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為看官,俗話說,陽春白雪,下裡巴人,各有所愛,也各有各的用處。單單來論詩文,詩仙、詩聖那是千古流芳,是誰都會敬仰的,這且不說。但說這詩有趣味,詼諧幽默,通俗易懂,讀來琅琅上口,會心一笑卻又意味深長,頗見寫詩人的個性,卻非打油詩不可。而說起這打油詩的來歷,也真真是頗有趣味。
"江山一籠統,井上一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這首唐朝某年某月的《詠雪》詩令人噴飯,難登大雅之堂,卻因追溯是打油詩的鼻祖而得以千古流傳,而以詩的作者張打油的名字來命名"打油詩",也實在是貼切不過了。所謂天機玄妙,也正好應了冥冥之中的安排。
閑言稍敘,卻說那張打油乃唐代中葉人,距今已有一千多年,當時正值安史亂後,盛唐已見衰落,藩鎮割據,民生多艱。張打油雖身為讀書人,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唯混跡於民間,與江湖相交,與百姓互樂,偶有打油詩作以諷喻時事,或聊以自娛,也是蹉跎半生。
這一日,張打油心感煩悶,遂外出遊玩,興之所至,游到一處山林,但見遠處層巒疊嶂,風景甚美,又依稀見紅牆碧瓦隱約其間,隱隱有梵音傳來,似有出塵之意,不覺開口吟道,"層巒又疊嶂,依稀見紅牆,杳杳禪音出,不見一和尚。"話音剛落,就聽近處山林中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一聲音高聲叫到,"既蒙施主見召,和尚敢不前來。"分花拂柳,當下從山林中走出一位大和尚。張打油正自詫異,聞聲忙抬眼觀看,只見這和尚方面大耳,紅光滿面,鬚髮皆白,寶像莊嚴,頓時收起了幾分戲謔的心理,抬手說到,"晚生見過大和尚,不知大和尚在此清修,剛才多有冒昧。"
那和尚說道,"施主不必如此,今日相見也是夙緣。想我於此地靜修一百餘載以待我徒,今日正當時也。"說完將張打油上下打量,張打油愕然半晌,才道,莫非大和尚說的徒弟正是晚生。那和尚點頭笑道,"然也,奈何輪迴曲折,施主已盡忘前事。"張打油聞聽此言就覺眼前一花,腦子裡卻突然多了些東西,當下盡憶前事,認得這大和尚正是自己的師父,納頭便拜,"師父啊",竟隱隱有哽咽之聲。
大和尚笑道,"痴兒,世事無常,莫非世間走這一遭,還看不破麼?也罷,且隨我入山修行,待到千年之後,還有一番歷練,方才功德圓滿。"
張打油自此皈依,隨師入山潛修,後有故人偶爾相遇,識得相貌眉目依舊,卻不敢確認,唯其遊戲風塵不改打油之好,方始相認,言稱"打油"禪師。
倏忽千年既逝,一日,師召張打油敘事,言道,"向日曾說,千年後汝尚有一番歷練,如今正當時也。"師頓了頓,"如今赤龍肆虐華夏,中土億萬之眾受此毒害,所禍之烈,亙古為遇。汝可下山遊歷中土,勿用神通,細細訪來,以打油記取中土善惡不平之事,或為警醒,或為見證,待到聖主轉輪正法已畢,自然有汝個去處。"
張打油稱諾,言當不負師命,即口佔一詩道,"開門即見山,山中來真人,若問真人誰?打油勸世人。"言罷飄然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