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加西市内训练所接受了30分钟的AK步枪射击训练,4天前被派到前线。”
拉斯拉努夫是卡扎菲军和反抗军的激战地之一,8日记者在拉斯拉努夫遇到的大学生志愿兵(21岁)说出了上面的话。其他反抗军士兵的情况也差不多,多数人对枪很生疏,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并没有接受严格的训练。
记者8日下午抵达炼油设备密集的拉斯拉努夫时,政府军和反抗军刚刚结束一场激战。在拉斯拉努夫的反抗军兵营内,记者看到在战斗中负伤的士兵们在痛苦地呻吟。运送伤兵的救护车的鸣叫声不绝于耳。没有受伤的士兵们则奔走着为下场战斗做准备。
▲利比亚反抗军9日在连接拉斯拉努夫和贾瓦德的道路上,用“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RPG)攻击卡扎菲政府军。图为,受到卡扎菲军攻击的拉斯拉努夫石油储藏设施冒出黑烟。6日,被政府军攻下贾瓦德的反抗军试图夺回该地,但在政府军的空袭下进攻失败了。照片=路透社/Newsis
就在这时,2名爬上卡车车棚,用望远镜监视周围情况的反抗军士兵突然叫喊起来。站在下面的士兵们用机关枪向2名哨兵所指的方向进行了扫射。记者问一名士兵:“发生了什么事?”,他喊道:“不久前政府军偷袭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拉斯拉努夫的进城路环岛起到了弹药库的作用。反抗军正从堆积在此处的炮弹箱中取出炮弹装在敞篷卡车上。
一切发生在瞬间,甚至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和紧迫感让人窒息。
▲深入利比亚拉斯拉努夫采访的本报特派记者金洪秀(右)和示威队一同站在防空火炮前。
30分钟后才稳住阵脚的反抗军以15人为一组,分乘敞篷卡车开赴前线。战士们离开后,救护车仍在运送伤兵。
在现场遇到的一名牙科医生出身的志愿兵(27岁)说:“我的一位好友是拉斯拉努夫医院的外科大夫,他让我来帮忙,我也就一直留在这里了。被政府军连发炮弹炸死的人,尸体简直惨不忍睹。”广场散落着毁损严重、几乎分辨不出人形的士兵尸体。
反抗军俨然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实际上,对于他们来说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旦卡扎菲势力获胜,为驱逐卡扎菲而拿起武器的反抗军则很难活命。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守护拉斯拉努夫,反抗军宁愿付出如此惨重的牺牲,在城内部署了2000多名常驻兵力。拉斯拉努夫一带对于反抗军来说,可是决定革命成败的战略要塞。如果在这里败退,等于是给卡扎菲政府军开启向东进攻的大门。
▲反抗军的士兵们8日在利比亚中部海岸城市拉斯拉努夫一处炼油设施前部署的对空炮旁边,跪地祷告。当天,利比亚政府军向拉斯拉努夫反抗军据点发动四次空袭,9日又动员坦克和战机向首都的黎波里的附近城市扎维耶发动进攻。照片=路透社/NEWSIS
在距离拉斯拉努夫市区5公里处的郊区,有一座利比亚东部地区最大的原油加工厂。尽管近在咫尺发生激烈交战,但炼油厂仿佛与世隔绝般正常运转,烟囱里依然喷出高高的火焰(炼油过程中产生的尾气进行焚烧)。
据说,在这里生产的石油产品的销售收入就是反抗军最大的资金来源。在炼油厂周围部署了数十台对空火器,现用作兵营的原警察局建筑物内,数百名反抗军士兵时刻准备作战。在工厂入口处,放置着被烧毁的一辆小型巴士和两辆轿车,像是在表明这里曾经历过激烈的交锋。
一位叫穆罕默德的对空火器士兵说:“今天上午4架战斗机飞过来试图炮击工厂,但没有成功。”配有4个长枪筒的的俄罗斯制对空火器可以向2千米上空每分钟发射数百发牙膏大小的实弹。据说,如果数十部这种对空武器同时开火,那么任何战斗机都很难冒着密集的“弹雨”靠近。
但是他也承认战斗机空袭是反抗军的最大威胁。他大声呼吁说:“为减少无辜平民的死亡,国际社会应尽快在利比亚设立禁飞区。”
记者在最前方看到反政府示威队伍的武装比想像的要好,武器和食物等军需物资的供应情况也不错。重新整编队伍引起阵阵骚动,堆满广场的炮弹箱刚被清走,一辆卡车就运来了满满一车的新炮弹,广场武器弹药库重新得到了补充。
一位整理炮弹的士兵送给记者一把对空武器子弹和AK步枪子弹当作纪念品。不断看到载有瓶装水、饮料、饼干和面包等商品的卡车开往前线。距离拉斯拉努夫20余公里的后方综合医院成了临时野战医院,不但设施现代,而且仓库内的医药品也显得很充足。
另外,卡扎菲亲卫军当天也派出优势兵力狠狠打压反抗军。据路透社报道,卡扎菲军出动坦克和狙击手包围了距首都的黎波里50公里的扎维耶市主广场。
据美联社报道,卡所菲的小儿子率领的一个旅在扎维耶外围用大炮和坦克进行了猛烈攻击,试图投入地面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