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軍士兵為什麼會這樣做？他們難道不是人嗎？他們難道不怕懲罰嗎？
六四幾個月後的一天，我在火車上遇到個當兵的正在和一群旅客擺龍門陣。說到六四屠城，他的解釋是，部分士兵看到自己的戰友被殺一時氣憤而開槍。當時當兵的在民間聲譽極差，作此解釋也有點討饒的意思。不過誰要相信這話也是太不瞭解中共軍隊了。中共當兵的基本功是替班長排長倒洗腳水，能有脾氣？沒有上面的命令，打死也不敢開槍的。這和日本皇軍一樣，沒有軍部的命令，決不會有南京大屠殺。
回到李植榮。當時聽到的最令人毛骨聳然的是，命令犯人越過警戒線再擊斃，這在處置不聽話犯人時並非少見。無獨有偶，像張志新那樣的割喉是中共處決「頑固」犯人的「常規」手術。
犯下直接暴行的不僅僅是遠在中南海的老人們，而是那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鄉親、鄰居、同學甚至家人。是誰使中國人喪失了人性？
看看我們從小被教育的是什麼吧。我們都還記得少年英雄劉文學。一天夜裡，一個小學生劉文學，看見老地主在偷隊裡的海椒，就大叫「老地主偷海椒啦！」老地主就殘忍地將劉文學殺害了。我從未對這個故事懷疑過，直到自己在當知青時參加了貧宣隊進駐生產隊才明白這是一個大謊話。
儘管事情最可能的是發現劉文學死在地裡，於是村裡唯一的地主就成了當然的嫌疑。屈打成招就成了冤死鬼。不過，假設中共的宣傳是真的，說明瞭什麼呢？首先，劉文學是被中共的階級鬥爭毒化了的受害者。其次，如果老地主偷海椒被抓住了，面臨的也只有被打死一條路。狗急了還跳牆呢。最多就是防衛過度。第三，中國人已經被毒化到如此地步，竟然相信幾個海椒比老地主或劉文學的命還重要。
文革過去三十年了，六四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人說應該忘記過去向前看，中國已有了巨大的變化。是嗎？聽聽對臺灣的戰爭叫囂吧；看看今天法輪功人在中國的遭遇吧。我看不出中國在政治生活中有任何的進步。文革過去二十多年了，文革研究還是禁區。為什麼？就是怕人民會從歷史吸取教訓。信息自由會破壞暴徒打手產生的土壤。
中共現政權早已失去了統治合法性。迫使人喪失人性是現在的當權者維持統治的唯一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