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各個國家、民族,對於暴力的使用,皆有美好的民間願望。無情未必真豪傑,產生於民間的傳奇英雄形象,都被賦予了深厚的感情和人性色彩,"俠義"二字,是民間對於使用暴力的約定俗成的感性標準。梁山好漢,楚留香,燕子李三,羅賓漢,佐羅,超人,透過這些藝術形象,我們很容易找到放之東西方而皆准的理想使用暴力的原則。俠者,以武犯禁,暴力為俠義者所用,用於反擊民族壓迫,用於對抗專制獨裁,用於抵禦強暴欺凌,用於救護善弱百姓,顯出了人性的溫暖和道義的力量,可愛可親,可歌可泣,許多俠客故事流傳於世界各個民族之間,長久不衰。
但,由於民族差異的客觀存在和疆界的分割,國家政權存身所賴的暴力被歸為一體,形成軍隊,用統一的軍服、帽徽烙上國家標誌。為了反抗壓迫、誅伐無道、推翻專制而使用暴力,還說的過去,若因國家利益和一己私慾而窮兵黷武,則是極其不人道的。在專制政權統治下,國家暴力使用權是統治者一人之專利。中國漫長的專制歲月中,馴服和盲從的基因注入一代代中國人的骨髓裡,曹魏,李唐,趙宋,朱明,歷朝歷代,普天下的暴力物質基礎皆屬帝王一人所有,軍隊對於社會發展的作用,以負面的居多。歷代專制統治者勞民傷財而行不義之戰,不可勝數,結局總是萬骨爛枯,最終之果歸於一人。秦皇以舉國人民為奴,為自己劈嶺開山造巨墓,隋煬帝攻高麗,為禍千里,只為自己多一個朝貢的屬國。滿清覆亡,以孫中山先生為代表的民主力量,雖竭力與一切野心家陰謀家抗衡,在江山頻頻易主的民國亂世,終未能使此後的中國脫離"天子寧有種乎,兵強馬壯者為之"的可悲歷史宿命。毛專制趕走了蔣獨裁,將中華拖入最凶殘變態的紅色王朝的鐵蹄下。中共魔爪攫神州大陸,將人民當成炮灰,打著頗能惑人的旗號,瘋狂攻殺,換來一黨之尊榮富貴,其殘酷,為歷朝歷代所不及。
專制極權對暴力的控制欲都是極其強烈的。這種控制的極限,是在保證對軍隊駐地的空間限制的基礎上,將民間使用暴力的道德標準徹底割斷,並藉助一切洗腦手段,實現對軍人的思想控制。中共在這方面做的很成功。一個個稚氣未脫生氣勃勃的青年人,自從走進中共軍營的那一刻,就開始了一步步被馴成中共鷹犬的危險歷程,許多人最終淪為善惡不辨只會盲從的專制工具。中共在軍隊的最小單位裡設有專業洗腦人員。被中共牢籠於軍營的人們,睡眠休息時間不足,生活極其枯燥單一,而精力消耗和肉體折磨很是殘酷,軍人對外界的信息獲知被削減至最低限度,中共用種種文藝宣傳手段對軍人的思想進行置換,使軍人在艱苦到麻木的程度產生畏懼、認同、盲從等近於被催眠的反應,同時用民脂民膏給軍人以巨大的物質利益誘惑,結果是,軍人淡漠了使用暴力的道德,心腸堅硬如鐵,缺少悲憫情懷,俠肝義膽萎縮了,唯上級馬首是瞻,只知道服從,失去了自主分析能力,沒有判斷是非善惡的標準。中共指向哪兒,就衝向哪兒,中共需要殺人時,就成了中共的殺人工具。這是中共苦心經營的"黨指揮槍"工程之大略。
誰保衛中共一黨專制江山,就是中共的英雄;誰鎮壓人民,則是中共的功臣;誰跟在中共屁股後面最近,必能被中共捧為模範。誰堅守內心的良知,不服從中共的命令,就會被撤職,被押上所謂的"軍事法庭",被監禁,被殺戮。而中國古代專制體制下的軍隊,因為並未完全同民間的"暴力道德"割裂,仍然有自發誅奸臣、戮國賊、伐昏君的大義之舉,其壯烈慷慨傳誦千古,反觀中共軍隊的作為,令人寒心至極,"六四"民主大革命期間,同是中華兒女,年紀輕輕的同齡人,被洗腦的一方,持著無道德暴力的觀念,憑著中共給的殺人武器,對為自己爭取民主自由和切身權益的兄弟姐妹大開殺戒,他們退伍後,同樣要在各個方面承受中共的欺壓盤剝。在堅信"真善忍"的法輪功學員飽受打壓的歲月裡,中共馴化出來的許多鷹犬,血氣方剛,儀錶堂堂,然而,面對同為華夏兒女的兄弟姐妹,和相當於自己叔伯阿姨年齡的長輩,人性喪盡,手段歹毒如蛇蠍,電擊姦淫性酷刑等無所不用其極,這些衣冠禽獸,很多還都成了中共的"優秀青年""模範黨員""優秀工作者"。
中共將軍隊馴服的同時,也在奮力扼殺民間的"暴力道德"。民間使用暴力的道德渙失了,中共也免去了軍營洗腦的一些麻煩。看大陸傳媒信息,雖有梁山好漢,楚留香等俠客形象,但因其為古裝版,人們只視作飯後茶餘的娛樂內容,熱衷於欣賞其打鬥情節,留意其情愛片段,根本不能認識到其中蘊涵的"暴力道德"。佐羅等西方俠客形象,畢竟是舶來品,人們也只樂意欣賞情節,少有人注目影片的更深內涵。現代版的暴力片,大部分是變相宣傳黑社會的無道德暴力觀念,"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是此類無道德暴力的核心,我看過一部香港黑社會電影,有個情節是,黑社會老大從衣衫裡緩緩掏出槍,往桌子上一摔,語調陰狠的說:"怎麼做大,用毛澤東的話說,就是‘槍桿子裡出政權'。"而所謂的反擊黑社會的電影,因為缺少道德支點,沒有思想深度,加上大量色情、笑鬧場面和施展詭計的情節設計,其實仍是變相宣傳無道德暴力觀,國人整天接觸這些東西,道德敗壞已無以復加,流氓街痞橫行,黑幫遍佈城鄉,而打抱不平、行俠仗義之舉近於絕跡。
基於民族主義的近於瘋狂、流於宣泄的行為,損人且害己,也可歸於無道德暴力的範疇。中共愈是衰竭,愈需煽動民族主義刺激其瀕死的政權,故而在民間大力宣揚民族主義。《霍元甲》《陳真》《精武門》等,皆因與中共的民族主義宣傳策略不謀而合而得以走紅。民族情結當然不能沒有,但是過於熾烈,便能成為危害無窮的炸彈。希特勒將全德國拖入戰爭深淵的詭計之一,便是拚命宣傳民族主義;毛澤東時代更是將民族主義無限放大,全國上下連個"洋鬼子"的影子都沒有,卻時刻想著和他們決戰,整個民族都處於自大欲狂的神經質狀態。對於維持一黨專制而言,宣傳民族主義在很多時候都能奏效。過強的民族主義氛圍中,人們時常有意無意的忘記了中共專制的存在,並在潛意識裡向中共靠攏。最近,人們一兜子勁都對著一個外國超市發泄,而對滿街專制狼犬視而不見,真是千古鬧劇,此毒化國民之功,自非中共莫屬。
至於中共為自我作宣傳的文藝作品,無論使用暴力的方式如何,但凡為其黨而使用的暴力,都是中共所稱讚的。比之上述兩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宣傳手段,這是最直接的洗腦方式。
中共那麼在意宣傳暴力的方法,大陸卻總是矛盾無盡,激變無窮,而被中共拚命歪曲的美國,民主和睦,繁榮富裕,胡適先生斷言美國不會發生革命。美國的許多有暴力內容的影片,將民眾的敵人假想為政府要員,警界高官,甚至是同總統有關的人,最終人民的英雄戰勝了敗壞國家的惡人。美國所宣揚的暴力,完全是根植於民間而有道德約束的,背後是俠義情懷和捍衛民主自由人權的英雄精神。美國文藝作品的此種內容,在一切獨裁統治者看來,都是"革命",而美國等民主國家,時時刻刻都在進行著這樣的革命,一切社會矛盾隨時都展示出來,讓人民去解決,適合"革命"的因素即生即滅,所以胡適先生說"美國不會發生革命"。
美國人民的英雄,在影片裡,經常把作惡多端的警察打翻,用槍對住坑害百姓的政府要員。這樣的鏡頭,在中共統治猶存時,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大陸拍攝的影片裡。我比較喜歡看《霍元甲》(黃元申版)的最後一集,並改成10萬字的小說,用我的真名"張世航"落在封面上印成了書。其中一個最吸引人的情節是,霍元甲被日本人害死,大葬之日,日本武士和漢奸又聯合闖進精武門,肆意侮辱,陳真要抗爭之時,被師兄強壓住,事後,陳真秉滿腔義憤,毫無懼色的推門而入虹口日本武館,面對蜂擁而來的日本武士,怒目圓睜,咬緊牙關,拿出鋼鐵意志,使出過硬功夫,將所有日本人打的翻倒在地,呻吟滾爬。現在看,這個情節可改成,一名飽受中共摧壓的覺醒者,也會武功,親人受中共專制機關的迫害而慘死,而自己被壓迫至山窮水盡之境,忍無可忍,以一人之勇,懷必死之志,怒闖直接迫害自己和親人的罪惡魔窟,先至派出所,經過一場惡戰,雖渾身遭創,傷痕纍纍,仍以血肉之軀奮力搏殺,將惡棍警察全部打翻在地,將血色旗從牆上扯下,撕成兩段,然後聯合當地百姓,衝向公安局和當地黨委政府,將裡面的寄生蟲全部趕走,向全世界宣布本地自治,實行民主選舉,並建立武裝力量,時刻準備著保衛民主政權。這樣的情節,比打幾個日本人有意義多了。
我所設想的上述情節,如果有朝一日能夠拍成電影,那時,一定是:所有的中國人都以專制為最大敵人;"民主萬歲"的條幅高懸在神州上空;所有宗教信仰團體都能安然有序的公開活動;正氣充漫社會,匡危救急的俠義行為成為普遍現象;傳統的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等約束暴力的道德標準為人民所崇尚。誰再敢下令鎮壓遊行示威者,誰再敢公然鎮壓信仰團體,誰再敢冷血無情的只顧一己私利而不讓軍隊救援受苦受難的老百姓,已經具備"暴力道德"素質的軍人,必將用槍口對準他,把他送上審判臺,接受人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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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中旬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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