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盲人維權人士陳光誠一家5月19號來到美國紐約,5月25號晚間,陳光誠在其住所接受了自由亞洲電臺中文部記者張敏的視頻專訪。這也是陳光誠在抵達美國之後,首次接受華文媒體的專訪。
陳光誠一家來到美國紐約轉眼已經一週,各界關心他的朋友都非常希望瞭解他的情況。 5月25號,美國國會眾議員克里斯•史密斯(Congressman Chris Smith)親自到陳光誠的住所看望他,並邀請他參加自己在華府舉辦的聽證會。陳光誠欣然接受。當天晚些時候,本臺記者張敏採訪了陳光誠,請他談談在紐約居住的近況。
視頻:陳光誠接受RFA記者張敏視頻訪談(攝像及視頻編輯:紫荊)
以下是採訪內容:
陳光誠:「說實話我也考慮了很多,最後我想還是必須接受採訪,然後參加這樣的活動。既然他們承諾保障我的公民權利、自由和安全,那麼我現在就要去用它。如果他們保證了我還不用,我做自我審查的話,可能就根本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我也知道,這確實是一種實驗,也可以說是一種冒險,各種可能都有。我覺得我最後的做法還是對的。當時我接受採訪,然後可以拓展我的空間,如果那個時候我保持沉默的話,我出來可能每說一句話他都會覺得你多說話。
我知道很多朋友們都很關心我,可能覺得時間很長,但對我來講,星期六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然後到我們真正睡覺已經半夜了,從星期天到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四、五天的時間。再加上這一段時間我們始終並長期在這種折騰的狀態中,剛過來不急,各個方面好像都覺得需要時間。朋友們可能是太關心我了,才覺得時間長吧。反正我自己覺得時間很短,星期六我跟大家做了個簡短的交流,然後就在這裡做些其他的事情,比如說治療,今天下午兩個醫生剛剛在這裡給我做了一個多小時,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關於我腳上的一些檢查。」
談到中國的法制倒退
陳光誠:「後來慢慢的就肆無忌憚了,可以大聲疾呼我們就是不用管法律!我們就是不用任何法律手續!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整個這樣一個行政系統把所有的國家機關全都給你報廢掉了,綁架掉了,一點用都不能起。你知道我去年傳出來的一個視頻,我在視頻裡也僅僅是大體地勾畫了一下,我說:‘現在我們的國家被共產黨的頑固勢力給綁架了,政府完全處於它們的挾持之中不能發揮它正常的社會作用,這是根源所在’。這個時候,這一系列的現象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也恰恰是一種好現象,為什麼這麼說呢?社會發展到這個狀態,最好的事情和最壞的事情會交織出現;最善的人和最惡的人都會登台上演。對於所有的人,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去很好地善待,只論事而不論情。不要覺得以前怎麼樣,現在怎麼樣,只要他做出正確的事情我們就肯定他。只要做出錯誤的事情我們就否定他,不管他官有多大。在這個時候我覺得還想和以前一樣關起門來做壞事的那個時代可能已經過去了。」
記者:「你從監獄出來的時候想到過就有可能出來以後仍然不能自由嗎?」
陳光誠:「想到,完全想到。」
記者:「到這種程度想到了嗎?」
陳光誠:「到這種程度沒有想到,這麼黑,可能全世界的人都沒想到。因為我還沒有講出來。」
記者:「那你有什麼現在可以講,願意講的嗎?」
陳光誠:「我現在還不想講。等到我講的時候我想可能所有的哪怕是僅僅殘存有良知的人他都會為之動容。」
記者:「你覺得要使這種現狀不在重演或者是根絕這些東西,最要害的你現在覺得是什麼?」
陳光誠:「人性。人善的本性,只要你去發揮自己善的本性,這種現象就會越來越少。」
記者:「那靠什麼東西能夠使這個善能夠發揮呢?」
陳光誠:「靠每個人的一點一滴流露自己的善。」
記者:「你對制約機制現在有沒有特別的想說的?」
陳光誠:「制約機制也是以善為基礎的,它沒有善,制約機制也是一紙空文。因為所有的事情在中國體現得非常清楚啊。公檢法本來是互相監督的,但是在很多情況下,他們確是在聯手作案。」
記者:「你的家人目前最新的情況怎樣?」
陳光誠:「我的侄子仍然不能會見到律師。從事情的一開始到現在這種狀況就說中國的法律可能是已經完全地被踐踏了。你想想大批人半夜三更帶著武器闖進你家裡去毆打他的父母,然後回頭再來毆打他,在自己被打得受不了的情況下,然後去反抗,自己就有罪。打人的就沒罪,入室搶劫的沒罪。如果這樣的事情都不能被認定為是正當防衛的話,中國就沒有正當防衛了。」
原題目:陳光誠來美後首次接受自由亞洲電臺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