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成了钢铁，扼杀了人性——保尔·柯察金的人生悲剧

发表：2003-11-11 01:57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修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苏〕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这段名训，不知为多少年轻人奉为经典，或作为人生座右铭，保尔·柯察金也成为广大青年学习的榜样。
综观保尔一生，或者可以说他没有虚度年华，是成功的，并且最终锻炼成了钢铁。然而就是在他成为钢铁的过程中，也被当时的那个社会和他自己残酷地扼杀了人性。

何谓人性？人所具有天生的、固定不变的、共同的、正常的感情和理性是也。一个正常的社会，是必须尊重人性，关爱人性的。然而，在那个只要“钢、铁、煤”的时代，在那个只要赶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人性，被严重的忽视甚至遭到残酷地扼杀，并给它打上了所谓社会性、阶级性的深深烙印。并荒唐地认为，在阶级社会里，人性就是人的阶级性。

列宁导师曾经指出，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显然列宁本人也认为人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只是用来服务于革命事业的。然而就连这种缺乏基本的人性关怀的思想，也被那个狂热地相信已经站在共产主义的门前，人类美好的愿望就要通过革命者智慧的双手得以实现的社会所拒绝。那个时代盛行螺丝钉精神，有点类似于我国古代的“存天理，灭人欲”思想（只是我发现如果大家都只讲奉献，不讲索取，那么即使实现共产主义那种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大家都不要，那些财富还有什么用？为谁服务？真正公平的社会应该遵循自愿、等价有偿和诚实信用原则）。看看当时的典型人物、模范人物和英雄人物，哪一个不是因为抱病工作甚至病死在岗位上而得以评选的？保尔不就是因为长期负伤工作在艰苦环境中的岗位上，由于得不到及时医治，而导致神经系统遭受严重损伤，以至于最后双目失明？

人一旦疲劳，就需要休息；得了病或负了伤，就要马上医治，这属于人正常的理性。但是那个时代背景下的社会是与正常的理性不兼容的。
保尔在身体上遭受巨大不幸的同时，在感情上所受的创伤，同样令人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冬尼娅，保尔一生中爱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真正爱的女孩。她天生丽质，招人疼爱。保尔其实是多么地爱着她呵！而冬尼娅也是深爱着他。爱一个人，是人类正常的，美好的感情，但是唯阶级论、唯出身论使得保尔的人性已被阶级性这个怪物深深扭曲。保尔的心灵也长期地挣扎于激烈痛苦的心理矛盾斗争中。最终阶级性上升为人性的全部内容。当保尔认为不可能使一位资产阶级小姐转变为无产阶级革命者时，保尔与冬尼娅令人心碎地分手了。有情人本应终成眷属，只因为冬尼娅出身所谓资产阶级，爱情的玫瑰无情地凋谢了，一段至真至美的爱情，成为永恒的伤痛。保尔与他妻子达雅之间，只存在同志式的友谊和党员间的尊重，是没有真正的爱情可言的。毋庸置疑保尔的感情悲剧所带给他的巨大创伤远远超过战争、带病工作所给他造成身体的创伤。更可以断言，如此残酷的爱情悲剧，也绝不仅仅只是在保尔与冬尼娅身上上演。

保尔或许经常想：“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马克思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没关系。”
因为，他已经炼成了真正的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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