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共黨為患的慘烈
世稱黃巢造反,曾「殺人八百萬,流血三千里」,考之正史,此說並無所據。惟黃巢殘忍嗜殺,則是千眞萬確的事實。楊復光陳破賊事狀,說巢賊「物無不害,惡靡不為」,已可見其為禍之烈於一斑。
闖獻荼毒生靈,距今不過三百餘年,仍為家喻戶曉之事。至今成都少城公園尚存有張獻忠所書之「七殺碑」,其文為:「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以殺人為報天養人之法,是何理性?眞是匪夷所思。
共黨以流寇方式起家,對於歷代流寇,尤其是黃巢闖獻,素極奉不崇敬,大有奉為「先賢」、「先烈」之意。其實他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他們這三十年來在中國所造的孽,雖起黃巢闖獻於地下,當亦有自愧弗如之感。
大陸淪陷之初,港澳及各地華僑,對於共黨表示好感及寄以希望的,可謂大有人在。然而僅只一兩年的時間,人心為之大變,希望破滅了,完全變成絕望,好感消失了,完全變成咒詛。至今無論海內外的中國人,除去已失人性的共黨中,形成「新階級」的人物外,對於共黨不存「時日曷喪,與汝偕亡」之想的,可說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共黨僅僅在一兩年之間,使華僑對它的觀感形成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其故安在?最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由於他們太殘酷,使人人覺得在共黨統治之下,生命財產毫無保障,所以才毅然決然的摒棄了對他們的幻想。
共黨之嗜殺,不但數量上跨越黃巢闖獻,其手段之慘毒,也有非黃巢闖獻所能想望者。他們創造發明瞭許多酷刑,使受害者雖欲求死而不可得。三十年來關於這類事故的報導,俯拾即是,我們不但不忍卒聽,而且也不忍備言。
單就殺人之多這一點來說,共黨所造成的記錄,稱得起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江西剿共結束後,中外新聞記者到劫後共區從事實地調查者,頗不乏人,他們都很注意淪為共區之前和收復以後各地區人口的變遷,茲就手邊所有資料,摘錄數條如後:
一、黎川之新羅墟,原有居民一千五百人,劫後只存千人。
二、寧都縣城原有居民約二萬人,劫後只有八千人,約有一萬二千人被殺害。
以上兩條均見上海德文日報主筆Mr.SimonEberhard所作<贛省收復縣區視察記>。
共黨由嗜殺而造成飢餓,由飢餓而促成死亡,也就等於慢性的屠殺。其被裹脅以去者,名之曰「工農紅軍」,其實是供給共酋人海戰術充當砲灰之用的原料,也還是一種變性的屠殺。所以共黨之殘忍嗜殺,實在已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
孟子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何以一為共黨,便如此嗜殺,而毫無惻隱之心?原因就是惻隱之心,是人性的一部分,故唯「人」才有側隱之心。人人皆知共黨是唯物主義者,他們是不承認有所謂「心」的。他們認為「心」也就是「物」,人不過是血肉製成的工具罷了。所以把人用在經濟生產上,就是血肉的機器,把人用在戰爭作業上,就是血肉的武器,而把人用在鞏固殘暴的統治上,就成了殺之以鎮猴子的雞了。總而言之共產黨統治政策的一個最大環節,就是屠殺,這是他們一了百了的得意傑作。其所以敢於如此與古今中外一致擁護的「人道」觀念為敵,沒有別的憑恃,就因為他們否定人是人,而肯定人也是物。
再則他們認為屠殺是造成恐怖政策的必要手段,而恐怖政策又是奪取政權和鞏固政權的必要手段。換言之恐怖政策的成功,就是共產統治的成功,所以共產黨徒不願意放棄屠殺,正如他們不願意放棄統治和政權一樣。
列寧曾說過:「我們不曾在原則上拒絕過恐怖主義,我們也不能這樣。恐怖乃是一種軍事行動,可以加以有利的應用。在某些時刻,它甚至於是必要的。」
這話說的太技巧了。豈止某些時刻,恐怖主義是必要的。自始至終,恐怖主義和共產統治就沒有分過家。沒有恐怖主義,共產統治既不能出現,也不能持久。
邱吉爾的回憶錄上,記載他有一次問史太林:
「俄國在清黨期間(一九二○到一九三○)有多少人被殺死或被永遠驅逐?」
「一千萬人!」史達林很坦白的回答:「這是很可怕的,……但這是必要的。」
以此類推,則大陸淪陷的初期,說被共黨屠殺的人民,有三千萬……之眾,不但不是虛報,而且可能還有不實不盡之處。
三千萬人的大屠殺,眞是曠絕古今的一次大屠殺了。
黃巢闖獻嗜殺,並不諱言嗜殺,張獻忠且不惜立碑以表揚其嗜殺。唯共黨則不然,共黨殺人,明明是師承列寧、史達林的恐怖主義,以遂行其血腥的獨裁統治,卻往往飾詞造說以相掩飾,並多假託人民公意以行之,這種欺人自欺的手法,不但殘酷,而且卑鄙。以視黃巢闖獻雖凶殘而尚能表裡如一者,就「匪格」言,也要定屬下下。
所以吳稚暉先生批評共黨,說他們「好話說盡,壞事做完」,最為要言不煩。比起黃巢輩的「物無不害,惡靡不為」來,可說是匪化的一種「大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