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厕所,大问题,其实更是个老问题。“大家可能不知道,国家旅游局每年都要开一场全国旅游厕所问题工作会议。”原国家旅游局局长一开口,就引起全场大笑,“不久前,我去山西阎锡山故居,那儿的景点厕所相当糟糕,还有台湾旅行团导游向我投诉。现在小小的厕所已经成为影响我国入境游的主要瓶颈,尤其是对高级客源的影响非常大,很多外国人就是因为害怕中国的厕所,而不敢到中国来。”
上世纪80年代,时任国务委员的谷牧得知八达岭长城上没厕所、外国游客靠同伴围个圈挡着“方便”时,就要求解决好厕所问题。令人吃惊的是,20多年过去了,厕所问题仍然存在,而且成了“国际问题”。
厕所吓跑外国游客造成经济损失,固然是大事。但更严重的是,中国在世界面前丢了脸。经济损失可以计算,形象损失却无法估量。心理学有一个数据:1个坏印象,需要用7个好印象补救。1个小小的厕所,毁掉的也许是用7处文化古迹、7次温暖接待、7回友好合作才建立起来的良好印象。服务行业也有一条规律:100-1=0。1个小小的厕所,可以把100个中国人的劳动、100次努力、100分形象都化为乌有。
如今中国空前重视国家形象塑造,但对世界来说,在纽约时报广场看一次中国国家形象片留下的印象,远没有进一次中国厕所留下的印象真实、深刻。中国经济“腾飞”,可为什么连厕所都修建不好?中华文明悠久,可为什么连厕所都维护不好?中国人勤劳,可为什么连厕所都打扫不好?面对这些责问,我们有什么底气去谈GDP增速和建设经济强国?小厕所丢了大脸面。
在这方面,英国也走过一段弯路。2000年,英国各地关闭了近千个厕所,理由是毒贩和非法性工作者喜欢选择厕所进行犯罪活动。随后几年,厕所不够成了困扰英国居民和各国游客的一大难题,英国旅游部门接到的厕所投诉与日俱增,直至摆到议会桌面上。议员们认为,这对国家形象造成负面影响,必须增加厕所数量、改善厕所设施。英国政府很快新建和改造了厕所,还发明了一套厕所卫星定位系统,通过手机帮助人们就近找到厕所,据说这让威斯敏斯特的小巷每年免受了4500升尿液的“洗礼 ”。2012年伦敦奥运会召开时,人们惊喜地发现,伦敦街头的厕所不但够用、够干净,还够好玩——新安装的便池游戏机让人上厕所时也能打游戏。英国用厕所给世人留下了好客、人性化、富有创意的新形象。
好厕所是对国家形象的生动诠释。看到日本的厕所,自然会想起日本人“把细节做到极致”的形象;德国厕所的手纸上印着文学作品,上厕所也能读书,立即让人想到德国人“ 严谨好学”的形象。厕所服务系统的完善,已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准。
中国人怎么就治不好一个小小的厕所?世界厕所组织统计,每人每天要上6—8次厕所,1年平均上2500次,一生大约有2—3年是在厕所里度过的。只要想想这个漫长的时间,把厕所当作自己的切身事,我们翘首以待,这个丢掉的“面子”什么时候才能挽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