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征引希特勒“格言”的是《解放日报》1943年9月1日的社论。今年离这篇社论发表的年份刚好有60周年。以常情论,60年前的故纸,早该旧事尘烟,奇怪的却是,此年此月的重读,文中所载诸般情状,竟如投胎新生了一般。例如社论中讲的:
共产党和其他抗日党派的政治主张横遭压抑,不许在报上发表,甚至“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团结”“解放”“国共合作”“各阶层的人民”“少数民族”“三民主以为今日中国所必需”等,都被认为“谬误名词”,都在禁用之列;而颂扬法西斯独裁的谬论反而受到纵容和包庇,法西斯的新闻“理论家”居然公开无耻地鼓吹“一个党、一个领袖、一个报纸”的主张。它们对于“异己”的进步报纸,采取各色各样的限制、吞并和消灭的办法,如检查稿件、任意删削,威胁读者、阻碍推销,派遣特务打入报馆、逐渐攘夺管理权,最后则强迫收买,勒令封闭。据民国廿六年政府统计,当时全国报馆又一千零三十一家,而到了卅年十一月,据国民党中宣部统计,大后方报纸获得核准者仅二百七十三家,而去年一年大后方报章杂志被封闭者竟达五百种之多。
把上面这些语词稍作置换,便如写于今日:
民主党和其他党派的政治主张横遭压抑,不话在报上发表,甚至“民主”“自由”“人权”“六四”“八九”“法轮功”“共产党”等,都被定义为“敏感词汇”,都在网络禁用之列。而颂扬共产党独裁的谬论反而受到纵容和包庇,共产党的舆论管制机器宣传部顽固地执行“一个党、一个领袖、一个主义”的法西斯政策。它们对于“异己”的进步报纸--如发表了前毛泽东秘书李锐呼吁政治改革专访文章的《二十一世纪环球报导》等,采取各色各样的限制、吞并和消灭的办法。对于民主人士会集的网络论坛,采取检查稿件、任意删削,威胁作者、阻碍网络畅通,派遣特务打入网站、逐渐攘夺管理权,最后则强迫收买,勒令封闭。遗憾的只是,由于公众知情权遭到剥夺,我们无法了解全国报纸杂志和网络被封闭的统计数字。而仅就此一点而言,今天的愚民政策,较之国民党当年,实在又有过之。同一篇社论中还有这样一段精彩的内容:
河南灾况的严重为近百年来所未有;凡有人心,闻之莫不同情。衡以常情,当局正应督促各报据实披露,向海内外大声呼吁,庶几可以筹集巨款,救济三千万灾黎的生命,为国家民族保存一些元气。奈国民当反动派,为了粉饰太平和掩盖其救灾不力的责任,竟令国民党报之拒绝登载舆在的消息,同时却大吹大擂,发表宋美龄宋子文等在美国和英伦不负责任的言论,说“中国没有灾荒”,一直欲盖弥彰,腾笑中外。而国内报纸竟有因发表为豫省难胞呼吁的文字而遭处罚者(今年二月二日大公报发表这样的社论而被处罚停刊三天)。这样的蔑视难胞痛苦,丧民族元气的行为,诚不知国民党反动派用心何在?此外,如囤积居奇的头子不准揭发,贪赃枉法的大官不准批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也可完全套用到今天:
SARS的严重为近百年来所未有,凡有人心,闻之即应公之于众,衡以常情,当局正应督促各报据实披露,向海内外大声呼吁,庶几可以警醒世人,早作预防,并筹集巨款,应对疫情,使国家人民免遭瘟疫涂毒。奈共产党反动派,为了粉饰太平和掩盖其防疫不力的责任,竟令大小报纸电视拒绝登载瘟疫的消息,同时却大吹大擂,发表张文康孟学农等不负责任的言论,说“非典已经得到控制”,欺骗世界,遭到举世谴责。而国内报纸竟有因发表“非典”实情而遭申斥和处罚者。这样的蔑视同胞生命,致使人民生命和国家政治经济受到巨大损失的行为,诚不知共产党反动派用心何在?此外,如褫夺国有资产不准揭发,贪赃枉法的大官不准批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让人颇为玩味的是,本文题记所引希特勒的这句话,正出自于《报“日”人民》的前身《解放日报》。当年共产党用这句话讽刺国民党的愚民宣传是法西斯的作法。沧海桑田,中国的甲子纪年法以60年为一轮回,果然,时隔60年后,把希魔的这句话原装不动地赠送给中国共产党作礼物,竟是“红粉与佳人”般的时机对象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