個價格和一餐飯的價格相比,顯然要高出許多。國內則是書價和飯價形成倒掛。
另一樣值錢的東西是勞動。大學生在華人餐館打工就能拿到15澳元一小時,偶一為之的技術工種價格更高。有人在我的上篇文章後面留言:「只要有一份固定工作,人們會生活得很愜意。但那裡的勞動力貴得令人咋舌,請人安裝三盞燈,總共慢悠悠干了兩小時(中間還有一個不斷的coffee break),人家就收現金150澳幣,合人民幣一千多。技術工人各個都是大富翁。」上文也說了,水管維修工之類年薪可達16萬元澳幣。但它具有傳統族群壟斷性質,華人很難拿到技術資格證,於是就有華人偷偷地幹,專為華人社區服務。收入不菲。
在老碼頭邊的墨爾本最大超市,上好的牛排9澳元一公斤,人工加工好的涼菜水份頗多,每公斤卻都在24澳元以上。這也是人工的價值吧?也許還有肉類與蔬菜的區別?
一個國家的傳統是長期積累留下來的。澳大利亞的傳統給這個年輕的國家帶來了悠閑時光、創新能力和社會和諧:良好的社會保障使人們免於疲於奔命;知識的尊嚴為國家提供源源不斷的創新動力和源泉;體力勞動收入不低使社會免於貧富兩極分化危機;良好保障下的週薪制強化了社會財富的流動,從而創造出更多的財富機會。
而一個國家,到了處處限制富人消費——如限制豪宅、限制購房等等來平抑社會心理危機(解決不了任何社會問題,相反卻只能惡化危機和矛盾)的時候,一定也是這個國家病得相當不輕的時候,也是這個國家和民族反智反到了極其危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