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要逼良為娼
昨日下午2時許,記者在省中醫學院附屬一醫院2樓見到傷痕纍纍的張玲。張玲雙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長長的嘆氣聲不時從她嘴裡出來。見記者來到,張玲的淚水「刷」地流了下來。張玲說,前天說的名字「張玲」是假名,今年18歲,是張家界市桑植縣人。由於家裡窮,沒讀多少書的她在河口做過餐館服務員,在洗髮店裡洗過發。5月中旬,認識她的一個「姐姐」叫她到長沙去打工,她也想換一個環境,於是叫上了結拜妹妹「易春燕」隨「姐姐」來到長沙。與她們同行的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約30歲左右的男子(桑植人)和一個女子。
5月19日,她們來到長沙市樹木嶺一美容美發城,當時「姐姐」就把她和易春燕介紹給了美發城老闆和另一桑植男子。一來到這裡,刀疤男子就叫她和易春燕做「小姐」,但她們堅決不同意。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倆遭到了非人般的折磨和毒打。
不肯「接客」遭強姦
說到這裡張玲昏了過去。過了3分鐘左右,張玲說,不久她倆被帶到了高橋市場附近友誼新村25棟4樓的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裡,房子裡還住了六七個男子。
隨後,張玲痛苦地回憶了她和易春燕被強姦的經過。張玲說,由於她倆拒絕做「小姐」,時常遭到刀疤男子等人的毒打。大約是在5月23日,她和易春燕吃完中飯後回到了4樓的房間,房裡幾個男子又惡狠狠地要求她和易春燕去「接客」,但她倆不同意,兩個男子將她們拖進房間。弱小的她倆進行了殊死的反抗,但終被強姦。張玲很肯定地說,她是被一個不認識的男子強姦的,易春燕是被刀疤男子強姦的。自從那次被強姦後,在隨下來的時間裏,她被強姦達16次之多,即使她在例假的時候,也遭到了毒手。
寧死也不賣淫
在4樓租住的房子裡,經常有六七個男子毒打她倆,有時用衣架,有時用木棒,有時用腳踹。有一次,兩個男子帶她到汽車東站,她不肯下車,被推下來以後,他們就要她跪下,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得她渾身都是傷。
5月24日下午,房間裡有6個男子,他們在客廳裡下了一會像棋,不久就又逼迫她倆做「小姐」,並將她倆的衣服脫光,不斷地毒打她倆,接著要找釘子釘她倆的腿,她倆拚死掙扎。她倆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摧殘,這種地獄般的日子。趁他們不注意之際,她倆穿好衣服準備跳樓。其實她倆也不想死,站在雨棚上面,誰知房間裡的3個男子還是惡狠狠地對她倆說,要她倆做他們的老婆,同時去做妓女賺錢給他們用,不然就打死她倆。豁出去的她倆就和房間裡的男子對罵了起來。張玲說,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摔下去的。摔下來時,她頭腦還清醒,腰卻刺骨地痛。
在講述的過程中,張玲由於傷心和疼痛,中間昏過去了5次。她也一直牽掛著易春燕,得知易春燕還是昏迷不醒,她傷心地哭了。張玲一直叮囑記者,不要將她的事情告訴她的家人。
救命錢沒著落
據醫生介紹,易春燕仍處於危險期,想要痊癒至少需要10餘萬元的巨額醫療費,而張玲則需要3萬至4萬的醫療費。對於家境貧寒的兩人來說,這是一筆天文數字。醫院方面對張玲則一直在採用藥物穩定。
記者在5樓的病房見到了易春燕,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稱她一直在發燒,24小時輪流護理的護士正為她蓋好被單,並不時注意她的心電圖。而張玲卻不停地呻吟:「我好想活下去!」在記者採訪期間,她不下20次地含淚乞求:「快叫醫生來,我好痛啊!」
據介紹,處於危險期的易春燕從進院起,每天都在做特級護理,光是每日的護理費就要200元以上,可是,她們一分錢也沒有。目前,易春燕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全力抓捕犯罪嫌疑人
兩名犯罪嫌疑人被當地群眾扭送到高橋派出所後,民警對兩人展開突審。一名姓羅的犯罪嫌疑人交待,他們將兩名女子拐騙到長沙,欲逼她們賣淫。同時,兩人還供出了其他幾名同夥,他們一般採取交叉作案的方式,從老家拐賣婦女到長沙來賣淫。
當晚,民警根據兩人的交待將另一名同夥抓獲,但案發時打著赤膊的逃脫的男子仍未落網,目前,警方正全力抓捕其他幾名犯罪嫌疑人,同時,設法與兩名女子的親屬取得聯繫。(為保護兩受害人,本報導隱去她們真名)
編後:無從選擇的生命代價
這又是一起跳樓的悲劇。
悲劇的誕生來自反抗,反抗肉體上的屈辱,反抗歹徒的殘忍。兩名少女無從選擇為反抗壓注了生命。就是被強暴、就是被毒打,也絕不賣淫!這就是剛烈女子的生命哲學。
貧寒,讓她們從遙遠的湘西來到陌生的長沙,希望借辛勤的雙手擺脫貧窮,凶殘歹徒卻掐滅了她們美好的憧憬。
或許可以屈服,但兩女子用生命捍衛了尊嚴。可金錢卻開了玩笑。10多萬元醫療費成了攔路虎。因為沒錢,兩少女一個將面臨終身癱瘓,一個將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有人或許會問,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但這兩女子用血的代價為自己的人生作出了最好的註腳!
瀟湘晨報