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彭明、周曉、閻慶新經協商,由閻拿出2百多萬美元,由彭操辦。三人成立中國聯邦發展基金會,搞起一個「中國聯邦臨時政府」大計畫。彭再邀請王希哲、劉俊國任籌委會常委。
核心是三人基金會。這三人的角色,很顯然,閻是出錢的,她有最後否決權,地位是不用說的。彭明是出項目的,操辦的,一切實際大權在有意無意向他集中,他的地位也是穩固的。問題在周曉。周曉志大才疏,什麼事作不來,連什麼叫「共和」,什麼叫「國是」要解釋半天還不能明白。他引以為長是電腦技術,但羅翔評價說,「他連問的問題都是外行話」。雖然彭對王希哲說過「沒有周曉玩不轉」;閻慶新對彭明說過「沒有周曉哪有你今天的彭明」(指彭明住高級房買高級車)。但周曉有危機感。他明白他的地位不過是個拉線的掮客。資金、項目雙方的合作走上軌道,掮客隨時就會出局,甚至自然出局。這一直是周曉的心病,是周曉從頭到尾興風作浪的動機根源。
很快,周曉便對權力不斷膨脹,越來越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彭明有了神經質的猜疑和警惕。用各種辦法要求削他的權。閻慶新呢?彭明亂花錢亂報銷,甚至連遠在紐澤西他離婚了的太太家用的錢,也要在他管的幾萬元小額經費裡報銷,等等,漸也引起了閻慶新的不滿。閻附和了周削彭明權的要求。
王希哲覺得彭明有幹勁,能策劃大事,但若無制約,他會亂說話,作冒險非法的事,集體就很危險,也同意對彭有一定制度制約。
劉俊國忙於律師樓工作,少參與具體事務。周曉為了把劉也拉進反彭陣線,設下了個大計畫,秘密撮合閻慶新劉俊國的婚事。他的算盤是他能控制閻慶新,通過閻慶新再控制劉俊國,一切就都在他的手裡。這事,王希哲彭明都蒙在鼓裡,直到六月,周曉發現算盤打錯,違背他向閻劉當初的保密承諾,把它蓄意透露出來,王彭才恍然大悟。這是後話。
周曉步步進逼,彭開始寸步不讓。矛盾越來越尖銳,會上會下對罵經常,甚至幾次險些發生身體衝突。曾經對王希哲保證過「周曉不會是共產黨特務」的彭明,決心把周打成「共產黨特務」,甚至半夜緊急電話招人到家策劃政變會議,命令他的的嘍們一早成群衝進辦公室去抓特務周曉,「把他扭送到FBI去」。嘍們卻也乖巧,聽了王希哲的不可造次的勸阻,,不然FBI拘留的恐怕不是周曉,而是對他人非法施行暴力的小嘍們了。事後,王德耀對王希哲的冷靜處理,反覆表示讚賞和感謝。
其實王、閻,特別是王希哲的意思,對彭明有所制約後,還是應該放手讓彭在台面上去工作,以利發展。但周曉鐵了心,必須驅逐彭明。心中的隱私他說不出口,拿到台面上的理由義正詞嚴:「彭明的目標是搞專制;我們的目標是搞民主。我們不可能與他合作下去。」這話在無數場合重複了無數遍。
彭明反擊周曉。閻慶新討厭彭的作派,堅決站在週一邊。那句「沒有周曉哪有你今天的彭明」的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說的。劉俊國那時的態度不明朗,但也沒有站在彭一邊。
彭明企圖通過所謂「春季採購計畫」,來把儘可能多的權力和資金攫取到自己手裡,但也因方案根本沒有可行性和用人顯然不當被「大陸辦特派員」王希哲審查後提議否決,重定方案。
更重要的是,美國政府和一些重要部門也放出明確信息,不能接受彭明。
這種情況下,彭明見大勢已去,建議王希哲出面對閻作了最後挽留彭的努力後,決心離開,但以劃出一筆錢給他帶走「繼續革命」為條件。為此數次「帶兵」逼宮,吵鬧不休。要王希哲也支持他。王嚴詞拒絕,說,「我是來搞民運的,不是為什麼私人爭利益的。你的一切正面東西我都支持,但你們赤裸裸的財產權利再分配的爭奪,我不介入」。
在日夜不停的吵鬧下,周曉、劉俊國巴不得彭快走,給點錢贖買他的安靜算了。閻只好妥協。於是簽好協議,四人在銀行辦好手續,彭明移交出全部簽字權,退出基金會,同時劃走了18萬美元,另起爐灶「革命」去也。這是4月18日的事。
這之後,除了明明把孫剛、蘭於鵬故意弄到大陸送死為自己造勢作秀,卻把帳賴到王希哲頭上外,其他,彭明與這邊倒也還相安無事。
彭明一走,周曉眼中下一個競爭者就是王希哲。他害怕王希哲必將接管「大陸辦」。而大陸辦,彭明的教訓,是最易集中權力資金的地方。周曉於是不搞「政府」了,他要搞「共和黨」。他對王希哲說,「大陸辦我們共和黨會搞」。
王希哲說,「好,那就你們搞吧。」
這個「共和黨」本來就是周曉純為了與彭明的「聯邦黨」抗衡作對,一夜之間兒戲般的搞起來的。共和黨的「大陸辦」怎麼搞呢,周曉的方案是,他會派人進大陸,見人就邀請他「參加共和黨」;見到漂亮女孩子就動員她來美國參加共和黨舉辦的女子間諜學校,訓練出來後,回去迷惑共產黨高幹,「搞策反」,如此等等。(絕不是笑話,周曉是非常正經提出的。王希哲與閻慶新哭笑不得。)
閻慶新、劉俊國非常希望王希哲以他的經驗和影響介入共和黨的工作,成為劉俊國的顧問,幫助共和黨。但周曉堅決不干,理由是「民主黨和共和黨是利益對立的。政黨一定是有自己私利的。」基金會資金共和黨要全部吃掉,「對民主黨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問題」。
王希哲處在劣勢,堅持說「基金會是基金會;共和黨是共和黨,不能混為一。基金會應該對民主黨公平。」閻慶新是清醒的。贊成了王希哲的意見,否決了把基金會全部資金劃入共和黨。
彭明帶走一大筆資金,周曉外,還激起了共和黨新貴,以為天上掉下了餡餅的彭基磐的慾望(彭也怕王希哲進共和黨來分薄了他,與周曉連線排擠王希哲)。他們也都向閻慶新明示暗示,提出了分一筆錢的要求,甚至提出拿8萬美元到泰國開妓院,這也算「民運項目」。
這些都使閻慶新大吃一驚,在受了彭明的刺激後,接連又受周曉、彭基磐的刺激,發現這些人口喊「民主」,實際一心就為化光分光分那筆錢,她深感危機。在高度警惕之下,依靠劉俊國,把資金控制得越緊了。
彭基磐見不能有什麼油水的指望,就打道回紐約,周曉孤立一人。閻劉是夫妻,當然越走越近,疏遠了周。這時,周曉才發現,把彭明趕走後的主要敵人根本不是王希哲而是劉俊國了!周這時才感到,為了與彭明一時的爭奪撮合了閻與劉的婚姻,而且把劉捧上了共和黨主席的位置,讓他居高臨下,對自己現在是何等的不利了!他想通過閻來控制劉,完全是打錯了算盤,心中說不出的苦澀,真正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把基金會資金全部劃進共和黨被否決後,共和黨原決定把閻慶新、周曉兩人共同簽字權的60萬資金,劃入共和黨。這時,周曉又不答應了。因為他醒悟,只要這60萬資金一劃入共和黨,主簽字權便落在主席劉俊國手裡,而基金會裡他沒有了有說話權的任何資金,等於出局了,這就雞飛蛋打,兩頭落空了。他不幹。這樣一來,「共和黨」也就癱瘓了。
王希哲埋頭作救援王炳章,召開民主黨工作會議籌備等自己的事,毫不關心周的爭奪,甚至一段時間茫然不知周與閻劉發生了新的衝突。周曉來拉王希哲,希望王希哲站到他的陣線,對付閻劉,提出王希哲參加共和黨,立即成為共和黨常委。王希哲笑了,嘲諷,但也善意地對周說:「周曉呀,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當初彭明走後,你同意我的意見,堅持中國發展委員會四常委的格局,把工作繼續作下去,那會有今天的麻煩事?你非要把共和黨民主黨對立起來,把我當作敵人!」
周曉一看王希哲不會與他站在一起,立即翻案,宣稱彭基磐不會答應,他的王希哲進入共和黨擔任常委的動議取消;他與閻劉一起開會已經通過的同意該動議的決議無效。王希哲又嘲笑的對周說。「你看,你總是這樣變來變去,跟你過去反對的彭明一樣!」
周曉又生一計,回頭找他的死敵彭明。為了為今後與閻劉公開攤牌作輿論,他透過彭明集團在網上公開了閻劉的婚姻私事。把他打扮成反對「閻劉夫妻勾結洗錢」的正義者。
基金會的資金,一部分要直接投入民運運作,一大部分要設法投資生錢,才是維持長期的打算,彭明在時,這個方針大家都是沒有異議的。分歧在彭明企圖用某種非法的危險方式迅速生錢,閻堅持必須找到好的合法的安全的投資項目。
在反感和警惕周曉後,閻為了資金的安全從基金會賬上轉走了幾筆款項,依托劉俊國尋找合適的投資項目。王希哲也曾向閻劉提出建議,推薦西雅圖的林某通過搞大片住房建築開發和地產生錢。周發現賬上有幾筆閻慶新個人具簽字權的款沒有問過他被調走,很不滿意,告訴王希哲,認為這是違法的。王希哲同意問問劉俊國。劉俊國回答說,完全合法。因為基金的原來投資者和否決權擁有者閻慶新,要調配資金到她認為合適的項目上,不必經過周曉,實際他們在劃分簽字權時,也已經有過這個大家認可的口頭協議。但周這時有了通過告閻劉來挽回自己頹勢的念頭。
使雙方反感和衝突進一步惡化的,是周曉的工資問題。原來彭明與周曉為自己定下的工資是月5千美元另加補貼。彭明離開後,實際只有周曉一人繼續拿這個5千美元的高工資。閻劉痛感周幹不了任何正事一天到晚糾纏錢的問題,還要白拿月5千工資,實在於心不甘。提議他把工資降下來。周曉開始不願,後來妥協,雙方同意周曉月3千5。據閻劉說,周同意後又反覆;周否認說沒有反覆過,一直是同意3千5的。但6月分閻不在時,周自己簽字,事實又為自己開出了5千工資,袋袋平安。這一來,正在為周曉失諾蓄意公開了他們夫妻身份極端生氣的閻劉,認定周完全沒有了任何信義和「作人的底線」,他們已經沒有了與他繼續合作的餘地,明白表示要他走人了。這段時候,是周曉最喪魂落魄,可憐兮兮的時候。
這時,王希哲頗可憐周曉,雖然此人常為私利搞點小詭計,但也還不算大壞。談起話來,似乎還對閻慶新很念舊誼,表示決不會對閻報復過甚。王思想周曉最好還是不要走,保持一個集體的框架好。若逼得他走投無路,發瘋反咬一口,彭明出了一次亂子了再出一次亂子,對外真不好看。力勸閻劉再給週一次機會。周於是精心製作了一個建設大型電腦網站的計畫由王轉閻。閻收下後,請幾位「專家」評估,反饋據說都認為「沒有價值」。而且閻說,預算太高,水分甚至大大超過搞「春季採購計畫」的彭明。否決了。這樣,周曉徹底絕望。王希哲也愛莫能助了。周曉除了捲鋪蓋回家,沒有路走了。
恰這時,真個是峰迴路轉,又發生一件戲劇性故事。王希哲6.4開車運會議桌椅去舊金山花園角,警察說王希哲沖紅燈,把王攔下,要查車保險和車主證。車是基金會公車,文件都不在車上,警察開票要重罰。王第二天趕緊招呼周曉一起在辦公室翻找車文件。不料,周卻在原彭明的辦公桌裡,把基金會成立時的幾份原始文件找了出來,周曉一看大喜(證明過去周確漫不經心,根本不關心閻和彭之間是怎樣起草文件的),像撿到了寶貝,對王希哲說,「希哲,原來協議上寫我的職務是基金會秘書(SECTRARY),閻慶新不過是財務,我還不知道呢。」
又說,協議原來叫作「不可撤回協議」,基金會基金的使用是要經過董事討論的。我把周發現新大陸的情況告訴劉俊國徵求意見。劉仍不以為意,說,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過兩天周又對我說,「我把協議拿去給銀行看了,銀行說,你是秘書,閻是財務。你可以把閻開掉。」我吃驚銀行怎麼能為周出這樣的主意,但也沒有深想,因為周怎麼可能去把閻開掉呢?
但是,想像不到的事還真的發生了。
6月27日,王希哲正在海沃辦公大樓迎接世界各地到來開會的民主黨、民聯陣代表時,彭明、周曉率楊海平、王德耀、馬文福一群人衝了進來,宣布復辟:彭明重新成為了基金會的「董事長」;周曉繼續擔任秘書;閻慶新因為與劉俊國「貪污」已經被基金會「開除」。楊海平代表的是美國政府,接替閻慶新。州檢察院下個星期就要下令逮捕閻慶新劉俊國,云云。
王希哲正忙的不可開交,雖然狐疑:怎麼像在當年中國似的,一宣布人家是反革命,馬上就可以一群人抄人家家,奪人家家產呢?美國可以有這樣的事?真怪了!沒有理會他。第二天問周曉,周曉才說,原來他採取了「特殊手段」。雖然彭明4月18日明白簽了協議,劃走了18萬,離開了基金會,但還沒有到州政府更改登記。彭明「在法律上還是董事長」。所以他把這個當年他趕走的死敵又請了回來,再加個楊海平,開了沒有閻慶新參加的基金會「董事會」,作出了「開除」閻慶新的董事會決議,拿去銀行,銀行居然接受,把「一切都改變了」。
王希哲問周曉,「你不覺得這是偽造文件欺騙犯罪嗎」周回答,「我想過,我犯小罪,她犯大罪。」
王希哲又問:「你當初趕彭明走時不是說,你們的目標不同,他要搞專制,你要搞民主嗎?你現在把彭明請回來又跟他一起搞專制嗎?」
周回答:「政治就是這樣了。沒有永久敵人,也沒有永久朋友。」王希哲再問:「彭明是鱷魚。你不怕他今後再把你吃掉嗎?」周回答:「那就再說了。」
基金會一奪到手,馬上「發工資」,四五個人,發了2萬5千美元的工資。皆大歡喜。
第三天,在閻慶新的申請下,法院封了基金會的帳戶,連帶封了彭明帶走的那18萬的帳戶(據說裡面還有7萬)。
7月10日,郡法院為帳戶是否解封開庭。法官問被告(周彭等)的律師:
「基金會裡原來帶了錢來的,而且有否決權的閻女士,忽然不見了,消失了。你要我怎麼解釋呢?你如果是我,你應該怎樣判呢?」於是判決繼續封存。
官司還在打下去。閻慶新、劉俊國告彭明、周曉、楊海平、王德耀、馬文福詐騙罪,要求賠償案,很快也會開庭。
而周曉、彭明奪權復辟當天宣布的「下星期州檢察院就要逮捕閻慶新、劉俊國」,毫無音信。而且據瞭解,已經沒有了這回事。
當初揚言「代表美國政府」的楊海平見勢不妙,已經退出了基金會(他的私人財產最多),聲稱一切與自己無干。
閻劉也發出信息,希望在法院最終判決前,周曉及早回頭,與彭明劃清界限,否定偽基金會。過去承諾的對周曉的待遇不變。云云。
2003年7月24日
(來源:大參考總第197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