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加國就與美容絕了緣,更別提按摩洗腳了。回國前就想,雖說來到加國尚未掙到加幣,但既然回國,怎麼著,也得狠狠地享受一把。
臨到新年了回國,在深圳東莞公司處理業務,回老家探望老人,行程安排得十分緊湊,一直沒找到空。
這天到東莞分公司,準備晚上宴請客戶,到的時間尚早,中午就一人去街上轉轉,想借空買些國產貨去加國省錢。
沒曾想沒人跟著,我就是個嚴重的路盲,都說東莞有很多物美價廉的東東,可是跑了半天也未找到想找的店,下台階時又不小心將腳扭了,真有些喪氣。
不料一扭頭,恰好旁邊有一沐足中心,其實就是洗腳城,不知為何東莞叫沐足,心想不如去實現我在加國一直未圓的夢。
進了大門,但見裝修十分堂皇,面積好大,六位小姐穿著晚禮服隆重地在樓梯邊夾道歡迎,一聲問候伴著深深的鞠躬,讓我這加國農民著實有些受寵若驚。樓上基本上全是房間。一看價格,再除以六,心中甚喜,感覺是只要消費了就是賺了錢。
小姐熱情帶至一間包房讓我坐下,推薦說這兒也可以全身按摩,現在白天很便宜。這時我人已很累,想到剛坐下就又要換房,有些遲疑。
小姐善解人意地說,這椅子是可放倒的,您躺下就行,不用換房的。說完麻利地替我放好椅子,讓我趴著,說馬上安排一個最好的技師。
反正也臨近中午了,我便安心地休息起來。感覺有一人走進來,便說:我要休息休息。
以前都是這樣,只要說要休息,小姐也好,技師也好,就不便打攪我了,不然常常是他們不停地勸說,我心一軟就開了卡,通常是開了不少卡卻又沒有去用。
朦朧中,聽到喘息,感覺這師傅在不停地換著邊幫我按著手臂。我說你不用兩邊跑,不要太辛苦。很久不見回應,喘息依舊,正在迷惑中,卻感覺到手被牽引著探向異處,我心裏一驚,睡意全消,一下翻將起來:「你幹什麼?」
這才看見一張緊張、討好、乞求的臉。嘴錯愕地咧著,還露出兩顆已很少見的鑲銀的牙。
我心裏一陣厭惡,起身要走。
這人迅速地擋在我前面,雙手合十,頭如雞啄米般地亂點,並拿起小檯子上的紙筆迅速寫起來。我心裏好不迷惑,一會他遞給我,見上面寫著:「對不起,我聽不到。沒人點我的鐘,我沒錢回家,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求求你。」
這下讓我很有些猶豫起來,真是個殘疾人,為新年掙路費?如果是這樣,我走人不是斷了人家的財路?這好像也有些不太厚道。
這人看出我的猶豫,示意我坐下,並很認真地給我按起腳來。我實在不想看這張臉,在極度地不願意中,我重新趴下,心中充滿了警惕。
還好,一切在我的不快中但也還安全地進行。
就要放下心來時,我感覺按摩的手好像有些邊緣化地試探著接近我的敏感部位,但每每我要確認是否圖謀不軌時,這手又像受驚的兔子疾速地逃離了。搞得我的每個神精都充滿了敏感與警惕,心裏正準備結束這難熬的「享受」時,突然感到手不在我身上了,疑惑間似聽到有寬衣解帶之聲,我勐地坐起來,赫然看見這個猥瑣的男人居然在整理他的拉鏈門。
我像是吞了蒼蠅似地衝到前臺,憤然扔下一百元,小姐疑惑地問:還沒夠鐘呢?
「你們找的什麼人?」我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還沒找錢呢」。後面小姐在喊
本想一路狂奔地逃離這齷齪之地,不想腳卻疼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台階坐下,在馬道邊氣極敗壞地給深圳的朋友打電話。
「這不正實現你的加國理想嗎?還不下好趁機享受一把」。朋友在哈哈大笑。
「你也不看看他那張臉,我險被歹人劫色,你還笑!」我惱羞成怒。
「哈哈,你也真背,沒遇到一帥哥。」朋友笑得更壞了。
回到辦公室,幾個員工睡眼惺忪地從桌上探起頭。
「什麼時間了,你們還在睡覺?」
我火冒三丈,一股惡氣衝口而出,教訓了老半天,沒人吭氣。一會兒,就因長得特像周迅一直深得我寵愛的小文員怯生生地說:現在還是午休時間。
「嗯?」我看了看表,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這叫什麼事兒?你說,雖說咱也算是個半老徐娘,可也不能被這麼個歪瓜劣棗給劫色了吧?真真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