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泉:清明,我在蘇州靈岩山下的林昭墓前

民主先聲172

發表:2008-04-07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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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4月5日)早上5點,我和家人就早早出發趕往蘇州昆山的周莊踏青。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順路到蘇州靈岩山下的林昭墓前給她磕頭。

今年,我40整,而林昭女士被中共槍殺也整40年。林昭女士1968年4月29日被中共以"現行反革命"罪槍決,8天之後(5月8日),我降生到這個苦難的神州大地。我一直認為我這一生會有很多使命,但是一個重要的使命就是為林昭女士復仇。

下午2點,我趕赴蘇州靈岩山,而此刻八百米外的林昭墓並不寂寞。我到達林昭墓後,發現有很多鮮花和一柄正在閃耀的紅燭。一個村婦說剛剛有一群學生才下山。我眺望,果然有一群活潑的孩子在田間跳躍著。我轉身跪下對林昭說:"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我來了,所有熱愛您的人都來了。"磕頭之後,我又跪拜靈岩山神,唱:"青山有幸埋忠骨,綠水無媒娶聖女"。再拜林昭,依依不舍。

林昭和我都是基督徒,這使我比其他人更懂得她的內心世界。基督教與中國民主事業結下了不解之緣。我們的國父孫中山先生就是偉大的基督徒。辛亥革命之後,中國幾乎所有的民主運動中,基督徒都首當其衝。如今,推動中國新一輪民主運動的領軍人物,也以基督徒為多。

下面簡要介紹林昭女士生平:林昭女士,1932年12月16日生,蘇州人,1949年7月考入了蘇南新聞專科學校,畢業後林昭隨蘇南農村工作團參加蘇南農村土改。1952年開始在《常州民報》、常州文聯工作,期間林昭深入工人之中,撰寫了許多報導。

1954年,林昭以江蘇省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了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由於林昭勤學多思,受到游國恩教授的讚賞,建議林昭調入文學專業,未果。林昭與另一位才女張玲任校刊編輯,負責副刊《未名湖》。1955年春,林昭參加了北大詩社,任《北大詩刊》編輯。1956年秋,《北大詩刊》停辦後,林昭成為綜合性學生文藝刊物《紅樓》的編委會成員之一,被稱為"紅樓裡的林姑娘"。該刊物主編是樂黛雲。《紅樓》第2期的責任編輯是林昭和張元勛。

1957年5月19日,張元勛等貼出大字報《是時候了!》,這是為了響應中央的鳴放號召,隨後幾天,北大的大字報越來越多,學生互相辯論,有人認為大字報中的右傾言論是反革命煽動。5月22日,林昭在辯論中,公開反對那些上綱上線的批評,並說:"我料到一旦說話也就會遭到像今晚這樣的討伐!我一直覺得組織性與良心在矛盾著"。

6月8日,《人民日報》發表了社論《這是為什麼?》,將提意見的言論說成是右派份子乘機向黨進攻。1957年秋,張元勛、林昭等人被打成右派份子,林昭吞服大量安眠藥自殺,但被及時搶救過來。於是被認定她在對抗、"態度惡劣",於是她被加重處分:勞動教養三年。林昭不服,到團中央質問:"當年蔡元培先生在北大任校長時,曾慨然向北洋軍閥政府去保釋‘五四'被捕的學生,現在他們(指北大領導)卻把學生送進去,良知何在?"後因新聞專業副系主任羅列憐其體弱多病,冒險為之說情,林昭得以留在新聞專業資料室接受群眾"監督改造"。

1957年12月25日,張元勛被秘密逮捕,判刑八年。北大當時約有八千學子,約有1500名師生被打成右派,他們中的許多人,被開除公職與學籍,發配到邊疆荒野,20多年後才得以平反。

1958年6月起,林昭在人大新聞系資料室監督勞動,期間與同在資料室"勞動考察"的人大學生"右派份子"甘粹產生愛情,他們提出結婚申請,但上級批評他們談情說愛是抗拒改造,不准他們結婚。

1959年9月,甘粹被發配到新疆進行勞動改造。林昭病情加重,冬天咳血加劇,請假要求回上海休養。1960年春,人大校長吳玉章先生批示准假,林昭由母親接回上海。通過調養,林昭病情漸有好轉,並在上海認識了蘭州大學的研究生顧雁、徐誠、張春元等人。張春元正在籌辦針砭時弊的《星火》雜誌,隨後林昭的長詩《海鷗之歌》和《普魯米修斯受難之日》,在《星火》第一期上發表。但很快涉及《星火》的人員,都被抓捕。1960年10月,林昭被逮捕入獄。

1962年初,林昭得以保外就醫。期間曾要求上海的無國籍僑民阿諾,將《我們是無罪的》、《給北大校長陸平的信》等帶到海外發表。 1962年12月,林昭又被捕入獄。林昭父親在女兒被捕後,服藥自殺。在獄中林昭曾多次絕食、自殺,並分別兩次給當時的上海市長柯慶施、《人民日報》寫信,反映案情並表達政治見解,都沒有回音。林昭在獄中,沒有筆和紙,竟然都是用血在白色的被單上寫作(有二十萬字之多)。

另外,由於林昭拒絕違心地服從,被中國監獄當局視為表現惡劣,遭受較嚴重的虐待,林昭在血書中寫到:"光是鐐銬一事人們就玩出了不知多少花樣來:一副反銬,兩副反銬;時而平行,時而交叉,等等不一。臂肘之上至今創痕猶在不消說了,最最慘無人道酷無人理的是:不論在我絕食之中,在我胃炎發病痛得死去活來之時,乃至在婦女生理特殊情況--月經期間,不僅從未為我解除過鐐銬,甚至從未有所減輕!--比如在兩副鐐銬中暫且除去一副"。 1965年3月23日,林昭開始寫《告人類》。 1965年5月31日,開庭審判,林昭被判有期徒刑20年。林昭隨後血書《判決後的申明》。

1965年下半年,第三次給《人民日報》寫信。 1966年5月6日,北大同學張元勛來到上海,同林昭母親許憲民到上海提籃橋監獄看望她。 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改判的死刑判決書,隨即在上海龍華被槍決,年僅36歲。5月1日,公安人員來到林昭母親家,索取5分錢子彈費。林昭母親當即精神失常,後死於上海街頭。

1980年8月22日,上海高級法院"滬高刑復字435號判決書",宣布林昭無罪,結論為"這是一次冤殺無辜"。但是至今中共也沒有為林昭被虐殺而道歉,更別說國家賠償了。

2004年4月22日,林昭骨灰被安葬在蘇州靈岩山。林昭的檔案,包括在獄中寫的大量血書,1980年代曾一度開放,但不久又被中共封存,不准昭示人民。今年4月29日,我相信會有很多熱愛民主、熱愛林昭的朋友從全國各地趕赴蘇州靈岩山祭奠林昭。我也知道我一定會如以往那樣在這一天裡被限制不許離開南京。今天是清明,林昭,我給你磕過頭了,4月29日就不去看您了,請您不要責怪我。

等中國民主之後,我一定讓您的塑像矗立在您的母校北京大學裡。您等著!

中國新民黨代主席  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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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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