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09月13日訊】每到夏秋傍晚,總有大群的烏鴉在北京長安街上空疾走,似乎要把夕陽的余暉遮掉,要把天安門城樓子蓋住,它們好像上帝一般。其實,大家都知道,只要中央一聲令下,我們北京人民分分鐘就能收拾了它們。1958年我們能趕絕麻雀,如今我們都能把楊利偉甩到太空了,還對付不了個烏鴉?
從太空看長安街,擠在路上的車流也很飽滿壯觀,橫衝直撞上帝般。但大家也知道,那不過也是些烏鴉而已,某物種分分鐘就能擰巴了它們。比如,9月2日北京市再次提及研究制定徵收交通擁堵費的政策。
當然,制定政策是為烏鴉們好。從2006年至今,北京出臺了各種五花八門的政策試圖解決堵車,單雙號限行,大幅提高停車費,汽車牌照限量,等等。制定這些政策不是拍屁股或拍腦袋,而是有理論基礎的。比如經濟學認為,只要增加道路的使用成本,市場對於道路的需求量就會減少。
但有些事情並不是經濟學範疇的,不是市場的。比如北京的公車是一群大烏鴉,皇家氣派政府場面,擁堵費不損它們半根毫毛。另外,從公共政策的角度看,如果能對開車人收取擁堵費以彌補部分公共道路建設支出,卻也符合「誰受益誰付費」的原則,但收了擁堵費,不一定就能用於改善道路設施,很可能稀裡糊塗地就被某些物種花掉了,迷瞪馬虎就成了另一種形式的稅負,世世代代征下去。記得燃油稅吧?當初說征了燃油稅就免了養路費,結果,兩費齊飛。
簡單說就是:人們的慾望被調動起來了,買車上路了,堵車了,於是一筆筆地交錢,政府齊唰唰地收錢,說這是市場經濟。
傷自尊心了,不要車了,改買房了。
於是,8月底,國家發改委主任徐紹史和財政部部長樓繼偉不約而同放出話來,建議擴大房產稅試點,今年下半年就開干。徐紹史說,房價反彈壓力大。也就是說,房產稅是抑制高房價的利器。
且撇開徵收房產稅在法理上是否說得通,就這利器,連財政部財科所所長賈康都不認可,反對將房產稅定義為抑制高房價的工具。據說,全世界對住宅徵收房產稅的國家和地區約有40個,但還沒有用房產稅抑制房價上漲的成功經驗。
那麼,徵收房產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是誰不喜歡房價下來?我不知道。但事實是,自1998年房改之後,中國房地產市場做大起來,房價大漲,地方政府通過賣地賺得盆滿缽滿。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委員尹中卿曾引用過一組數據,1999年到2012年,全國土地出讓收入總額近15萬億元,年均超過1萬億元,其中2011年土地出讓收入佔當年地方財政收入的比例高達60%以上。
也就是說,官員不喜歡房價下來,但這不說明官員不喜歡錢,不妨礙官員打著抑制房價的旗號,繼續花樣翻新地更多地收錢。
於是,像車一樣,在房地產身上徵收了契稅、印花稅、土地使用稅、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營業稅等五六十種稅費後,房產稅又不可阻擋地來了。
和解決擁堵一樣,打壓房價的思路也是依據經濟學道理,注意,治理污染也在遵循同一個體系。今年上半年,陝西省環保部門共開出渭河流域水污染「生態罰單」1.4億元,「誰污染誰付費、誰破壞誰補償」,渭河沿線的寶雞、西安等地被罰了款,大快人心。
但這1.4億元「生態罰單」誰來出?據相關規定,是受罰的地方政府出這筆錢,然後上繳到省財政,統一安排使用。也就是說,這罰款從地方財政的口袋轉移到了省財政的口袋。
但細一想,這事麻煩了:不管哪一級財政,挨罰的雖然是地方政府,但真正埋單的卻是當地納稅人。這些地方的納稅人受渭河污染超標之苦,他們的損失不僅得不到補償,還要為當地政府的失職再付出一筆生態罰金。合乎情?合乎理?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幼兒園阿姨講的故事:有兩隻烏鴉為分一塊肉吵了起來,請狐狸來裁定。狐狸草草分了一下,甲烏鴉說,乙烏鴉的那塊兒大,於是狐狸咬了一口乙烏鴉的肉;乙烏鴉不幹了,說甲烏鴉的那塊兒又大了,於是狐狸又咬了一口甲烏鴉的肉……如此反覆,總是狐狸有肉吃。
我們都是烏鴉,是幼兒園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