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姍為移民出嫁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在尼斯火車站西邊的福滿樓中餐館第一次見到佳姍時,我突然想起了這句名言。佳姍有一張生動的臉,襯著一身大紅旗袍,使原本就亭亭玉立的她更顯風姿綽約。
23歲的她看上去十分機靈。但她說,自己從小學習就不好,到了中學,成績就更是一落千丈。看到身邊有幾個家庭條件好的同學相繼出國留學,她也動了心,高中沒畢業,就說服父母送她赴法國「接受西方教育」。佳姍並不喜歡讀書,也沒打算真的留學。一到尼斯,她匆匆去學校注了個冊,交了些必要的費用後,就出來打工了。
然而,尼斯畢竟是個小城市,打工的地方並不好找,何況她只會些簡單的英語會話,法語一句不懂,不過最後,她總算進了一家姓陳的溫州老闆開的中餐館。
佳姍聰明伶俐,在餐館工作時間不長,就適應了這裡的環境,也熟悉了餐館裡裡外外的操作程序和套路。四十多歲的陳老闆對她十二分地心儀,把內外事務都交給她打理。被委以重任的佳姍如魚得水,施展自如。在她的主持下擴大了店舖,新設了午餐份飯,也就是中式快餐。這一小小的革新,使得餐館生意異常火爆起來,先是趕火車吃便飯的人越來越多,不久附近的上班族也丟開三明治、比薩餅往這兒跑。陳老闆感到福滿樓離不開佳姍,他也離不開佳姍了。但佳姍並未察覺陳老闆的心思。就是嫁人,她也從來沒往陳老闆身上想,她對婚姻的理想設計是嫁給一個法國人,這是她出國的初衷。
然而,就在佳姍和陳老闆正編織著各自美夢的時候,勞動局查黑工的官員突然光臨福滿樓。佳姍因為持的是學生居留證,進餐館後一直沒有報工,便被理所當然地定為黑工。罰一大筆款補一大筆稅後,被責令限期報工。
更大的麻煩出在報工的環節上。按規定,對學生身份者臨時僱用不得超過3個月,3個月後要繼續僱用就得辦正式工卡。而此時,佳姍的居留許可證已經到期,要辦工卡必須先續延居留期。在移民局,女辦事員仔細審閱了所有的文件後,發現佳姍的學生簽證只有校方一個學期的註冊證明,並且沒有任何考試成績單。問題是顯而易見的:以學生身份來法國,卻既不註冊又不考試,說明一開始就有移民傾向。這樣的情況不僅不能延長簽證,還要勒令限期回國。沒幾天,移民局通知:簽證到期,不予續延,限兩個月內回國。
事已至此,佳姍明白,想留在法國就只有一條路:在兩個月內找個法國人出嫁。佳姍當然要走嫁人的路。在那段日子裡,佳姍施展著全部的魅力與當地的男子交朋友,她甚至委曲求全地向一個滿臉雀斑的無業青年求過婚。然而,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願意娶她的法國人卻沒有出現。
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陳老闆滿臉嚴肅地出現在她的小屋,鄭重地對她說:佳姍,你既然只想為身份而嫁人,為什麼不考慮我呢,我也有法國籍,是可以給你法國身份的呀。當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眼下是要解決永久居留問題,你可以在名義上先嫁給我,解決了身份再另外找個你喜歡的男人也不遲。
3天後,佳姍嫁給了大她整整20歲的老陳。
小麗為愛情出嫁
在我所接觸的幾位嫁到歐洲的中國姑娘當中,小麗出嫁的動機是最純粹的---因為愛他所以嫁他。
小麗早年隨母親入籍英國,在劍橋大學畢業後,被荷蘭一家航空公司聘用,月薪4000美元,生活條件相當優越。而她偏偏愛上了一個荷蘭籍的美國青年亞當。亞當在一家電訊公司工作,月薪只有3000美元。不過亞當長得很俊朗,也樂於助人。小麗看上他完全是情之所至。相識3個月後亞當向她求婚,在亞當拿不出一分錢的情況下,小麗不顧母親反對,用自己的積蓄租了房子,兩人在教堂舉行了一個很像樣的婚禮。
然而,婚後不久,小麗就發現她的婚後生活,並沒有朝她設計和期待的方向發展。小麗辛勤工作,勤儉持家。而亞當則像個花花公子,一到週末或節假日就約一大堆朋友出去遊玩、喝酒。他把每個月的薪水都花光,有時,還向小麗伸手。對於小麗要存錢買房子的計畫,亞當譏笑道:為未知的明天而犧牲今天的快樂,真是蠢不可及。有一天小麗下班回到家裡,發現屋裡新置了高級音響和攝像機,亞當卻不在家,正出門要找亞當問個究竟,卻發現他正瘋狂地開著一輛嶄新的跑車回來。問他是誰的車,亞當十分輕鬆地回答:剛買的。哪來那麼多錢?貸款。那輛舊車呢?送人了。小麗差點氣暈過去。
自從買了新車後,亞當經常深夜才回家,或者就乾脆夜不歸宿。終於有一天亞當提出離婚,並坦誠相告,我已經不愛你了。亞當吻了一下小麗的額頭,轉身開著他的跑車走了,頭也沒回。
我見到小麗時,亞當已經離開她3個多月了,他們還沒有履行離婚手續。
小敏自述:該出嫁時就出嫁
我和小敏並未見過面,因為她是我朋友的表妹,我便得以通過電子郵件與她有了聯繫。她在郵件中對我提起的話題作了如下回應,算是她的自述吧---
很多人都說,出國留學是一件苦差事。不錯,對於家庭經濟不寬裕的人來說,留學的確是一件很難熬的事。但你可以改變呀,該放棄時就放棄,該打工時就去打工,該嫁人時就嫁人,幹嘛硬撐著跟自己過不去呢。
我現在一點也不後悔當時的放棄和選擇。不過說實話,我剛離開海德堡大學的那段日子也很痛苦的:畢竟,當年父母為了我到德國留學拿出了全部積蓄,還借了不少債;再說,海德堡大學是名牌學校,我剛在這裡讀了一年書就離開,心裏的確不是滋味。但入學時所帶的錢僅夠交一年的學費,第二學期的開銷全靠莫爾的資助。有幾個月,莫爾回法蘭克福沒露面,我的生活一下就沒了著落。我也嘗試出去找工,好不容易在一家收發室找到事做,但不到半個月,人家就不要我了。而我當時太需要錢了!
所以,當莫爾向我求婚時,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他。莫爾說,結婚後他可以繼續資助我完成學業,但我主動提出放棄學業到他的公司幫他忙,我知道他太缺人手了,我一口流利的德語也能在他的公司派上用場。
結婚後,莫爾對我很好,很遷就我,尤其是在工作上對我也很有耐心。節假日我們出去度假;不外出旅遊的日子一般都是回公公婆婆家過節,我和他家的人相處得很好。婆婆興致來了,會教我做德國菜,我有時也教她做中國菜。任何時候只要我和莫爾回家,家裡的氣氛就會活躍起來,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現在,我就要做媽媽了。我想,更快樂的日子還在後面呢。真的,我很幸運。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