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三種人,一為男人,二為女人,三為女博士。據說若為了定義的準確和完整,又在前面加了一個定語,「未婚」女博士。
女博士無非是白天愁論文,晚上愁嫁人。……不知從何時起,在網路和現實生活中流傳起關於女博士的若干段子。當「滅絕師太」和「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種人」之類帶有妖魔化傾向的說法甚囂塵上時,女博士們開始反擊了。
日前,湖北人民出版社出了一本名叫《我是女博我嫁誰》的書,該書在新浪網上連載,短短几天,瀏覽量不斷上升,後面的跟帖目前已經突破2000酢?
這本14.4萬字的小說,以「晴川書院」為背景,描述了一群女博士生的校園生活與愛情,力圖「還原她們真實生活狀態和情感觀念」。
據記者瞭解,該書作者系某知名大學女博士,平素甚喜舞文弄墨,因長期受累於「滅絕師太」之名,遂於緊張的論文寫作之餘著成本書。
週末報記者幾經周折聯繫上該書作者彩雲雨田(筆名),她爽快地答應了記者的採訪要求,並用簡訊約定了採訪時間,但前提是不要透露她所在的學校和真實姓名,甚至連年齡這樣基本的狀況也不願意多說。
8月26日的上午,週末報記者準時撥通了彩雲雨田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女博士溫柔清脆的聲音。
「我就是傳說中的『滅絕師太』」
「我就是傳說中的『滅絕師太』!」還沒開始正式採訪前,彩雲雨田就幽默地對記者說,「說我們是『滅絕師太』就罷了,尼姑也還算是女的吧,總歸性別鮮明,後來就愈發恐怖了,我們女博士又無端丟失了性別,成了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種性別』的人。」
說到女博士的被「妖魔化」,彩雲雨田自己也有親身的經歷:「一次我坐火車回學校的時候,坐在我對面的男人就不停地向我搭訕。當他知道我是女博士的時候,你不知道他的眼睛瞪得有多大,立刻擺出一副施舍加獵奇的神色,對我說,『你就是第三種人呀,我看書上說,如今各大高校的女研究生樓盛行的口頭禪是:白天愁論文,晚上愁嫁人。是吧?』他那副樣子,當時真想抽他。」彩雲雨田憤憤不平地講述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對於自己的人生經歷,彩雲雨田似乎並不滿意:「有時候我覺得我是一個失敗的人,因為我發現成功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當我小時候,我想讀到大學就算成功了;可是當我讀到大學,我發現本科生滿地都是,於是去考研究生;當我讀到研究生,發現上面還有博士;當我讀到博士,卻又發現在全國人民面前無端丟了性別。」
她有點無奈地說:「接到碩士通知書和博士通知書的命運是截然不同的。在他人眼裡,碩士若是和高薪工作、優厚待遇以及羨慕聯繫在一起的話,而女博士卻被認為是不男不女。」
女博士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呢,彩雲雨田很大方地公開了自己的生活:「我們一起讀書的女博士,也喜歡逛街買衣服,也喜歡打扮自己,週末或者有時間的時候,大家也會一起出去喝茶、KTV。我們絕不是那種只會死讀書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的生活豐富,彩雲雨田還特意問記者有沒有看前一天晚上的《超級女聲》總決賽,她開心地告訴記者自己是一個鐵桿「玉米」,最喜歡的李宇春奪魁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
「當然,也有些女博士潛心於學術,沒什麼時間接觸社會,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是嗎?」彩雲雨田反問記者。
「我有一個郭靖式的男朋友」
「其實女博士首要的還是當女人。我們女博士們在一起,討論最多的還是男朋友之類的話題。中國的教育體制並沒有教女人怎麼當女人,可是,只要有人肯教、會教,女博士絕對比女人還女人,她們有學習所需要的智力和心態。」彩雲雨田這樣告訴記者。
彩雲雨田說,一般情況下,女博士都在念博士之前就把個人問題解決了,一些在讀博之前還沒有解決個人問題的,以後的確會有點困難。「其實女博士並不一定要嫁一個博士、碩士什麼的,就像我文章中所寫到的,一個女博士嫁給了一個大專生,的確是我身邊發生的,那個女博士還是我的好朋友呢,現在他們生活得很幸福。所以我們女博士找男朋友,基本上不會怎麼考慮對方的學歷的。我的男朋友不是博士,也不是碩士,但我們在一起感情很好,我周圍的一些事例就足以證明一切。」 她興致盎然地總結女博士群體的擇偶觀。
「當然也不是每個女博士都是這麼想的,這要看你活給誰看了。如果你只是活給別人看,那你應該去找個男博士,這樣才有點面子;但如果你想活給自己看,那就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哪怕對方是一個大專生或者更低的學歷。兩個人過一輩子,要有共同話語,談得來是最重要的,你說是吧?」彩雲雨田反問記者。
「我已經把自己『嫁』出去了,而且我男朋友是郭靖式的。什麼?不知道什麼是郭靖式男友?就是看上去傻傻的,但是內心很好,特會疼人的那種!」彩雲雨田的話語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興奮。說起自己的男朋友,電話那頭的她很興奮。她給記者講述了她和男朋友之間的一個小故事:「我是個路盲,就連家樂福這樣四平八穩的大超市,我也能迷路。但我還是很喜歡在大超市裡和我男朋友玩『捉迷藏』,是不是很幼稚呀!但更可笑的是,每次我乘我男朋友不注意時,找個貨架躲起來,躲著躲著我就迷路了。每次我男朋友找到我的時候,我都做出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而我男朋友則會對我說:『只要是個男人,能充當一回自己愛的女人的救世主,多半是感覺很好的。我也就在得意中忘了找你時候的著急和氣憤,只剩下愛憐了。』」
彩雲雨田有點不好意思地向記者說:「有許多朋友問我為什麼不找一個學歷高一點的男朋友,如果現在還有誰問起的話,我只會對他們說一句話:『我很享受我現在的愛情生活,郭靖式男朋友萬歲!』」
「『不務正業』寫《我是女博我嫁誰》」
《我是女博我嫁誰》一書的責任編輯馬駿也為女博士鳴不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他也詳細透露了約寫這本書的初衷:「當時我是看了一篇文章叫《我是女博士,我不是滅絕師太》,開始注意這一群體。有一段時間我也在和女博士這個群體接觸,我覺得女博士的生活同樣是豐富多彩的,寬大的博士袍和方方正正的博士帽,根本不會抹殺女博士身為女人的標誌,現在關於女博士的許多段子越來越妖魔化。其實女博士不會長三頭六臂,她們同樣可能擁有靚麗的容顏、窈窕的身姿和溫柔的天分,不過是比一般女人知識多一點點、理性多一點點、嫁人難一點點……而且我也和彩雲雨田經常聯繫,我可以在她身上發現女人的一切優點。」記者在採訪中瞭解到,彩雲雨田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女博士。馬駿告訴記者:「彩雲雨田的漫畫水平差不多可以達到專業水準。《我是女博我嫁誰》這本書裡配有幾十張插圖,都是彩雲雨田自己親手繪製的,而且都配有文字說明。這樣可以增加閱讀此書的趣味和觀賞性。」
「其實那些插圖是我在寫累了的時候,順手素描的,後來編輯看見了,覺得不錯就用了。那些插圖只是信筆塗鴉而已,都還是業餘水準啦,其實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彩雲雨田謙虛地說。
據馬駿介紹,彩雲雨田從構思策劃到完稿,大約花了三個多月,利用的全部是論文寫作之餘的時間。
「說實話,寫《我是女博我嫁誰》這本書的時候,我可是『不務正業』哦。直到現在,除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其他人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我『老闆』(大學裡,研究生一般都稱自己的導師為『老闆』,因為這樣顯得『親切』)知道。」彩雲雨田笑著對記者說,「那段時間論文寫作也很忙,弄得我只有利用平時休息的時間,寫書的這一段時間真的像又回到了我考研考博的那一階段。」
「那一階段,學校裡忙著考研、考博的人,你都會看得出來,因為這些人的外貌指數都要下降一個檔次,考完試以後,又會提高一個檔次,呈現曲線狀波動。這是我親身經歷得出的結論。」彩雲雨田不無幽默地描述著她考研、考博時的情景。
彩雲雨田還告訴記者:「其實寫書的時候我也會苦中作樂的,我經常會融入到角色中去。你還別說,真正進去了,你會發覺真的還挺有意思的。平時的一點開心的事情或者別人給我講的一些好玩的事情、笑話什麼的,我覺得有意思的,都會盡量把它寫進文章中去,當你覺得是在記錄自己的點點滴滴時,就不會覺得太累了。」
「書中的人物都是我周圍同學的縮影」
談及小說中的角色,彩雲雨田不無自豪地告訴記者:「書中每一個角色,在我平時的生活中都是有原型的。韓默、程曦兩個女一號,她們的原型都曾經是我在研究生時代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欣賞、欽佩的兩個女生,她們恰恰是兩種女人的極品。但是裡面的事例,並不全是這兩個人的,我其實是『雜取種種人,繪成兩個人』。」
記者在新浪網上《我是女博我嫁誰》的評論中,看到與彩雲雨田同在一所大學的一位讀者的留言:推薦全體大學學子看此書,尤其是曾就讀於這所學校的朋友們,看後讓你頓生故人重逢感,並特此證明,書中所提到的長發飄師兄真有其人,他被打之事也確有此事!還有書中的「萬國俱樂部」也的確存在,就在留學生樓對面,真名叫「一棵樹」,2005年暑假期間被拆除了!
「其實那個長發師兄也是半真半假,至少我沒有看到,但大家都這麼傳,我就寫上去了。」彩雲雨田被這位熱心的讀者弄得有點尷尬,「畢竟這本書是小說嘛,其實不需要那麼較真,我也只是把我身邊同學比較可笑、比較好玩的事情記下來,讀者能夠在閱讀的過程中輕鬆一下,哪怕是笑一下,我也就滿足了,寫這本書的目的就達到了。」
談及寫這本書的初衷,彩雲雨田坦言:「許多人認為女博士都是在成天忙論文,一點都不好玩,其實這也是我們生活的一部分。在學業比較忙的時候,我們的確過得比較枯燥,但如果我的書裡都寫這些東西,說我們寫論文怎麼怎麼苦,日子多麼多麼單調,每天要上多少多少課,那就沒什麼意思了。我就是想寫大家都不知道的博士生活,這也是大家最感興趣的,而且我們的生活其實也蠻多彩的,為什麼不用手中的筆把它記下來呢,是吧?也算是為以後自己的生活多一點回憶,我覺得這樣是蠻好的。至於外界說這本書要為女博士正名,我覺得是有點抬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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